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出来放风,沈浅一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等到了万屋门口,更是忍不住看着比想象中占地面积更加宽广的建筑笑叹着道,“根据战绩发放小判到每个本丸,再通过万屋将小判回收,时之政府这种生意倒是做得不错啊。”既满足了本丸的需求,也促进了经济流动,还将财政大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真不错呢。
“你在说什么?”很显然山姥切国广作为一把刀剑,并不能理解审神者话里的意思。
“不,没什么,”沈浅笑着摇头,然后就看到新奇的景象,“咦?那是……压切长谷部?”是她现在的本丸没有的刀剑,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还是有颜色的!压切长谷部!
“啊,”山姥切国广倒是视作寻常,之前和其他本丸演练的时候他也见过不少其他本丸的刀剑付丧神,现在远远的看到也当平常,“是其他本丸的压切长谷部,应该也是来万屋购物的。”
“好厉害啊,”沈浅无意义的感叹了声,“这里还能碰到其他本丸的刀剑男士呢。”看多本丸里那些黑漆漆的付丧神,突然看到正常的,还是觉得很新奇。
山姥切国广看了一眼沈浅,完全不懂她在感慨什么,“万屋是面向所有本丸开放的,偶尔也能遇到其他本丸的刀剑男士,”略微顿了顿,“还有,审神者。”
亲自跑到万屋来购物的审神者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总有些审神者会对购物有自己的兴趣的,而看来他们本丸这个审神者也是如此。
“这样啊,”沈浅表示又接受到新的知识了,“那我们也进去吧。”说着就往万屋门口走去,还没来得进门,正好和出门的付丧神迎面撞到。
说来也是巧,刚从万屋买好自家主人要的东西出来的付丧神,正是一振山姥切国广,白色的破布遮掩下露出的金发在天光下闪闪发光。
在看清楚沈浅身边漆黑的付丧神时,金发的打刀青年下意识握住了本体刀的刀柄,连目光都犀利了起来,是暗堕的刀剑付丧神?怎么会在这里?
早在来万屋之前就知道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黑漆漆的山姥切国广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对方,就径直从对方身边越过。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警戒,只要不真的拔刀,他就不会动。
沈浅走在离那振山姥切国广更近的地方,她好奇的看了两眼对方,然后在付丧神碧色的眼睛看过来之后就露出友好灿烂的笑容。
被被啊被被,有颜色的被被,看起来和她家的被被没有极化之前真的一模一样,让人好怀念啊。
原本警戒的付丧神在对上审神者的笑容之后,握着本体刀的手下意识松了松,虽然那振山姥切国广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模样,但他跟着审神者,审神者又是这样友好的样子,这里又是万屋,真正暗堕的刀剑应该是进来不了的,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只是想是这么想着,山姥切国广还是下意识的回头,再次看向沈浅本丸的山姥切国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的同体变成这样?是因为意外吗?
不知道是因为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还是同为山姥切国广之间奇异的感应,沈浅本丸的山姥切国广在被对方看了片刻之后同样回头看了过来。
两振一模一样的刀剑四目相对,金发的打刀青年神采奕奕,目光清明,而已经被渲染成黑色的打刀青年眼底倒映着暗沉的冰冷,明明是如同照镜子般的两振刀,却似乎有了天差地别的不同。两刃目光一触即分,沈浅家的山姥切国广率先转回头去。
下一刻,另外那振山姥切国广在微微的皱眉后提着东西转身离去,其他本丸的事他无法探究,只是看着这样的自己……那也是山姥切国广。
被黑气所浸染的刀剑,再也不复初时的模样,那一刻有了某种决断的付丧神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绝对不要变成那种样子。
而沈浅本丸的山姥切国广在片刻之后,控制不住的拽紧了头顶的破布,用力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他是山姥切本科刀剑的仿制品,但也是国广的第一杰作,现在却变成这般模样……
沈浅察觉到身边刀剑付丧神的异样后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身边的人抓住头顶的破布,整个人都快隐藏到阴影中的模样。
审神者有些莫名的怔了下,随即回头看向那振山姥切国广离开的方向,早就离开的刃当然不见踪影,只是沈浅的心底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山姥切国广这振刀啊,因为是仿品有着深入骨髓的自卑,但这样的自卑中又因为是杰作潜藏着更深的自傲,没有暗堕的刀剑尚且艰难的在自卑和自傲之间寻找着平衡,更何况这种模样。
他并没有因为暗堕沦落为只知道杀人的凶器,却反而因为保留着清晰的意识有了比普通刀剑更艰难的抉择。
“山姥切国广,”沈浅扬声叫了声,破布的遮掩下的刀剑动了动,有些好笑的景象让审神者蓦地笑了出来,她从来不是会为难自己的人,“抬起头来啊,你可是国广的第一杰作。”
山姥切国广动作顿了顿,随即猛地抬头看向审神者,“我是国广的第一杰作,”那瞬间的神色,如同锋利的刀剑拂去尘埃,光华毕现,“但是……”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本体刀,有些困难的咬紧了牙,说不出话来。这样被黑气萦绕的刀剑,还能称为国广的第一杰作吗?
审神者抬眼轻笑,就好像这只是什么理所当然得不需要特意提及的事,“你不是说过,你们没有做错什么吗,既然从未辜负过,那就抬起头来,将往事当成淬炼。就像梅花经历过严寒才会盛开,越是艰难的淬炼,越能成就最锋利的刀剑。”
山姥切国广瞪大了眼睛,近乎不敢置信的看向审神者,这样的话,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