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温阮从胡三罗得到线索后,便要带着侍卫去查。

早日解决祸患,早日可以安心。

令山捂着伤口追来,想要同温阮一起去。

温阮瞧着他难看的脸色,想到他不肯听她的话,好好在寝房里养伤,还瞎跑乱说她不爱听的话,便冷着脸撇下他,不许他跟着。

令山坚持:“夫人!”

他要在她身边,保护她。

温阮冷淡:“院里不只你一个侍卫,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哼!她好心好意为他,他倒好,不领情,连她做得最好的一只穗子都不要。

令山不知温阮在赌气,也未想到,她不让他跟着,其实是担忧他的伤情,只听她冷淡的话语,感觉心上如同被插了把刀子,疼得厉害,他脸色煞白,退后两步,落寞地看着温阮带着其他侍卫离去。

一旁看着的小丫鬟见他受冷落纷纷上前关心他。

令山一个都不搭理,转身,默默离去。

回到寝室待了一会,待不住,令山悄悄地离开长云堡。

温阮带着侍卫找寻逃跑的库房总管藏起来的银钱,找着找着便进了山,越走越偏僻。

等温阮发觉不对时,树上跳下一群黑衣人与侍卫缠斗起来,很快,侍卫们便都死的死,伤的伤,倒在地上,一个都站不起来,黑衣人们朝她步步逼近,将她逼到一处断崖旁。

温阮知晓是梦,冷静看着一切,毫无畏惧。

一把刀向她劈来。

她的身体本能地往后仰倒,惊呼一声,坠下,千钧一发之际,她抓住一棵藤蔓,吊在悬崖边上

悬崖上传来一阵打斗声,一把刀砍来,砍断藤蔓。

温阮感觉身体下坠,忽然又停住,定睛一看,是令山左手拽着她手中的藤蔓,右手攀着悬崖。

他肩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渗出来,从袖口渗出,蜿蜒过青筋暴起的手背,滴在温阮的脸上。

温阮感到很不忍心,让他快松手,凭他的身手,松开她,他兴许能够脱险。

她死了,不过是梦醒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令山咬着牙,丝毫不松手。

他答应过会保护好夫人,若是护不住,他陪夫人一起死!

崖边石土松动,受不住他二人的重量,崩塌。

令山一瞬护着温阮,二人随着石土下坠……

得知温阮与令山失踪,苏辛没心思再寻宝剑,打马匆匆赶回长云堡,贺音也一并回来了。

堂中,胡三罗、赵少阳、贺音都在,还有正房院子里的亲近伺候温阮的丫鬟、小厮。

苏辛紧紧皱着眉头,堡里发生了什么事,妻子为何会突然失踪?

素琴:“……我早瞧着夫人待令侍卫像是……像是……很不同。”

锦筝:“夫人常将令侍卫叫到房中,单独相处、不许旁人靠近……”

胡三罗瞪着眼,“你是说,夫人与令山不守规矩?那……那……莫非夫人与令山一起私奔了?那些失踪的侍卫……也是被令山杀了?夫人说是去查财库耗子,撇下令山,是为了混淆视听?令山在夫人之后离开长云堡,追上夫人,与夫人一起带着堡主的钱,跑了!”

胡三罗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苏辛沉着脸,命长风堡下各堂都派出人手,“去!将夫人找回来。”

崖下。

温阮拧着眉头,从令山怀里醒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令山,温阮心一紧,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鼻息,幸好,还没死。

温阮松一口气,推开令山的胳膊,起身,虽然从高高的崖上坠下,她身上也有些皮外伤,但好在她并不感觉疼。

扫一眼四周,借着所剩无几的天光,温阮寻着一颗浆果树,摘来几个红彤彤的浆果,挤出汁水喂进令山苍白干裂的嘴唇里。

过了一会儿,令山缓缓苏醒,坐起身,担忧地看着她,“夫人,你怎么样?”

温阮:“我没事。”

令山忙要起身,带她回长云堡去。

温阮拉住他的袖子,要他坐下。

“我还不想回去。”

令山愣住。

天色越来越沉,苍穹中现出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星星。

温阮倒身躺在松软的杂草堆上,望着星与月。

令山盘腿坐在她身旁,静静地守着他。

温阮让他一块躺下,他守着规矩,不肯。温阮没有强求,继续看着夜空。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星星好看时,也想同人说,看,那颗星星真好看,也想有个人能陪我看,我想有一个人能认真地对待我与他分享的所有美好……”

“你看,那颗星多亮。”

温阮说着,抬起手,指向夜空。

令山顺着她所指看去,“嗯,是很亮。”

温阮又指向另一处,“那颗星星是粉色的。”

令山又顺着她所指看去,“嗯,是粉色的。”

温阮就这样一处一处地指,令山便一处一处地看。

看了许久,温阮忽然没有动静。

令山奇怪地看过去,月光下,娇媚动人的脸朦朦胧胧却近在咫尺。令山心头一紧,吞咽着喉咙,握着放在膝上的手。

温阮在夜色中,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我说了这么多无聊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心烦?”

令山毫不犹豫,肯定回应:“不会。”

温阮却不肯轻信,娇气地扭回头,躺倒在草堆上,望着夜空,“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只会敷衍我,一直一直地敷衍我……”

她这话对着令山说的,也是对着苏岺辛说的。

令山摇头,爬起身,跪在草堆上,倾身朝向她,着急地解释:“我没有敷衍,我记着,夫人说,那一颗星很亮,那一颗星是粉色的,那一颗……那一颗……”

他将温阮刚刚说的话都复述一遍,说完后,扭回头,看着温阮。

月光下,他真诚的眼眸有亮光,比星星还亮。

温阮感到一阵诧异,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感动。

想到先前在崖边,他是那样的固执。

温阮:“你是不是不怕死?让你松手你不松。”

令山:“我是夫人的侍卫,职责就是保护夫人。”

温阮撑起身,看着他,“如今,在我心里,你已不是普通的侍卫。”

令山闻言,屏住呼吸,心口砰砰直跳,浑身都燥热起来。

温阮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要一起找出真凶!”

令山松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点了点头。

温阮笑着看着他,在她心里,他当然不仅仅只是朋友,可她知道他一向守规矩,若是知晓她存着别的心思,只怕是要吓得躲起来,她便连逗一逗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一夜很快过去,温阮与令山互相搀扶着寻着出山的路,烈日当头,温阮见令山有些撑不住,便说累了,停下来歇脚,抬头瞧见峭壁上开着一朵漂亮的小粉花,笑着说:“真好看。”

令山想去摘来给她。

温阮看一眼他浑身是伤的模样,摇了摇头,“先回长云堡要紧。”

两人互相搀扶着继续往前走,令山回头望一眼那花,默默地将它的样子记在心上。

不知走了多久,温阮听着远处有些动静,定下脚步一看,是苏辛亲自带着人来找她。

令山自觉松开搀扶着她的手,垂下眸,恭敬地退到一旁。

苏辛走到近前,扶住她的肩,紧张地上下打量。

令山跪地请罪:“是属下没能保护好夫人。”

苏辛横他一眼,然后一把抱起温阮,冷着脸地离去。

回到长云堡,大夫为温阮查看伤势后,说没什么大碍,苏辛才松一口气,等大夫走后,关起门来,审视着温阮:“你与令山是什么关系?”

温阮闭上眼,仰躺着,并不回应他的话。

苏辛冷着脸,转身要走,不经意瞧见妆台上的穗子,拿到手中,转眸看向温阮,心头的火气稍减,妻子还肯给他打穗子,想必是有与他重归于好的心。

“打好了,为何不送去神兵房给我?”他问。

温阮睁开眼,瞧见他手里拿着穗子,拧着眉头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冷淡地看着他,“放下。”

苏辛眯起眼,脸色沉下去,将穗子放回妆台上,看了温阮一阵,咬着牙、忍着气,转身而去。

为了破除长云堡中夫人跟侍卫私奔的谣言,苏辛命元大当众夸奖令山护卫有功,救了温阮,他决定留在长云堡护着温阮,又放不下那把贺立群藏起来的宝剑,便让令山前去替他寻剑。

可惜,令山去晚一步,宝剑已被人抢走。

苏辛阴沉着脸,冷声问:“是谁?”

元大:“隐月山庄的魏庄主。”

说着,他呈上一封信,是魏承松命人送来的。

苏辛打开信一看,眯起眼眸,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信中,魏承松炫耀着他得到的宝剑,并说,今日得到的是宝剑,明日便要得到长云堡的堡主夫人。

温阮在庭院里赏花。

一封信被藏在令山枕下。

令山回到寝室,瞧见枕下的信,信上沾着的小纸条写着,务必密送给堡主夫人,不可令第二个人知晓。令山心头一紧,将信藏进怀中,四下探看,不见有人才走到前边的庭院。见着温阮的身影,他走过去,掏出信来。

就在这时,苏辛冷着脸带着人来,隔开他与温阮,一把夺走他手中的信。

温阮一惊,皱眉看着这一切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苏辛已将信看完,生气地扔在她身上。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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