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膳因牛痘之故用了很久,不知道是伤心和胤禩分道扬镳还是知道年底封爵有了着落,胤禟和胤誐都喝高了,最后两人被人扶着回了院子,直到傍晚时分才被人叫醒,因为胤禟、婉宁、胤誐三人还要入宫参加中秋晚宴。
大婚的皇子虽然出宫建府,平时大的节日里总要进宫陪着宫里康宁帝、太后等人过节。
三人刚出了府,正好遇到了胤禩和八福晋夫妻,八福晋在床上躺了好些天,现在看来是好了。八福晋看到三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婉亭就别开了脸。倒是八阿哥胤禩看到三人笑盈盈的打招呼,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之前的事样。
“八哥、八嫂……”胤禟、婉亭、胤誐连忙上前打招呼。
“九弟妹,前些日子你八嫂多有得罪还请多海涵。”看着冷着脸的八福晋,胤禩连忙捏捏八福晋的手心,八福晋这才不情不愿的和胤禟三人打招呼。
“八哥多虑了。”婉亭朝胤禩和八福晋福了福身,道:“那日是我失言,还请八嫂不要记怪。”
“我哪敢记怪九弟妹,毕竟和九弟妹比起来,我可是罪人之女。”八福晋皮笑肉不笑道:“倒是我这嫂子还要请九弟妹不要怪罪才好。”
“八嫂说笑了。”婉亭笑了笑,朝胤禟道:“爷时辰不早了,咱们快走吧,免得让皇阿玛他们久等。”
胤禟和胤誐对视一眼,朝胤禩道:“八哥,那弟弟们先走了。”
看到胤禟和胤誐疏离的模样,胤禩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有了苦意,“九弟、九弟妹、十弟,你们先走吧。你们八嫂的病刚好,受不得凉,刚才出门时忘记拿斗篷了,奴才们去拿了,我们还要等一会再走。”
婉亭上了马车,胤禟和胤誐翻身上了马朝宫里而去。马蹄扬起时胤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胤禩脸上亲切温和有礼的笑容,温文尔雅的模样,胤禟脸上闪过苦涩,八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模样,只有在皇阿玛和八福晋面前才会有所失态,温和有礼、温文尔雅或许只是八哥面对世人的面具罢了,八哥或许从来没有为自己和十弟敞开过心扉。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以后也不用为疏远八哥而伤怀了。
胤禩和八福晋看着三人离去,八福晋看到胤禩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身体不自觉的斗了斗,“爷……”
“爷过两天打算宴请九弟和十弟,麻烦福晋到时让人安排好。”胤禩松开握着八福晋的手,率先上了马车。
“爷,你生气了?”八福晋跟着上了马车,坐到胤禩身边后扯了扯胤禩的衣袖,轻轻抽泣道:“爷,对不起,我把事情办砸了。可看九弟妹那高高在上、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就低不下头。就算娘家不如她,可我好歹是她嫂子,可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
“别哭了,是爷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胤禩用指腹帮八福晋擦拭眼泪,温身劝慰:“你也知道爷母族不显,在朝堂上一点忙都帮不了爷。爷虽然是皇子,却是个光头阿哥,已经入朝的皇子,哪个皇子的背景不比爷强?就连出身比爷强不了多少的四哥,身后都有佟佳氏一族在背后撑腰。朝堂上多的是阳奉阴违的人,爷在朝堂上没有人撑腰,手中亦没有人手,想要做出一番事更是难上加你难。”
“九弟、十弟的母族都是世家大族,在朝为官的人众多,这次江南之行也是因为有九弟和十弟才会这么顺利,如果只是爷一人,谁会搭理爷这个母族不显的光头阿哥?”胤禩抚了抚八福晋头发,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浓了,“因此爷才让福晋和九弟妹交好,就算不能交好也最好不好得罪。九弟妹的阿玛、兄长都是能人,皇阿玛多有倚重,现在连九弟妹的侄子们也陆续入朝为官了,再过些年,又是朝中的栋梁。”
“九弟妹是董鄂家的老来女,自小受父兄宠爱,福晋和九弟妹交恶,董鄂家的人虽然不会明面上与爷为难,可私底下为难为难爷,爷在朝中行事就会艰难很多。”胤禩低声把自己在朝中的处境和八福晋细说:“这次江南之行的结果如何,还要皇阿玛定夺,其功绩只能够让一人封爵,此时和九弟、十弟闹僵不好。如爷身上有了爵位,日后行事会好很多。”
想到刚才胤禟和胤誐和自己疏离的模样,胤禩的心就一沉,没想到九弟妹董鄂氏对九弟的影响会这样大,会为九弟妹董鄂氏疏远这个兄长,看来很多事要从长计较。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就不是个合格的皇子,胤禩自然有自己的野心。从小因为生母身份低下,受了不少磋磨的胤禩,自懂事后就想用尽一切办法往上爬,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胤禩很有心计的接近生母份位高的胤禟和胤誐,果然宜妃和温僖贵妃看在胤禟和胤誐的份上多少会照拂一下自己,内务府的那些奴才再也不敢克扣自己的分利,送到自己手上的东西虽然不见得有多好,可也不是很差。
十年前胤禩拉拢胤禟和胤誐只是想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可最近几年康宁帝心里逐渐对太子胤礽产生不满,提拔大阿哥胤褆身边的人,让胤褆和胤礽抗衡,这让胤禩看到了希望,野心逐渐增长。
胤禩曾经不止一次试探胤禟和胤誐,见两人是真的对皇位没有想法才放下心来,可心里对两人的戒备却没有放下,因此才会挑拨胤禟和婉亭的夫妻关系,想让胤禟和婉亭夫妻失和,这样就算将来胤禟有心,董鄂家的人也不会支持胤禟。
曾经胤禩就是用这招挑拨了胤誐和钮钴禄家的关系,而且成功了,胤誐和钮钴禄家现在只有逢年过节时走动一下,平时的交集很少。只有胤禟和胤誐身后都没有强大的势力,胤禩才会放心,没想到这招用在胤禟和婉亭身上却不管用。
这边胤禩正为胤禟和胤誐的疏远头痛,那边婉亭心情却很好,见胤禟和胤禩真的疏远了,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说实在话,婉亭对清朝历史上有“八贤王”之称的胤禩没有任何偏见,相反还很佩服他。假如婉亭处在胤禩的位置,也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往上爬。只是如今立场不同,只能想办法把人得罪,最好往死里头得罪,只有这样才会断了胤禟和胤禩的联合。
如果胤禩有一丝登位的希望,婉亭也不做的这么绝。除非所有的皇子都死光了,康宁帝才会传位给胤禩。只因胤禩的生母卫氏原本的姓氏是博尔济吉特氏,卫氏的父亲曾经是察哈尔亲王、祖母是曾经的囊囊大福晋,后来的懿靖贵妃。
以康宁帝和懿靖贵妃这一脉过往的恩怨,康宁帝怎么可能传位给胤禩?可惜胤禩并不知道自己额娘卫氏的身份,只以为卫氏真的是普通的辛者库包衣女子。
清朝历史上的康熙忌讳胤禩的出生,也不会在胤禩展露野心时说出“实乃辛者库贱妇所生”,把胤禩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婉亭曾经为了胤禟去查了卫氏的出身,看看这位和清朝历史上的良妃出身是否是一样,胤禩有没有登位的可能。可是查出来的结果,这位和良妃的出身一样,这样一来胤禩就没有一丝登位的可能。既然胤禩不可能登顶,婉亭自然不怕得罪胤禩和八福晋。如胤禩以后不再想着拉拢胤禟,让胤禟为胤禩的野心付诸行动,婉亭自然不会为难胤禩。
一炷香后,婉亭做坐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此时宫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婉亭随着胤禟和胤誐到达乾清宫时,此时大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阿哥胤褆和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三阿哥胤祉和三福晋董鄂氏、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五阿哥胤祺和他塔喇氏、七阿哥胤祐和七福晋纳喇氏等人都已经到了。
胤禟和胤誐朝大阿哥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而婉亭自然朝皇子福晋所在位置而去。
大福晋等人见婉亭来了,热情的打招呼,三福晋和五福晋朝婉亭招手,婉亭笑着走了过来。
“大嫂、三嫂、四嫂、五嫂、七嫂,你们来的真早!” 婉亭坐下后,看着四福晋怀里的弘晖,双眼一亮,“弘晖,我是九婶,你还记得我吗?”
一岁多的孩子正是正可爱的时候,弘晖长得很好,白白胖胖的,脸和手都是肉嘟嘟,除非别有用心的人,否则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婉亭也不列外。
末世大人想要活下来都千难万难,更不用说孩子了,末世后婉亭就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此时见到如此可爱的弘晖,婉亭自然是欣喜的。
“弘晖记得九婶。”弘晖奶声奶气的说,还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九婶好漂亮,抱抱弘晖!”
四福晋看婉亭是真心喜欢弘晖,此时见弘晖伸手要婉亭抱,也没拒绝。
“弘晖真乖!”婉亭抱着弘晖,在弘晖脸上香了一个。
就在婉亭和弘晖亲热时,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家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