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涅塔捏着下巴往教室走。
【难道除了维克托,这个学校还有隐藏的同A恋?】
尼罗:【你以为帝国军校是什么A同基地吗。】
乌涅塔一惊,防止乱七八糟的想法再被他听到,把辅助系统切换成单方面静音,顺便疑惑问道:【你们omega都不用休息的吗。】
怎么二十四小时在她脑子里待机。
尼罗:【当然是为了帮你。】
当然是假的。
他把能量棒的包装撕开,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独自在乌涅塔的房间待了一阵子,逃离实验室后的惊惶逐渐淡去。
趁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尼罗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的同时,把房间仔细搜索了一遍。
房间里干净到不像话,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除了几个时间错误的时钟。
三个时间各不相同,最开始他以为是巧合,后来发现这三个钟的发条都被取走,时间是被刻意停止的。
九点十三分。
四点五十。
十二点。
看上去毫无关联的几组数字,尼罗摸不着头脑。
他稍作思考后,打开电脑,决定从头搜起。
乌涅塔今年十七,从她出生的那一年开始,尼罗在九点十三分前面加上年月日的前缀,然后在后面增加秒数。
从帝国历417年1月1日,9点13分1秒开始。
搜索引擎每滚动一次,他的紧张就增加一分。
乌涅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才突然被惊到一样,反问她:【什么?】
她一只手捂着耳朵,表情冷淡:【我说,你好吵啊。】
他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一直在搓塑料包装袋。
这话明明是对尼罗说的,人声沸腾的教室里也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间回到刚刚,虽然觉得尼罗说的有一定道理,这里必不可能是A同基地,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
脚下一个转弯,她悄悄走到教室后门。
一群alpha正围在挂衣区,好像在争论什么。
上面挂衣服的钩子空了一排,之前挂在上面的大衣小山一样堆在旁边的课桌上。
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衣服掉在地上,沾着些灰尘。
“到底行不行啊。”
有alpha支着手肘去撞旁边的人:“你不敢捡是吧?那我来。”
“不行。”有人反应过来,大声说:“说好了的,谁都不准主动。”
乌涅塔摸不着头脑。
扭头去看维克托,他那边也是吵吵嚷嚷的,几个alpha站在他旁边,要抢他桌上剩下的半瓶水。
被维克托抬手掀到地上的那个有点眼熟,好像是她同桌的前桌。
“你什么意思?”他捂着腹部站起来,凑到维克托面前:“这是我扔过来的。”
维克托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刚准备动手,履行一下保安的职责。
不知道谁突然叫了一声:“别吵了,她回来了。”
所有alpha的视线都往后门转移,看见她在揉耳朵后,哄的一下全散开了。
居然还有外班的。
几个alpha低着头,飞快地从前门跑走:“让让,让让。”
乌涅塔疑惑,她什么时候有这种威慑力了。
刚抬脚,就有人从后面撞了上来:“往里稍稍。”
居然是同桌,他好像在后面站了很久,乌涅塔刚刚沉迷于看戏,完全没发现她什么时候来的。
可恶。
再这样下去,alpha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而且侦测系统没想,就表示同桌的信息素完全没有外放。
恐怖如斯。
她微微侧身,抬眼打量同桌,才发现他站起来竟然比她高出一大截。
过分英俊的脸,和傲视班上所有人的身高,斜眼看人时给人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还没有使用信息素,教室里的人就噤若寒蝉。
乌涅塔开始怀疑,刚才那些人说的“她回来了”并不是指的她自己,而是在后面偷偷观察的同桌。
“还不走?”
同桌没什么表情的从她和门缝中间的空隙穿过去,外套的扣子和门框碰出清脆的响声。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乌涅塔跟上去,打算抢先一步,趁他还没坐回位子的时候先落座。
他看起来报复心很强的样子,万一等会又卡她怎么办。
乌涅塔紧赶慢赶,没想到同桌虚晃一枪,走了两步就调转方向,往维克托那边去了。
她动作一僵。
“嗤。”同桌好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冷冷地嘲笑了她一声。
更气了。
乌涅塔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座位上走。
屁股还没坐下,刚刚在同桌旁边的时候,还安静如鸡的侦测系统又开始工作了。
乌涅塔顺着提示的方向看过去。
同桌站的那个地方被系统标记成一个小红点。
他从调转方向的第一步开始,就在释放信息素,除了无法被压迫,只会被提示吵到的乌涅塔,和苦苦支撑着的维克托,所有的alpha都低下了头颅。
急促的呼吸声。
勉强撑在桌面上的双臂。
Alpha们身上的光环好像突然就失色了,和路边因为受到信息素影响的而产生压迫感的路人没有什么两样。
帝国军校是一所汇聚了许多顶尖alpha的学校。
混入这里,虽然充满危险,但也同样可以满足她的好奇。
站在食物链顶端,占据了大部分资源,被所有人追捧的alpha,和她平时接触的那些有什么不同。
既然她被帝国判定为劣等,那这些高等的,代表着强大的,一定厉害吧。
第一天上课,带着少许紧张和忐忑。
看起来除了少数alpha以外,其他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乌涅塔反向坐着,两条手臂搭在椅背上,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的新同桌。
一阵塑料空鼓的噼啪声之后,维克托捏在手里的半瓶水被对方抽走,他五指圈在一起,维持着握水的姿势,手指发僵。
在绝对的信息素压迫下,维克托脑袋上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同桌没有理会他,转身和乌涅塔四目相对。
他抬手,透明水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裹挟着雷霆万钧般的气势,流星一样砸向乌涅塔的方向。
乌涅塔:?
四只眼睛都盯着那道透明似的流光,乌涅塔暗暗蓄力,打算原样给它甩回去。
然后就看见水瓶越过她,狠狠砸在她斜前方那个alpha脑袋上。
哦。
原来同桌瞄准的是她的前桌。
同桌的前桌捂着一后脑勺的血,连人带桌子一起倒地。
在乌涅塔微微呆滞的眼神中,他收起信息素,闲庭信步地走过来,坐下。
或许是这注视太长久了,他抬了抬眉毛:“有事?”
乌涅塔指着地上炸裂开来的塑料瓶,和溅到她长靴上的水,说:“你落点偏了。”
同桌呼吸一滞,把头偏到一边:“无聊。”
气氛无形之中又变得轻松起来,前桌的alpha被扶出教室的时候,好像在偷偷往这边看。
两人脚下大半的位置都被那滩水占领,同桌皱着眉把桌子往里推。
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两个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挤挤挨挨的,谁也不肯让谁。
午休时间,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乌涅塔还在磨蹭。
同桌在下课铃响之后就不见踪影,维克托站在旁边催促:“快点行吗。”
乌涅塔的手在桌屉里面摸索:“你今天一上午都在教室,看见我水了吗?”
她早上拿过来就喝了一半,应该还有半瓶才对。
和同桌较劲费力气,还怪渴的。
维克托眼神游移:“我哪知道,讲台旁边不是还有两箱,你去拿就是了。”
两人走到放水的箱子旁边,乌涅塔伸手捞了个空。
她早上拿的时候明明还是满的。
维克托想起那些人离班时,每个人都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弯了下腰,连拿带装,人手两瓶。
他记得这两箱水在这放了大半个学期一直无人问津。
回过神来发现乌涅塔的视线落在身上,顺着往下看,外套口袋装的鼓鼓囊囊,边缘露出一个圆圆的白色物体。
“不是——”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哪样。”维克托语速飞快。
这个是早上他看见对方拿的时候,顺手装口袋里的。
“我想的哪样?”乌涅塔莫名:“你不喜欢omega,所以把水藏起来也不愿意帮助室友。”
维克托:“都说了不是了!”
“那你心虚什么?”
维克托:“?”
“你脸红。”
维克托气急败坏:“走了!”
“等等。”
他转头:“又干嘛?”
“大衣。”乌涅塔走到挂衣墙那里,发现有些不妙。
旁边桌子上堆着的大衣都被拿了个干净,墙上就剩下孤零零一件。
这种不妙在维克托伸手把墙上那根独苗领走,并挽在手臂上的时候,达到顶点。
乌涅塔伸出两根手指,把地上那件衣服拎起来。
她把灰拍干净,发现上面少了颗扣子,衣领下面就剩个空荡荡的线头。
原来那个倒霉蛋是她啊。
有什么味道打着旋一样缠上维克托的鼻尖,垂下的眼睫将她翡翠色双瞳遮住,他无法从中窥视到她现在的情绪。
浓烈馥郁的信息素在他鼻尖炸开一瞬,就被穿堂而过的风卷着带走。
Omega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释放信息素。
维克托心跳漏了一拍,想伸手拨开她脸上的阴影,看清楚她的眼睛。
对眼前发生的,是惊惧还是愤怒。
这之间是否还有夹杂着对他的失望。
但她的情绪收敛得很快,就像刚才瞬息之间就消失的信息素一样难以捕捉。
失职的保安动作比脑子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没有第一时间挣脱,看起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乌涅塔对这样的事并不陌生,初中时经常被破坏的储物柜,消失的校服外套,和只剩下碎布条的擦汗巾。
alpha有多好斗又无聊,她是知道的。
运动课上故意撞过来的肩膀,和有意无意间的肢体接触。
在她把他们狠狠地惩罚过之后,这种小手段很久没有再发生了。
她已经平静了很久,觉得这些无聊的记忆已经很很遥远了,但是刚刚突然又想起来了。
维克托跳得飞快的脉搏和滚烫的皮肤,让她猛然想起,搭载的信息素不对,她现在是个O。
乌涅塔把手抽出来,在alpha怔然的目光中,随意地敷衍了一句:“抱歉,忘了你恐O。”
omega的话,会选择忍耐吧?
但是她真的烦透了这些小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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