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在会议室发了好大一通火,几个主管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沉着脸大步跨出会议室时,身后跟着的总助犹豫再三,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直到他坐到会议桌前,总助心里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弱弱叫了一声:“小席总。”
席御远离人群后,反而看着心情状态好了不少,他翻开文件夹签下自己名字。
“什么事。”
“昨天席大少爷见了亿新的黎总,听说是亿新那边想求一个合作。”
席御抬头:“亿新?什么合作?”
“这个并不知情,我们能探听到席大少爷的行踪已经是费了不少力气,关于合作的内容……属实是无能为力。”
席御了然的点头,重新翻了一本文件:“结果如何。”
“亿新那边还在持续跟进,看上去席大少爷应该态度模糊,还没签下来。”
“席泱这人看着人畜无害,心思却实在缜密,能让他松口签下来的合作,怎么可能不扒对方一层皮。”
“亿新有的熬了。”
总助奉承的笑笑,却没多说什么,席大少爷的脾气京城谁人不知,那可是最温润和善的。
席御示意他把签完的文件拿走,又问了句:“黎空那边没什么别的动静吧?”
“除了这几天忙活席氏的合作之外,也就下月有个私人宴会,人数很少,席大少爷也在邀请行列。”
席泱?他到底什么时候跟黎空有了这么深的来往?
按说黎空这种程度的企业家,连攀他说几句话都还不够资格。
“席泱同意了?”
总助想点头,但又担心传达错信息,笼统的回了一句:“反正没有拒绝。”
他揉着眉心,烦的头疼:“我知道了,下去吧。”
总助刚走没三分钟,办公室的门又重新被推开。
席御不悦:“还有什么……”
“怎么,不想见到我啊。”
文茵拎着一个精美的饭盒走进来,鲜艳的早春新款衣裙明亮耀眼,给装修沉闷的办公室都添了些生机活力。
席御立马起身笑着接她到沙发上坐下,自然地接过饭盒打开,看着饭菜夸张的闭眼闻了闻:“谢谢妈,真香。”
文茵被他逗笑,起身去倒了两杯水:“早就听下面人说你不好好吃午饭,饮食再不规律的话,胃怎么能好?”
“瞧你瘦的。乖一点,让妈少操点心。”
席御哄她:“是是是,我最听您话了。”
看着儿子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文茵欣慰又自豪,她的御儿优秀又帅气,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比不上席泱的出身又如何,她的孩子有母亲,有人爱,又有着健康的身体,比席泱可成功太多了。
新年祭祖闹了不小的笑话也无所谓,她这张老脸可以不要,甚至拼了这条命都行,只要她的御儿在席家能站稳跟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
不知想到什么,文茵看了眼办公室紧闭的门,凑近了些,低声说:“御儿,妈听说席泱前些日子去了趟M国,回来之后突然加大力度查三年前的事,尤其重点查咱们母子,你说他不会……”
“这么多年他倒是一直在查,不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吗?”席御不以为意,低头又吃了口饭,“您放心,席泱就算查破脑袋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文茵却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心理,自从知道席泱把重点落在她们身上,她已经焦急的好几天没睡着觉了。
对席家曾经的掌门候选人动手,且不说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法律无可奈何,一旦让席家那几个男人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那她日后的生活必不会好过。
信任一旦出现裂缝,就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日子她一下都不敢想。
她给席御好不容易才争来的富贵,绝对不能就这么付诸东流。
“当年你找的那善后的人,确定万无一失?”
“确定。”席御说的斩钉截铁,他放下饭盒,扳正文茵的肩,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妈,您相信我,席泱绝对查不出来。”
见自己儿子如此肯定,文茵的心也放了大半,拍着自己胸脯为自己舒气:“行,妈相信你,只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席御突然问她:“席泱院里住的那位苏小姐,是爷爷的哪位世交好友?能和席家做成世交且当家老爷子过世的,也只有一个S市的苏家符合要求,可他家只有个二世祖叛逆少爷,没听说有女儿。”
文茵倒是对苏玺不怎么在意,一想到她就回忆起上次自己在席家吃的哑巴亏,纯给自己添堵。
“谁知道老爷子从哪整了个野丫头回来,顶撞长辈还一群人护着,我都怀疑是你爹从哪整的风流债!”
席御笑着宽慰她:“爸哪那么多风流债,您又乱吃醋了。”
对于席宥谦在外面的花天酒地,席御从小就知道,毕竟能跟文茵生出他来,又怎么不会跟别的女人再生呢?只不过文茵自欺欺人,他也懒得给自己找事罢了。
但那个苏玺……
他目光流转,带着利剑般的凛冽:“妈,您回去帮我好好打听一下她的来历,我总觉得……她有点问题。”
“一个不知名野丫头能有什么来历,顶多就是给席泱找的小媳妇。”
文茵气的咬咬牙,那丫头虽然不懂礼貌惹人膈应,但那张脸可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要真是给席泱留的,那也太偏心了。
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席泱的!
但席御明显不这么想。
苏玺和席泱虽然确实郎才女貌,但看上去并不在一个阶层,那个女生……有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
这可不是一般家里能培养出来的。
但他根本没时间去调查苏玺,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文茵。
见他又要撒娇劝她,文茵嗔笑着拍了下他:“行行行,妈去给你查,满意了吧小祖宗?”
席御搂着她晃了晃身子,轻声哄她:“妈妈真好。”
在文茵看不见的地方,他微垂着头,眸中锋芒尽显。
——————
温远刚下飞机连家都没回,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拎包,直接打车跑到了席家老宅。
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园丁们隔老远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年轻男声,一路打着招呼进了席泱的小院。
在几人纷纷回头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明黄色外套、染着银色头发的漂亮男孩大步跨进来,完全社牛的跟他们道了声上午好,也不在乎自己究竟认不认识。
见有人来接自己手里的东西,他直接递过去:“没事随便放哪都行,谢了啊。”
然后进去客厅转了一圈,发现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出来在院子里疑惑地问:“你家那位尊贵的少爷呢?我可是听说他今天在家才来的,不会为了躲我直接跑了吧。”
接他行李的阿姨正要开口,就听后面不远处传来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腔调——
“瞎了?这儿。”
温远回头,在月洞门前的水榭景观上看到了席泱,正悠闲的在湖心亭里煮茶,左手还捻着一串佛珠。
他拎着包欢喜的跑过去,边跑边吐槽:“好家伙,你在这里竟然不吱声,眼睁睁看着我在你家上蹿下跳找不到你——”
“什么茶,给我也来一杯。”
“知道温小少爷回国,特意给你泡的上好龙井,尝尝。”
旁边有几个园丁悄悄凑成一圈,问那位年长的老园丁:“叔,这位风风火火的是……”
老园丁一脸见惯不怪的开口:“京城做房地产起家的温家小少爷,跟少爷是幼年就在一起玩的好朋友,京城有名的公子哥,被家里宠坏了,性子就是这么乖戾暴躁,你们可少往他跟前凑,惹了这祖宗能给你把房顶都掀了。”
温远离家三年多,最惦记的就是这位唯一的好兄弟。
两人年龄相仿,从幼儿园起就是一个班的,高考结束后一个去了M国,一个被家里押着去了Y国。
三年前席泱出事时,他正因为在Y国冲冠一怒为红颜,把人家州长独子给揍进了医院,被家里收拾了一通后直接扔进了一个全封闭的贵族学校,一待就是三年,切断通讯与世隔绝。
进学校之前他刚听说席泱的事,任凭怎么闹怎么哭,甚至跪下来求他爷爷就送他去看席泱一眼,也没被允许,气的他在里面三年险些拆了半座学校。
今天刚下飞机,他直接绕开家里的车,打车来找席泱。
席泱笑他:“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情况,心意我领了。”
见温远还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他急忙转移话题:“这拎的什么,看你进来就一直舍不得离手。”
一说这个,他可就来劲了,大手在脸上一抹,拎着猫包放到桌上,把透明的那面给他看:“听说你竟然养了猫,我把我的猫猫也带回来给你看!”
然后四下找了一圈:“你猫呢?”
席泱被呛的咳了两声,不动声色的偏头往楼上看了眼,隐约看到点黑色。
“额……玩去了。”
今天太阳不错,苏玺在阳台的软垫上晒的暖融融,睡得正香,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她窝在软垫上,打着哈欠伸出前爪伸了个懒腰,粉色的肉垫张开成一朵花。
小胡子一耸一耸,不悦的扭头向下看。
什么玩意儿大上午的吵吵,还……
她眯了眯眼。
楼下怎么还有个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猫包里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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