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世勋一直看自己不出声，文飞扬桌底下的一条腿抬起，轻轻地踢了下他的小腿，示意他回神说话。
吴世勋目光移向罗渽民，“你们NCT最近回归的歌很不错。”
“谢谢。” 罗渽民微笑着说。他们组合最近没有回归，但他不拆台，因为公司为了体现SM的家族爱，要求他们被问喜欢的偶像、前辈是谁时，基本都要回答SM的艺人，比如EXO，事实上他几乎不听EXO的歌。
看出他俩没话说，避免尴尬，文飞扬就开始聊健身，至少三人都健身，在这个话题都能聊。
“你之前不是--——”文飞扬对吴世勋说，欲言又止。他之前不在这家健身房。
“之前的私教移了民，就来这了。”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他以前的私教跟妻子移民去了澳洲，跟工作人员打听她到这健身，他就来了这，来了个把星期，才碰到她。
文飞扬点点头。
分享了健身心得，顺带吐槽了一番公司和李秀满老师，咖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蛋糕文飞扬没吃完。“我们走吧。”
她现在有车，不需要人送，买了单，就干脆地道别离开，吴世勋说跟她一起，她表示外面有私生饭，麻烦能免则免吧。
现在都有私生饭跟着他们，守在健身房外的某个角落。若非这里采取推荐式的高级会员制，他们都会混进来。
吴世勋想了想，“那你自己开车注意安全。”
“嗯，你们也是。”文飞扬看一眼罗渽民，后者无声点头。
如果罗渽民和吴世勋有进一步结交的意向，说不定会转场喝一杯，但二人默契地没有想要变亲近的想法，文飞扬离开后，不痛不痒地道了声别，就各自离去。
今年SBS歌谣大战的开场是合作舞台，演唱圣诞曲《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现役团几乎都上了。文飞扬、金郑娜作为Z-city的唱担，代表组合出席，彩排当天，文飞扬除了见到同公司的前辈温蒂、李马克、金道英、郑在玹，还有其他公司的艺人，比如车银优。
两人同属一个院，但专业不同，学校太大，距离上次因为同一门选修课参加同期期末考遇见已有一年了。
文飞扬神色如常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就没有其他的了。其他人都不好意思靠近她们组合，倒不是她们看起来不好惹，而是组合师出SM，风格神秘、强势，今年大爆，她们的妆造又是同期组合最贵最好的，加之外形气质过分出众，整体就自带高不可攀的疏离感，特别是文飞扬，她宜静宜动，一般在外，不会主动和同行结交。
“这一行都是竞争者，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今天你们还是朋友，明天就可以为了资源撕破脸皮，就算你们当事人不愿意，背后的团队也会为了抢资源针锋相对，久而久之，感情自然会变淡。”她还是童星的时候，就被杨玉贤这样教育。
刚踏进娱乐圈被叫去拍戏，她和同剧组的00后小演员玩得很好，但后来因为竞争黛熙一角，关系就发生了改变。
起初还是不错的，双方都有意不去计较竞争。但她因为这个角色火了一把，资源跟着送上门，商业价值有了质的飞跃，对方的团队就总是发通稿碰瓷捆绑说这个角色本来是她的云云，似乎她文飞扬是运气好的捡漏王。
彼时还不成熟的她心里非常不舒服，明明她为那个角色准备了很久，因为黛熹精通法语、西班牙语，她还苦练了一段时间这两门语言，虽然是速成，后来时间一长基本忘了，可当时为了试镜成功，功夫下得非常足，导演、编剧说只有她一个孩子学了这两门外语，整体最贴近角色，于是从一众预备役演员中选了她。
对方也有点不自在，两人干脆就减少了来往，从朋友变成了认识的同行。
她也见过大热艺人变得不红，惹上争议，一堆所谓的朋友就地割席，从麦麸炒CP到后面‘我们不熟’的比比皆是，慢慢地她就歇了在娱乐圈与艺人深交的心思。没有用情，就没有被辜负。萍水相逢，轻轻淡淡的就好。
虽然成员和她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但几人从十几岁的一起努力练习，过五关斩六将才组团出道，了解彼此的大致脾气秉性，情感方面跟外面的艺人比起来，她偏向成员，金郑娜亦然，内心深处知道文飞扬、李多利再对她感到不痛快，都不会往她背后捅刀子，她也不想和外面的艺人来往，除了成员，就是和圈外认识了多年的同学发小结交。
李多利、孙莉绯和她一样，于是四人在外面，尤其这种大型社交场合，特别抱团，平时的龃龉不愉快都可以暂时忽略。这也是即使金郑娜都对孙莉绯翻白眼了，粉丝仍觉得她们有团魂的原因之一——只和成员玩，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
四人在待机室一起简单地练习了会儿组合的演出，文飞扬和金郑娜就开始登台。
合作舞台放的是预录，因为部分爱豆唱功奇差，无法开麦。同公司的温蒂开场，接着就是itzy的Lia、李彩玲；NCT127的李马克、金道英、郑在玹；Astro的车银优、文彬；straykids的方灿、金昇玟;然后轮到了文飞扬、金郑娜，二人的声音一出来，看直播的k-pop粉就疯狂刷弹幕，纷纷感慨SM的vocal赢很大。
因为疫情的余温尚在，现场不设艺人席位，后面表演完组合的舞台，文飞扬就和队友回了待机室，到了歌谣大战尾声才出来，和其他爱豆同台谢幕，她这才发现全圆佑是爱豆。
她之前在工作场合都没遇见过他，可能遇见了也因为人太多没认出来，杨真心都没和她说过他的职业。
全圆佑和队友站在Z-city后面，自然看见了文飞扬，她的冰淇淋头发实在醒目，保养得好，又或者是重新做了染色？都大半年了，跟他最初撞见的几乎没区别。
转身离开，文飞扬看见了昔日地下车库和全圆佑一起的高个子，原来两人是一个组合的，她略感意外的是，对方和同公司的NCT郑在玹、车银优、姜晟元认识，几人凑一块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晟元往她们这个方向看了眼后，高个子也看了她一眼。
是记得那天她的窘态？这么一想，文飞扬早已遗忘的尴尬被掘地三尺出来审判。
所幸活儿很快结束，她和成员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回了宿舍。
李多利换了衣服，要去和姜晟元约会，她来到文飞扬的房间，叫文飞扬陪她一起去，“今天是欧巴的生日，请了好几个朋友，大部分都是男生，我认生害怕尴尬，就想找个女生作伴。”接着说：“不过欧尼要是不想去就不去。”
生日？为什么不单独和多利一起过？不过把朋友女朋友聚一起也不奇怪。
她今晚没什么事要处理，见多利是真的有点社恐，便答应了下来，“好吧。”
李多利松了口气，“谢谢欧尼。”本来她没有想过叫文飞扬，是姜晟元建议，说她怕不自在的话，可以带几个朋友过来，他也想认识认识她的亲友，大家一起玩人多热闹。
圈外的朋友，她担心他们大嘴巴，为了炫耀，一时口快，对外面说了不该说的，就没说这事。思来想去，她找上了文飞扬。一是对方人好，二是对方不事儿。
“没事的。”
生日聚会的主角是寿星、寿星女朋友，文飞扬就没有打扮，素面朝天、灰白色大衣搭配牛仔裤就出了门，戴了顶白色的棒球帽遮住头发。
她开着自己的车前往目的地，李多利坐副驾驶，见对方途中和姜晟元通电话，难得露出小女生的娇憨，不禁问：“很喜欢他？”
李多利有点不好意思，“嗯。”
“那他呢？”文飞扬随口问。
李多利一开始并没有很喜欢姜晟元，但交往得越久，她就越投入，可她敏感得觉察到姜晟元不像最初追她时的那样热烈了。“……不知道。”
“不知道？”文飞扬握紧方向盘。如果喜不喜欢都无法确定，那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文飞扬和李多利乘电梯直达六楼，到了姜晟元定的包厢，看见八九个人，包括车银优、郑在玹那几个，还有两个女生，是模特和网红，互相介绍了身份后，众人正式入席而坐。
菜肴和酒水被服务员安排了上来，有个男生用公勺给文飞扬舀了一小碗鲜美的鱼骨汤，双手端着放到她面前，热情又殷勤，说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
鱼骨汤里放有香菜，文飞扬对男生礼貌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吃香菜。”除了榴莲，她还不吃香菜、葱、大蒜、黄瓜、羊肉、海生。
对方笑了一笑，说记住了。
有个男生对文飞扬说：“维纳斯看起来非常受欢迎，应该谈过不少恋爱吧。”
“没有。”文飞扬笑着说：“我眼光很高的。”
众人了然地笑。
网红美女说：“听说维纳斯还是成均馆大学的学生，这么说你从小到大都是个三好学生乖乖牌？”
“也不能这么说了。”文飞扬说实话：“我也会去玩，国内不是有很多club吗，周末的时候我偶尔会跟同学朋友一起去。”
看出她是爽朗不扭捏的人，男生问的尺度开始有点大，“那你会不会像club里有些女生那样跳热舞脱外套？”
“没到这种程度。”文飞扬说：“很多女生身材都超辣，我就不献丑了。”
模特美女笑着说：“可是你也很sexy啊。”
她说英文词，文飞扬就故意用英语说：“I kown~”
她的英文一股老外腔，此刻又有种做作的可爱，在场的人失笑。
车银优笑着看她，没想到她私下还可以俏皮可爱。
李多利在这种场合最安静，也为此往往看到的最多，她看一眼目光落在文飞扬身上的车银优，又扫一眼其他人，最后又看一眼文飞扬，她都佩服文飞扬，虽然不轻易和生人接近，但真要社交，什么场合都迅速适应，成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