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ather:??!我还以为你很纯情,你直接把我搞不会了。食色性也,你这个年纪,有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都需要释放的啊。
Lucas:不是,我只对她有……
Weather:有没有可能是你寂寞了?
Lucas:……我看起来像分不清的人吗?
Weather:所以你唐突了对方?正常人在和异性产生越界接触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生理反应的吧,这同感情又无关。
Lucas:有关系,我甚至无法和她同处于一个屋檐下。
Weather:??!啥?大哥,你是不是有点需求旺盛了?
Lucas:我很苦恼,这个话题有些不太合适。
Weather:真的,你去谈场正常的恋爱吧。
Lucas:没有必要,也不感兴趣。
Weather:所以你的生命中,从没有过其他让你产生爱慕的姑娘?
Lucas:她是特别的,一直以来,我不会对别人动心。
Weather:可能是你接触的人太少了,情感需求都寄托在她身上了,这种无望的感情不算真正的爱。
Lucas:人是有边界的,我不会去越过那条边界,在接触他人之前,我已经关上门了。
Weather:你可以尝试打开门。
Lucas:有点无趣,不是吗?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最无意义的事情就是寻找一个人来寄托我的感情,况且我心有所属,这很不道德。
Weather:那你想干嘛?让你追求她,你又畏首畏尾,让你放弃,你又死活不同意。
Lucas:这些都不重要,我不想圈禁她,也不希望她的世界里只剩我,所以怎么做都是以她开心为主。
Lucas:我唯一的问题其实是我该怎么让她开心,而不是总惹她生气。
Weather:你这问题问的就很像没谈过恋爱的笨蛋,你要这么想,我真解决不了。
Lucas:抱歉,那请问我的问题关节在哪里?
Weather:问题关节在于你没有感情经历,根本拿不准女生的心思,怕是开心生气你都分不清,我能想象到,别人开心的时候都会被你搅和成不开心。
Lucas:你分析得很准确,我确实感觉到感情有些琢磨不透,该怎么去提高这方面能力呢?
Weather:你先说说,你之前干了什么,让你觉得唐突,又惹对方生气了。
Lucas:我差点吻了她,在没有确认关系的时候。
Weather:??你强吻吗?你不是纯情人设吗?这么野的吗?
Lucas:不算强吻吧?确实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但我遏制住了吻她的欲望。
Weather:你?
Lucas:我在开始之前,就停止了这份荒唐。
Weather:?还觉得很骄傲?
Lucas:并不,我确实有越界的行为,我为自己的言行感到羞愧。
Weather:难怪你会说人家生气了,你都干了什么啊?你怎么这么牛?咋不上天呢?
Lucas:那我该怎么弥补过错呢?可我不想躲着她。
Weather:不是,你根本意识不到你的错误不是你差点吻了她,而是你没吻她吗?我的天呐,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Lucas:什么意思?
Weather:当时气氛应该挺好吧,两个人超过社交距离了吧,她没躲开你吧?
Lucas:没有……
Weather:那就是默许的信号,你懂吗?不是,你一个男方,为什么不能强势一点?如果对方明确拒绝了,你再停下啊。
Lucas:这是可以默许的吗?如果她本身不愿意,但迫于我带来的压力,岂不是成了利用优势在剥夺她自由了?
Weather:那你认为什么情况下可以接吻?要女方主动提吗?
Lucas:至少要确定恋爱关系吧,不明不白地,很不尊重人。
秦七襄看着对面这句话,直接被逗笑了,很想吐槽一句:只要对方没明确拒绝,这种接触都可以算作默许。
突然又意识到,对面好像说的是对的。
她刚刚的想法,甚至有些像传言中的普信男那样,说什么只要同意一起看电影就默认可以上床一样,在某种条件下,女性很难提出具体的拒绝。
拒绝在很多人的世界里,是一件困难又勇敢的事。
她忽视了那些被掩盖在习惯之下的不平等。
尤其是面对有着特殊亲密关系的人,拒绝更无从开口。
权力下的不平等带来的是两性关系的剥削。
即使弱势的那方表现成平等的样子,顺从着、默许着往下进行,那也是被裹挟的违心。
是虚假的同意,是伪造的爱情,是无可奈何咽下的血泪,是委曲求全吞入的霸凌。
她垂眸敲下几句话。
Weather: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Weather:但这样也容易让对方误会你不喜欢她。
Weather:实在进退两难的话,不如去向她表白吧。
窗外,红霞满天,秦七襄原本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但吃了这份大瓜之后,也没了睡觉的情绪,整个人精力旺盛,反而架起相机去拍摄日出好风景。
晨风拂面,云霞红胜火。待她终于拍完延时摄影,处理完图片之后,日轮已爬上高空。
孙汉邈叮铃铃打来一个电话,和她约了见面时间,她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么回事。
手机跳出周倬发的一张图,早餐铺前车如流水,灯牌高挂,楼里顾客起起落落,桌上堆着精致早点,一壶热茶斟入碗中,在空中留下褐色的茶水轨迹。
最靠近镜头的是一盘牛仔骨,淋满了酱汁,她咽了下口水,摸上肚子感觉饿了。
看着图片上方显示着的通话时长,7小时13分钟,一时脸热,早上他初醒时的声音还在耳畔,仿佛他们真的同床共枕了一夜。
深思不过三秒,立刻发了条消息:“我饿了,想吃牛仔骨,【馋.jpg】。”
周倬很快回复:“好,你在家吗?”
“刚睡醒,你什么时候起的?”
“六点多,有些事要处理,牛仔骨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今天几点出门?”
同他闲聊了一会儿,她才步入卫生间,昨天留在镜子上的手印已随着水汽散去而消失,她洗漱完用湿纸巾擦掉镜子上的污渍,才向他吐槽:“哥,你洗手还要在镜子上按个手印,知不知道昨晚吓死我了?”
“什么手印?”
她顺手将昨晚拍的图发给他:“这个咯,手上有油渍时水汽就会自动显示出一个掌印,大晚上的很吓人好吧。”
对面输入又删除,隔了几秒:“你家还有别人进来过吗?”
“没有啊,别想甩锅给别人。”
“那不是我的,我只进过厨房,你现在出门,去楼下咖啡店坐一会儿,我马上到。”
“……靠,你别吓我”她撑着洗手台,几乎站立不稳,昨晚惊恐的情绪反上,甚至更强烈,胃里翻滚出欲呕的痛楚。
手机铃声响起,心脏一抽,咚——手机摔进了洗手池,沾满了水珠。
她手忙脚乱地捡出来划开接听键,嘴唇颤抖着,还未出声,已听见周倬的温声安抚:“襄襄,不怕,先下楼报警,等我到了再回来核对财物损失。”
“哥——”她声线颤抖着,隐隐飘出了哭腔。
“没关系,现在青天白日,不会有问题。直接下楼,别换衣服,电话别挂,也别接听,下楼的时候集中注意力,多观察,我一会儿就到,有事大喊,我能听见。”
“好,那你快点。”她捂住眼用力搓了搓滚烫的皮肤。
“襄襄,害怕的话,数到300,哥哥就会回来。”
她扶着墙,小跑着一路下楼。
坐进咖啡店,浑身仍在发抖,喝了几口热咖啡才舒缓下来。同周倬确认过安全后,挂了电话,报警。
等待的时间让她焦虑不已,无意识地开始喃喃数数,1,2,3……
数着数着,温热的泪花盈满眼眶,吸了吸鼻子,将泪水憋进去,捧着咖啡,张望着窗外的车来车往。
行人总是匆匆,戴着口罩的都市丽人进门拿了杯冰美式,又立刻转身离开,仿佛行走在自我的世界里,与这座城市从无交集。
时有踩着人字拖的大爷,背着鱼竿,提着钓篓从落地窗前走过,姿态松弛,像是从土地里野蛮生长出来,带着原始自然的气息,生命同城市的每一块地砖相连。
数到250的时候,望眼欲穿也未见到想见之人的影子,不由得放慢节奏,怀疑自己数得太快,需要重新计数。
2-8-8——2-8-9……
她垂下头握紧咖啡杯,委屈的情绪浮起又沉没,笑了一下。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会把安抚的话当真。
当铃——玻璃店门被推开,门上风铃发出清脆声响,她即刻抬头,门外阳光在视网膜上留下强烈光影,她用力眨了一下,眯着眼,看清强光之中有一道小跑而来的熟悉身影。
她向身影的方向扑去,膝盖撞上了桌腿,登时疼得飙出了泪花,弯腰撑着桌面,揉上膝盖,落进了宽阔温暖的怀抱。
“抱歉,我路上太急,没买上牛仔骨”
眼泪唰地流下,埋进他胸膛里,声音抽噎着:“哥,好痛——”再说不出完整的话,细声哭起来。
他扶着她坐下,将她的腿缓缓抬起,搭上他腿的,双手交叠,手掌内侧用力按揉伤处,有些温热痛感,舒缓着刺痛。
她低头靠在他肩上,垂眸看着他胸前的金属纽扣闪烁着一点光芒,随着他的动作,光芒来回摇动。
“哥,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他蹭了蹭她的额头,青色的发尾扎人,有点痒痛。
“事有缓急,这很重要不能算打扰。”
“嗯——哥,对不起,我昨天对你太凶了。”
他轻笑一声,尾调有些飘:“你什么时候学会给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