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宥谦夫妇刚回到半山别墅,文茵就扯着嗓门开始发火。
尽管做事的佣人们已经习惯,但还是被吓的往边上躲了躲,有几个直接准备钻进厨房。
席宥谦在门口换了鞋,把衣服随手递给管家,吩咐他带着人都出去。
而后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姿态优雅,慢悠悠给自己点了支烟,那张即便上了年纪也依旧俊美的脸隐在烟雾里,看不真切。
“没闹够?”
文茵最恼火的就是他这一副什么事都不放心上的态度。
要放在平时,她绝对不敢这么外放自己的情绪,但今天实在是被气急了。
“席宥谦,就算现在老爷子不放权,你也是这个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吧?席泱是你们一家老小的心窝子,这我也认了,但那毛丫头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寄住在席家的外人!”
“且不说她本就有错,就算没错,怎么,我一个长辈还说不得她了?你们凭什么让我道歉!”
“合着就我一个好欺负是吧?”
席宥谦没理她。
文茵气的竟抹了两把泪,开始倒苦水:“我19岁就跟了你,没名没分的也从不多说什么,只想着能让你高兴,能和你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外人戳我脊梁骨也从不多说什么,但席宥谦,你不能任他们这么欺负我!”
席宥谦上下扫她两眼,突然笑了一声:“当年不是你主动坐的我大腿?你父母让你好好报答我,也没想到你报恩能报到床上去吧?”
文茵被他这话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当年手段的确不光彩,但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女孩子,头一次接触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有几个能守住本心的?
席氏集团总部每年都有资助贫困山区的慈善项目,她就是其中一个受益者,一路从小学被资助到高考结束。
后来她考上了京城的大学,那是她头一次离开大山,来到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大城市。
每年考到京城来的受益人,都会安排和总部高层有一场饭局。
席宥谦代老爷子出席,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彼时席宥谦刚新婚头几年,又恰逢席泱出生,正是春风得意的好时候,周围簇拥攀谈的人极多,如众星捧月般将他捧在中心。
加上他本就颜值不俗,爱慕者甚多。
文茵当时并没有什么歪心思,她有自知之明。
是后来,大二那年她们学校和席氏有几场活动,才和席宥谦又有了交集。
她是舞蹈学院不少人追捧的女神,又带着大山姑娘与生俱来的纯净和韧性,不知何时就入了他眼。
说她主动坐大腿,但如果没有席宥谦的授意和纵容,那些人怎么敢开他的玩笑。
在起哄声中,让她在腿上喂了那杯酒。
她脸红的要滴血,瑟缩的坐在他腿上,手抖得不像话。
一杯酒喂完,大半都洒在他胸前的衬衫上。
温热宽厚的大掌握着她抓稳酒杯,低沉好听的声音凑在她耳边:“慌什么?怕我?”
“酒量好不好?替我喝两口,尝尝这酒?”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沉醉在席宥谦为她打造的金屋里无法自拔,那泼天的富贵砸的她晕乎乎辨不清方向。
那段时间,钱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数字。
席宥谦是个非常大方的情人,也可能是当时的文茵太合他胃口,对她的确是相当纵容。
文茵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到家等席宥谦回来。
有时候他应酬回来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她也只是拿捏好尺度的耍耍小脾气,让男人对她只增怜惜。
知道自己只有脸和身材具有竞争力,她除了重金保养和狂练瑜伽维持身材,还在各种小网站找某些技巧来学。
欲拒还迎和房中术被她练的炉火纯青,席宥谦留宿在她那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她被藏的很好,以至于刚毕业就怀了席御之后,也没有人来打扰过他们。
文茵知道自己知三当三不知廉耻,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够资格迈进席家的大门。
原本小三生活就让她充满了担惊受怕,除了甜蜜快乐之外,她更怕某天被人发现后戳着脊梁骨活的余生。
因此前半个孕期她每天都在忍受着折磨和挣扎,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不敢留。
起初她是想瞒着席宥谦去偷偷打掉,结果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某天一早,席泱的母亲孔宛冷着脸敲开了别墅的门。
孔宛作为孔氏千娇万惯养出来的明珠,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被背叛和嫉妒冲昏头脑的她,竟做出一系列疯狂举动。
除了压着文茵去堕胎外,她还试图□□并轮.奸她,最终被席宥谦救下。
后来孔宛跳楼自杀,日子开始鸡飞狗跳,外面铺天盖地的新闻,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甚至还有人查到了住址想蹲她,整日过得如履薄冰。
她在一轮又一轮的惊吓中开始恨孔宛,恨她对自己的伤害,恨她打破她的生活。
此后便存了心开始疯狂勾.引席宥谦,没几年,她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席太太。
开始为她们母子争夺席家的一切。
回忆结束,文茵心情复杂,正要再说些什么,被席宥谦打断。
“行了。”
他边说边打开手机,看着刚发过来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年轻女孩洋溢着青春的笑脸,以及衣不蔽体的巴掌大布料。
敲了几个字回复,而后起身拿衣服。
“想坐稳席太太的位子,就给我乖一点。”
“不然就带着你儿子滚出席家。”
想起什么,他笑着警告:“泱儿迟早是席家的掌权人,你要再敢打他的主意,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当年喂我的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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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茶室。
林亦熟练的把香灰倒掉,重新添了两勺,盖上盖子。
灰色的烟气飘袅悠长,香气很淡,让人不由得沉静放松。
“换香了?”
席泱捧着本书靠在椅背上,深色衬衣顶端的两颗纽扣敞开,不经意间露出的皮肤白皙,锁骨精致。
高挺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袖口挽至手肘,腕骨处的佛珠手串更添几分禁欲。
林亦点头:“之前的香用完了,这是您上月找赵医生拿回来的,您忘了?”
他刚说完,手机滴滴两下,看完内容后走到席泱旁边汇报:“少爷,王水想要见您,已经缠了快一个月了,您若是不见,我就回绝了他。”
“不见。”席泱头也没抬,翻了一页后突然改口,“算了,听听他说什么。”
“是。”林亦拨了个电话过去,吩咐对面匿名转接王水,然后打开免提放到他面前的茶桌上。
嘟嘟几声后,对面很快接通。
“谁啊。”一个疲惫的年轻男声,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找我?”
“你特么谁啊我找……太,太子爷?!”对面瞬间换了副面孔,隔着听筒都能听出语气中的谄媚讨好,“诶是是是,我知道您忙,也不敢过多叨……”
“什么事,说。”
私下的席泱耐心全无,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听。
“诶好,是这样的,之前咱们有个交易不知道您还记得不?现在小席总那边的最新产品机密您应该已经收到了,当时您答应我一千万并在席家总公司为我谋一个经理职位。”
“现在我已经被小席总赶出了公司,还扬言要在整个商业界封杀我,这您可得救救我啊!”
“如果没记错,当时我说的是‘考虑’。”
“是的是的,您的确说是成事之后,可以考虑……”
席泱短促的笑了声,语调轻柔的打断他:“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交易很不划算,我突然不太想了呢。”
“什,什么?!”
“您可别开玩笑,现在我为了您已经走投无路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席少爷,我……您还想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的都可以!”对面音调突然拔高,慌的开始结巴。
席泱摆了摆手,林亦了然的接过电话:“王先生,您拿着机密文件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而是选择和小席总讨价还价,试图价高者得,我没说错吧?”
“这,这,您可以听我解……”
“这条侵犯商业秘密罪的罪行我们可无能为力,应该不用多久警察就会联系你了,祝你好运。”
王水这才知道自己入了套,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可是你们引诱我做的!如果我被抓了,咱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林亦笑他的天真:“你有证据吗?”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直接联系,就连今天这通电话都是匿名转接,警方根本没有办法定位到。
林亦直接挂断电话,把里面王水口不择言的话直接隔绝,对席泱道:“少爷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干净。”
“嗯,席御那边什么情况。”
“没了新概念发布图,还被竞争对手抢先发了类似的产品,目前网上一片骂声,这顶抄袭的帽子应该要戴一段时间了。”
席泱点头,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换了个话题:“M国那边有消息了?”
“我正要跟您汇报。”林亦有些激动,“咱们的人来消息说,那辆肇事车辆找到了。”
翻书的手猛的顿住,他偏了偏头,目光从书面移开:“继续。”
“当时因为证据不足,事故发生的又太过自然,警方一直都以意外事故定的案,这辆车被事故科拉走认定后就杳无音讯,我们追了三年,终于在一个废旧修理厂找到了残躯,但……只剩一个地盘和两个轮胎,被处理的太干净了。”
事故科认定时他们无法插手调查,加上当时席泱的伤势才是整个席家的重中之重,谁料就这么一个小疏忽,就给幕后之人提供了损毁的机会。
因此,即便他们心里有怀疑对象,也没有丝毫证据。
事故刚发生时老爷子也发动所有关系铺天盖地的查,但这么多年都毫无所获,老爷子年纪又一天比一天大,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席泱往后能健康平安,之前的事他已经看淡了。
但他不甘心。
三年了,这次终于有了消息。
席泱忍不住笑出了声,咬牙盯着林亦:“顺着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必要时我亲自过去。”
“是。”
作者有话要说:渣爹,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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