人吧,多少都有点儿八卦的心思,叶知秋也不例外,把办好的饭放在菜叶子里,又拿了两根儿洗干净的香菜放进去,她就弄不明白,香菜这么好吃的东西,蓝海生为啥就觉得臭。
包好菜包,叶知秋问道:“那田甜,你问没问清楚,宋新宇搞的那个有妇之夫怎么解决的?宋新华跟那个小营长又是怎么办的?”
田甜咽下嘴里的饭包,又喝了一口水之后,这才说道:“王霞跟宋彩云也下乡了,王霞说的,宋家给那对儿夫妻不少好处,好像是让那个女的打胎之后,女的去了针织厂工作,至于给了多少钱不太清楚。”
“那个男的好像是给安排到了咱们这边儿,不知道是哪个城市的部队里,往上连升了两级做了营长,然后他们协议离婚了。”
“至于宋新华那边儿,也不知道他们那个母亲是咋想的,那一出出的事儿干的,好驴都踢不出来,当年小家子气的克扣人家原配的补助还没吃够亏,这次竟然还敢给宋新华出那样的馊主意。”
“关键是,这玩意儿脑子也不是个好的,她妈出的招她还真敢干,直接给人家乡下媳妇儿写信,说自己怀孕了,对方要是不主动离婚,她就告那个营长耍流氓,让他上军事法庭,他们的孩子以后也别想好了。”
“那家小媳妇儿是个软弱的,哭的差点儿直接喝药自杀,让家里老太太知道了,那老太太也是个狠的,直接带着小媳妇儿,抱着孩子,还拎了一根儿麻绳就去了那营长的部队。”
“老太太直接在部队门口的大树上挂了麻绳,口口声声说自己儿子做陈世美,她是没脸见家里的老祖宗了,就要直接吊死在这儿,也算是给一直在家照顾自己的儿媳妇一个交代了。”
“事儿闹得整个军区都轰动了,这事儿肯定得好好调查啊,宋新华那傻狍子写信一点儿没遮掩,明晃晃署着自己的大名,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然后,上面再一调查,好嘛,人家除了救宋新华出水的时候碰过她身体,平常遇上都跟躲瘟神似的离着两丈远,后面因为受不了纠缠,人家都主动要求执行困难任务,最后一次任务是两个月前接的,到现在还没归队,这明显是诬陷啊。”
叶知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给自己的饭包上又添了一筷子辣椒酱,嘴里嘀咕道:“这老话说的真不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兄妹俩算是完美的遗传了他们那个妈,犯贱还没脑子。”
蓝海生掰了一块儿黄瓜,用筷子夹了些辣椒酱抹在上面,咔嚓咬一口,咽下去之后感叹道;“宋家这次算是彻底栽在了这娘仨手里了。”
田甜惊奇的问道:“宋家全被牵连了的事儿,你咋知道的?”
蓝海生没好气儿的道:“宋家二房宋师长就宋彩云一个宝贝闺女,并不需要下乡,就连她都下乡了,那肯定是宋家都被牵连了呗。”
田甜用手背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这脑袋,咋忘了这茬呢!宋新宇他爸为了保下他们两个,应该是给出去不少好处,反正最后是他爸自愿支援大西北建设,去了个什么厂子做副厂长。”
“宋新宇下乡是早就办好的,他妹妹是快要上车的时候临时加上来的,听说最后从文工团以思想作风不端正的理由开除计入档案,以知青身份进行劳动改造教育。”
“不过,他们俩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自作自受,纯属活该,但宋彩云就比较倒霉了,受他们家影响,彩云她爸已经递交转业申请,经批复,分配去了他们老家县城公安局做了局长,彩云也不得不跟着下乡走一遭。”
叶知秋已经吃饱了,坐在一边儿消食,闻言嗤笑一声道:“宋彩云倒霉不倒霉我说不上,但她爸绝对不无辜,没有她爸,宋新宇那个小三儿妈有本事逼迫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营长?一个政府部门官员的女儿能轻易得到人家营长家的地址还有妻子姓名?”
“要我说啊,就这都是组织上看在他们往日军工上给与特殊照顾了,就宋新宇跟宋新华兄妹干的事情,都是妥妥的破坏军婚,破坏军人形象,直接给喂花生米都不为过。”
“作为给与支持和帮助,泄露军人,甚至是一线战斗军官信息的宋彩云他爸,竟然还给转业安置工作,都应该直接按泄密罪关进监狱去。”
田甜停下咬饭包的动作,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上面的事情,她一个平头老百姓能管的了啥?
蓝海生又给自己包了一个饭包后说道:“行了,二嫂也别想那么多了,以后离他们家人都远点儿,有事儿别牵连咱们就行了。”
等田甜点头答应之后,叶知秋干脆转移话题道:“今儿我咋没看着几个孩子呢?还寻思让铁柱他们陪着子轩玩玩呢。”
虽然村里的孩子除了上课的,剩下的一般都会跟着去挖点儿野菜啥的贴补家用,但到底是心疼男孩的人家多些,这样的活多数都是交给家里的女娃去干,剩下六七岁讨狗嫌的男娃会满村瞎跑,但今儿叶知秋他们回来,是一个也没遇上。
田甜道:“啊,你说这个啊,最近这半个来月,周边村子都丢了好几个孩子了,有的说是南边儿来的拍花子干的,说他们手里有药,一拍孩子,孩子就稀里糊涂跟人家走了。”
“现在大家伙一个个都吓得把孩子看的牢牢地,就怕让拍花子给弄走了,到时候上哪儿找去?”
正说着,叶知秋就听到大门被拍响了,外边儿好像还有哭喊声,她赶紧起身去把门给打开了,就看到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牛婶子。
牛婶子也没等叶知秋客气询问招呼,就直接问道:“小秋啊,俺家铁柱还有你翠玲嫂子家的福生有没有来找你家子轩玩儿?”
叶知秋赶紧摇头道:“没有啊牛婶子,我正跟田甜说我们回来一路上,一个孩子都没遇上的事儿,我家子轩今儿可能是累了,到家就开始睡,到现在还没起来吃饭呢,我还寻思待会让他吃完饭,下午找你家铁柱他们玩儿呢。”
蓝海生已经吃完了,这会儿听着话不对,赶紧过来问道:“咋的,牛婶子,铁柱跟福生不见了?是不是上谁家玩儿去了,还是又去山上掏鸟窝了?没去他们常去的地方找找啊?”
牛婶子一听俩孩子没来,整个人就有些虚脱,差点儿都站不稳了,叶知秋赶紧将人扶住,田甜也端过来一碗糖水给牛婶子,这会儿也不是客气的时候,牛婶子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倒,也就接过糖水喝了下去。
有了糖的补充,牛婶子渐渐平复下来,这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估计俺家铁柱跟翠玲家的福生,这次可能是让拍花子给掳走了,我这得上哪儿找人去啊。”
蓝海生问道;“那婶子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走丢的吗?今儿有没有看到有陌生人来过?”
牛婶子道:“这不你给了一条子肉,我就分出来两份儿想着给老大跟老二家送去点儿,好给家里的孩子拉拉馋,结果去老二家的时候,就看到俺家老二媳妇儿领着小闺女在炕上串桃黍子做门帘呢。”
“我就好奇的问了一句铁柱呢,结果老二媳妇儿竟然说福生来找铁柱,说要去我那儿,等你家子轩回来就过来找你家子轩玩儿。”
“一开始我也没太在意,想着是不是跟我走岔劈了,所以没撞上,再说他们这帮臭小子,招猫逗狗的没个老实劲儿,坐哪儿都跟屁股上长疖子似的,但又想着最近跟前儿几个村儿孩子都丢不少了,心里就发慌,又问了一句走多久了。”
“老二家的这才放下手里的活,奇怪的说,铁柱他们俩上午十点儿来钟,她修锅那会儿就跟福生走了,都好几个小时,就是爬都爬到俺家了。”
“我这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赶紧就去大队长家,想着是不是这两个臭小子去大队长家了,结果你翠玲嫂子身上来了(大姨妈来了),正在炕头上烙肚子呢。”
“说是上午铁柱从家出来就再没回去过,我这一听就知道坏了,然后俺们就开始挨家挨户的问孩子,我们其实也知道,你们回来的晚,那两个小子过来的面儿不大,但还是秉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上来问问。”
蓝海生自动略过那些没用的话,然后问道:“也就是说,上午来过修锅修盆的人,是咱们往常来修理物品的下派人员吗?还是不认识的?”
牛婶子一愣,然后摇摇头道:“上午肯定是来修锅的了,不过我上午在收拾自留地的菜园子,加上我们家也没有需要修理的锅碗瓢盆啥的,也就没跟着凑热闹,也就不知道来的是不是总过来的。”
蓝海生道:“咱们现在就去问问你家二嫂子,是不是认识的,要是不认识的,就跟大队长再去问问附近村子里的人,孩子出事儿的时候,村里有没有来过陌生人,是不是也有修锅的匠人进村。”
“现在,孩子丢的时间短,我家有军犬,都是训练过的,我带着火龙去看看能不能顺着气味儿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