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喜欢你

接下来他被香织晒了十分钟弟弟,又或者说莫名其妙帮这孩子给弟弟当了十分钟陪玩。

小家伙非常淘气,要是没点力气根本抱不住他,还时不时突然从大人怀里飞出来挂墙上,手脚并用地当蜘蛛侠,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还得香织搬梯子过来从吊灯上把他摘下来,然后打屁股。

不过香织本人很健谈,虎杖悠仁也是个情绪稳定活泼爱笑的乖宝宝,这十分钟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放松与快乐:

他是喜欢小孩的,也期待过拥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咒术师聚少离多的高危生活,还有随时赴死的不确定性,让他在和前妻共同坚持几年后,终于为了对方的幸福选择了放弃。

“香织,你刚才和我说的话,一定不能和咒术界其它人讲。”

夜蛾正道抱着胖嘟嘟的粉毛小朋友,一脸严肃地告诫她:“哪怕是关系很好的老师和同期也不可以。”

“好,我知道了,我连夏油君都没有说哦。”香织笑得很灿烂,“也就是仗着老师您是个好人,有把握您绝不会说出去,才说了很过分的话。”

夜蛾正道:“……”忍不住捏眉头。

这孩子就不能含蓄点吗。难怪伊野每次提起她都忍不住额头冒汗。

但是很奇妙地,和她沟通完过后,心里感觉轻松了很多。

他还想和虎杖爷爷见一面,但香织并不赞同,告诉他老爷子对她不能正常升学而要去当什么咒术师、对咒术高专很有意见,是她保证了自己毕业后会继续原本的升学计划,又说她需要了解和掌握自己的能力不伤人,老人家这才勉强答应的,现在还在跟她闹脾气。

“虽然并不是不可以,但爷爷他失去儿子和儿媳,好像就和咒术界有关。夜蛾老师您要见他的话……再等两个小时?他这会应该还在仙台。不,并不是专门为您赶回来。他想在公司好好做完最后几年,但也想照顾小悠,所以才两地赶。说起来也是为了我啦。当初是我坚持要来东京读书,就把小悠也带来了。”

夜蛾正道:“……”这下他也汗流浃背了。从虎杖爷爷的角度来看,咒术界确实不干人事,不把他当场轰出去都算有涵养了。

男人挣扎片刻,摘掉墨镜,用手背蹭脑门上热出来的汗,魁梧的身躯此刻看起来并没有半分原本应有的威慑感,反而莫名疲惫和沧桑:“香织,只是担心杰的话,你并不需要也来咒术高专,和他保持联系就可以。所以……”

香织笑了:“很遗憾,那样并不起作用。和他认识两年半至今,我一直在阻止他当咒术师,结果显而易见,我失败了。老师不要被他骗了哦。他很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里应好,哪天转身就给你爆个大雷。”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的脑壳开始隐隐作痛。

他原以为明年预定要接手的学生里,最刺头的是五条悟和香织,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很懂事,能让他稍微松一口气。

但现在看来,四个学生里也许至少有三个都不省心。

“过几天会有一些实习任务派发到你们手中,会有辅助监督到场作记录。”

夜蛾正道简单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香织这是为了测试她和夏油杰的大致能力,他如果有空也会到场。

测试啊。能有人像五条悟那样,发现她并不算无术式,甚至使用的不是咒力吗。

香织送走夜蛾正道,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好奇多久,现在对她来说有更重要的事:

放假啦!

虎杖爷爷的年假刚好能和新年凑出一个长假,一家人要去哪里玩呢。

要小朋友也能玩得开心的。爷爷年纪大了,太劳累的不行,所以出国首先排除。太热闹的城市逛起来和东京没什么区别,普通乡下还不如就待在仙台附近……

“有温泉。”

老爷子虽然还有点闹别扭,看到义孙女征求完自己意见没得到反馈也不生气,抱着小孙子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一起,认真翻看从旅行社拿回来的传单,还捏小朋友的手一个个指过去教小朋友认字,终于忍不住说,“就回仙台。市区绿化好,山里也有雪景,还能看海,温度还不会像北海道那么冷。爬山费膝盖?考虑那么多做什么。我体力可比你们年轻人都好。”

香织抬头,看到老人家刻意挺直了腰板又稍微往回塌了点,佯作若无其事、只是顺口一提的模样,她眨眨眼笑了:

“好啊。小悠,跟姐姐和爷爷一起回家咯。”

回老家第一件事是大扫除。

香织从房间里整理出许多虎杖仁小时候的玩具作业和奖状,还有他小时候的相片集:

有小男孩磕破了脑门在公园嚎啕大哭的画面,也有一家三口在雕像前笑容灿烂得过分的合照。

还有游乐场碰碰车被集体堵住,回头看镜头的瞬间。

戴小红花站在舞台上拿奖,明明很兴奋但却努力绷着脸,嘴唇紧抿,看起来活像在生气。

生日会被所有人围在正中,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蜡烛。

后来小男孩逐渐长大,三个人突然变成了两个,他戴上眼镜,笑容变少,情绪逐渐内敛,衣服也变成了规整的黑色校服,和父亲合照也不再靠得那么近。

再往后翻开始有大头贴在相册里出现,是虎杖仁和比香织记忆里“虎杖香织”青涩许多的短发少女。

笑容重新出现在少年脸上,他抿唇笑得很安静,甚至有些羞涩,眼神却格外炽烈,侧着脸专注看鼻尖被蹭了一抹奶油的恋人。

被粉色云朵包围的卡通糖果和星星洒落在甜蜜的小情侣身边,画质差得甚至能看到彩色的噪点。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香织合上相册。

看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跑过来钻爸爸小时候玩具箱子的小朋友,她重新打开相册,和虎杖仁的婴儿照做了个对比,发现父子俩果真很像,也很像虎杖爷爷。

她把小胖墩从箱子里拎出来,擦擦他脸上沾到的灰,刚要说话,就和小家伙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随即被依赖地蹭了个满怀,肉乎乎一个哼哼唧唧像条小毛毛虫,在她怀里拱来拱去,香织忍不住笑了,把他抱起来就往外走:

“爷爷——小悠又往外跑了——你给他买的新围栏不行哦——”

虎杖悠仁才不会被她老实抓住。

这小子现在已经很会记事,知道姐姐要把他塞回儿童房,立刻哇哇哇啊啊乱叫,身体乱扭,用他混乱的婴语抗议,想和大人们一起玩,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呆着:“小悠乖,小悠玩,小悠不不不不……”

香织学他说话:“姐姐要收拾,姐姐要搞卫生,姐姐不不不不。”

小小的虎杖悠仁急了:“小悠收收,小悠搞卫卫,不……不……”小脸涨得通红,眼看就要哭了,但想说的话怎么都表达不出来,“不……呜……”

香织停了下来。

她用脸蹭蹭小朋友湿漉漉的脸蛋,和琥珀色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和固执的泪水对上,心没来由地跳得很快。

真奇怪。她想。为什么这孩子会想要黏着自己呢。

会死的啊。所有接近她的都会……

“他喜欢你。”香织回答完“自己”,把敦实的小朋友放椅子上,和他视线齐平,“小悠不想一个人待着?”

“嗯嗯嗯!”小朋友用力点头,小手用力捏成一团。

“那就帮姐姐搞卫生哦。”香织拍拍他脑袋,从卫生间找来儿童浴帽和几块抹布,又从行李箱里找出他的小手套,“来,穿好,别动……好了!”粗略打量一下,确认过小家伙双手和膝盖上的抹布绑得都很牢,香织很满意,“我指哪你爬哪……那边,去!”

小朋友立刻噔噔噔往过跑,呲溜一下钻沙发后头,小狗似的从里面推出一个又一个盒子,甚至把房间的电话线也拔了下来,带着一头蜘蛛网献宝,然后在香织指挥下把电话线重新插了回去,爬来爬去倒是真的把地擦干净了,自己成了个乐颠颠的脏小孩。

手里拿着拖把进来的虎杖爷爷看到这一幕没绷住:“香织!!你、你,你真是!悠仁,过来,爷爷带你去洗洗……”

香织哈哈大笑,挂在老人家背上撒娇:“爷爷我的手也脏了,我也要爷爷带我洗洗。”

虎杖爷爷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就弹她脑门,见她还笑,没忍住又弹了几下:“自己洗!你就脏了个手,悠仁跟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似的。你呀,你!”

香织:“小悠玩得可高兴了,对吧小悠。”

肉乎乎的小家伙点头,开心得甚至唱起歌来,摇头晃脑,连被放进浴缸都停不下来,咕噜咕噜吹泡泡。

香织看得好玩,倒也没去给虎杖爷爷添乱,只是给小朋友准备好换洗衣物,放在浴室里的毛巾架上,回头把虎杖仁的东西全都收进储物柜最深处,关门落锁,钥匙放进抽屉里,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她说,“明天是咒术高专那边的实习任务啊……”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观后感:香织和直球系笨蛋果然很般配,脑花和人生孩子到底爽不爽,希望他出一本自传陈述

……我也很好奇!脑花你到底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