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谷少主溪睿,和夏琰记忆里的一样,外表隽秀、气质冷漠,一身修逸白衣总浸染着淡淡的药香,看到夏琰时,那双冷眸里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抵触。
“公主活人折腾够了又想来玩死人?”
看到夏琰,他也毫不见礼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畏惧恭敬。
四周早吓得瑟瑟发抖的药侍瑟缩着躲在他身后,担忧又焦急。
死人,是每次原主折腾溪睿时,溪睿故意把自己弄成活死人的状态,让原主半丝也无法从他这里得到折磨人的乐趣。
夏琰把他头顶打量到尾,移步坐上殿内主位。
身后跟着的侍者手疾眼快的立刻端上茶水。
夏琰端起热茶轻抿了一口,对上冷冷睨着她的溪睿,“死人确实没什么意思,白白在后宫里养着你和你的这些药侍,本宫却从没从你们身上得到过丝毫快—感,反而还要遵守当初和你的约定,你说,本宫是不是亏了。”
溪睿眉头皱紧了一瞬。
以往夏琰来他这里,往往都不会废话的直接拿鞭虐人,今天来了却竟然坐在那和他说起了这些。
而且什么叫她亏了?
是他被威胁囚禁!她怎么亏了?!
溪睿冷嗤,“公主当初可是说只要我跟你进后宫不离开,你就不对神医谷出手,除此以外,可没说过其他条件。”
想让他在她手下露出被凌虐时的痛苦模样,她做梦!
夏琰点点头,“所以啊,本宫忽然觉得,当初答应的条件,对本宫很不好。”
夏琰话音一落,溪睿猛地往前逼近两步,狠狠瞪着她。
“什么意思,你想毁约?!”
夏琰一笑,握住已经习惯性的往前走了一步,侧挡在她身前准备动手的卫一。
以往敢这么和原主说话的,无一不是被立刻压制,再被原主狠狠折磨。
夏琰的手指纤长微凉,握在卫一的手背上,卫一微顿。
以往除了需要发泄凌虐时,公主几乎从不会触碰他们。
察觉到夏琰今天没有折腾人的意思,虽不知道公主今日为何和以往不一样,但他只需要按照公主的意思做。
卫一收回手,毫无情绪的退回去,继续做着沉默的影子。
夏琰收回手,看着溪睿继续道:“别急,本宫话还没说完,不需要毁约,只是本宫想换一个条件。”
溪睿盯着夏琰,想到她刚刚说的毫无反应的“死人”,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你当初没说过我不能对自己用药!”
为了神医谷他不能对她下手,难道还不能对自己下手?
要让他在这个女人手下露出那种样子,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夏琰一笑,看到溪睿的神色就知道这人果然想偏了,不过也正常,毕竟按照原主的喜好,现在最有可能提的条件就是要看对方痛苦的模样。
“本宫当初答应你的条件是让你在宫里至少呆够十年,现在本宫给你打个折,你只需要陪本宫五年就足够,只不过这五年里本宫有任何要求,你都必须尽心尽力的帮本宫达成,放心,本宫也不会提一些违背你底线的要求,这五年里,本宫也绝不会再招你侍寝,如何。”
“侍寝”在这个公主府后院的意思,就是被招去凌虐。
因此整个公主府里,人人最怕侍寝。
夏琰没理会溪睿的神色,把自己的条件说完。
溪睿盯着夏琰,脸上的警惕却更浓了,满脸不信,“不会提违背我底线的要求?”
他的语气充满嘲讽,毕竟在他眼里,原主可是个连“底线”是什么都不知道、本身也毫无底线的人。
夏琰也不介意,直接点点头。
“不会招我侍寝?”
夏琰再次点点头。
溪睿嗤笑,“我凭什么信你?”
夏琰抬起眼皮,对上溪睿的视线,也一笑,“不凭什么,你只能信我。”
……………
半小时后,夏琰率先走出溪睿的宫殿,身后跟着黑着脸神色极为不虞的溪睿,以及背着药包,满脸小心紧张的药侍。
几人一路走回正殿卧寝,夏琰对溪睿扬了扬下巴,指了指昏迷在床上的裴瑄。
“把人救醒。”
溪睿看着床上的裴瑄,目光从他满身伤痕扫过,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把人折磨的快死了,又让他来救人,这女人是又研究出了什么新花样。
溪睿垂下眸,想着夏琰刚刚半强迫式的与自己达成的条件,到底还是忍下了嘴边的嘲讽。
走到床边摸了摸裴瑄的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溪睿站起身。
“不用管,到了晚上,他自然会醒过来。”
夏琰看向溪睿,眉角微挑:什么意思?
溪睿低哼:“殿下忘记你以前对裴公子说过的话?如果他敢在你玩腻之前死,你就会屠了他满门陪葬,裴公子拖着一身病体能在这里能撑这么久,可全靠公主这句话。”
说着,他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带上几丝嘲讽:“公主放心,到了晚上侍寝的时间,裴公子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会挣扎着醒来继续等您玩腻他。”
原主果然不干人事…夏琰默了一秒,看了眼床上依旧连药都喂不进去的裴瑄。
裴瑄长的极好看,也有大才,只是碰上原主,这些优点就都变成了催命的缺点,也是十分惨烈。
溪睿招了招手,身后的小侍立刻递上几片竹简。
溪睿随手写了几门药在上面,放在桌上,看向夏琰:“人看完了,我能否回去。”
夏琰扫了眼那竹简,身后立刻有侍者会意的去熬药,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公主还没玩腻裴公子,所以千万不能让人现在就死。
夏琰起身,理了理自己身前并未凌乱的衣襟,走过溪睿身侧,朝殿外走去。
“走吧,再陪着本宫出宫一趟。”
溪睿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虞,可只是几秒,他便又按耐住情绪,转身跟上夏琰的步伐。
在公主府呆着的这段时间,溪睿以往身为神医谷少主的傲气已经被磨掉了许多,也被动学会了审时夺度。
目前形势敌强我弱,他实在没必要让自己和这女人硬碰硬,否则下场必然只有自己不好。
况且这女人今天与以往似有些微妙的不同,他就看看,她到底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