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周围的人看清祁昭的工牌后便都目瞪口呆了起来。
他们还以为这人是在拿“喜欢你拍的短片”当成借口来搭讪的，没想到是真的来谈合作的！
还是临川集团的影视部！！
众人还处在震惊中时，有个眼尖的男生先反应了过来，他扫了眼秦灼和祁昭后高声说了一句：“那什么，打了这么久的球也饿了吧。谁去超市，我请你们吃东西！”
众人闻言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附和：“我我我！”
不过几秒的功夫，体育场便恢复了安静。
秦灼盯着祁昭的工牌，慢慢蹙起眉。
他看向祁昭时，半是不解半是质疑地猜测道：“……你是知道临川今天会来学校所以故意来逗我的吗？”
祁昭见满脸怀疑且拒绝相信的秦灼，一脸正色地摇摇头：“不是。”
她表明态度之后又开始替秦灼分析他猜测里的漏洞：“你看啊，如果我想来逗你。首先我得先知道你在华京上学才能知道临川今天会来这里，但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在哪里上学。”
秦灼听了这话才发现不对：“对啊，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华京……”
他话说到一半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秦灼的眉头下压：“……是昨天我舅告诉你的？”
祁昭点点头：“你指导的短片也是楚导给我的。”
秦灼昨晚突然收到了楚云廷的一条消息，说他已经为自己在临川打点好了，只需要加上临川那个“大名鼎鼎”的影视部部长的联系方式就可以直接签约。
秦灼不喜欢被合同束缚，更讨厌临川这个“伪君子”。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楚云廷后，没想到第二天就听到了临川集团要来他们学校的消息，更没想到他一直看不上的影视部部长会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秦灼脑子一片空白，像是每个运行的零件都生了锈，怎么也转不起来。
秦灼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开口问出来一句：“你是临川影视部的部长？”
祁昭见秦灼还没回过神的模样，笑着开口逗了他一句：“放心吧秦导，我不是因为想要借着拍影视剧的名头洗钱才来找你的，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秦灼这才回忆起他那天在葡萄园说过的话。
秦灼有些脸热，尴尬地笑了笑：“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
“灼哥，我来接你去片场了！”
秦灼的声音瞬间被一道更为欢快的声音盖住。
祁昭和秦灼同时转头看过去，见韩三省一脸惊喜地伸手打了声招呼：“昭姐！你怎么也在？”
韩三省走近了才发现祁昭身上挂着工牌，开口问了句：“欸？昭姐在华京怎么带着工牌？”
没等祁昭回答韩三省又了然地自我肯定道：“我知道了，你是华京的工作人员吧！我就知道你跟灼哥早就认识了，灼哥还骗我说那天是第一次认识你。”
“让我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临川集团影视部部长——祁昭。”
“哟，昭姐还是临川影视部部长呢！”韩三省刚笑了两秒，嘴角的弧度便冻在了脸上。
“......临川？！”
韩三省的反应明显要比秦灼更加激动，“昭姐你是临川集团影视部部长啊！”
祁昭淡定点头，又抬手指了指秦灼：“所以我来挖秦导了。”
韩三省看起来比当事人秦灼还要惊喜，立马替他开口答应了下来：“这感情好啊！昭姐能以临川集团的名义投资灼哥，灼哥正巧卡也被停了，两全其……”
韩三省话还没说完就又挨了秦灼一下，被强制手动闭麦。
韩三省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连忙伸出手捂住嘴，眼睛瞪大心虚地转着。
祁昭见秦灼的反应就知道他不想谈起这个话题，于是颇有眼力见地装作没听到韩三省的那句话。
她看向秦灼，挑挑眉：“怎么样，秦导有兴趣跟我们签约吗？”
秦灼盯着祁昭无比期待的眼神看了会，接着移开眼别过头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的样子。
如果对面的是其他人，就算是顾辞站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说不。
可面对祁昭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安静几分钟才十分委婉地开口吐出来一句：“……我不喜欢被公司干涉创作。”
“没关系。”
祁昭回复的很快，正当秦灼和韩三省都以为她这句话是放弃了和秦灼合作时，她又接着说了句：“那我们就不签合同，单纯投资。”
“啊？！”
捂着嘴巴的韩三省也没忍住惊呼出声，“不签合同纯投资？临川集团在做慈善吗？”
秦灼闻言瞬间也有些回不来神，反应过来时又开始担心祁昭：“你是被公司里的哪个人硬推到这个位置的吗？哪有公司会不签合同就直接投资一个导演。”
拿到钱的导演会不会卷款跑路先不说，拍摄的演员、结束时间、以及成片后的数据，如果不提前写在合同里就根本没有保证。
不同于秦灼和韩三省，祁昭显得从容自若。
她定定地看着秦灼，目光如炬：“我知道，但是我信你。”
如果是之前的祁昭，她肯定不会说这种天真烂漫到有些缺根筋的话。
但现在的祁昭知道对面这个人是乙游男主，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失败的人。
况且他还是自己首个攻略对象，这么说肯定能拉一波好感度。
果不其然，祁昭话音刚落系统便出来提示了：
【检测到攻略对象[秦灼]情感波动明显。】
公式化的声音按规矩响起后，真实的系统便大喊了起来：【啊——！！秦！灼！的！好！感！度！又变成了第一！！】
激动的不光是系统，还有站在两人身边双手捂着嘴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韩三省。
！
他得把在体育馆的这几分钟，在老二和小关面前讲个几天几夜！！
心跳声大到指尖都快要被麻痹的秦灼还在怔愣时，祁昭的手机突然响了。
祁昭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是周单回打过来的。
“喂？”
“主管，这里的面试快结束了。”
“好，我马上过去。”
祁昭挂了电话看向秦灼，拿着手机冲他晃了晃，笑着说：“秦导，考虑好了电话联系。我先回面试现场了。”
祁昭转身要走时，手腕处突然感到一下拉扯。
她扭头看去，冲着秦灼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秦灼脸颊有些发热，有些轻声地问了一句：“如果我答应了，我们就只能是合作伙伴了吗？”
祁昭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冲着秦灼眨眨眼：“那秦导是希望我在工作上公私分明，还是假公济私？”
“……假公济私。”
……
祁昭再回到现场时，面试已经结束了。她跟华京的工作人员又客套了几句后，带着员工回到了公司。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祁昭打开电脑刚想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叶止远突然给她发了条消息。
【叶止远：祁经理，临河的商标设计师已经对接上了，他想听听你的意见再进行草稿绘制。】
祁昭盯着消息里的“临河”没忍住感慨一句：
怪不得顾辞的合伙人要否决这个名字。
有一种跟001一样质朴的美感。
祁昭沉思片刻，抬手回复了句：【叶助，我正巧有件事想要汇报给顾总，我直接上去跟你交流设计理念吧。】
【叶止远：好。】
虽然顾辞曾经说过影视部的一切全权由祁昭处理，但不签合同就直接投资这件事祁昭觉得有必要跟顾辞汇报一下。
祁昭第二次来到顶楼也还是不适应这里的布局。
整层楼有遮蔽物的只有顾辞的办公室，其余的会客厅以及叶止远的工作间都是直接曝露在眼前。
更别说顶楼四周的高透明玻璃。
祁昭向下扫了一眼，下方矮小建筑发出的灯光点缀了慢慢降下来的夜幕。
祁昭在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不恐高，不然别说上来找顾辞汇报方案了，她可能站着都费劲。
叶止远看到祁昭后便站起身喊住了她：“祁经理，顾总在开会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
祁昭点点头，顺势走过去向叶止远说出了自己大概的设计理念：“我不想商标的设计突出河，而是突出河边的岸。”
“像是千帆过尽，承载着影视行业的新鲜血液渡过深不见底的沟壑最终上岸的感觉……”
祁昭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
虽然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一句玩笑话偶然间确定下来的，但是她不想让商标也确定的那么随便。
叶止远向设计师传达完祁昭的设计理念时，顾辞的线上会议也正巧结束。
叶止远通报一声后，祁昭便被顾辞请了进去。
祁昭刚走进他的办公室便被一个超大的投影仪夺去了视线。
垂着头看文件的顾辞听到声音抬了一下眼，整个人仍旧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声音里却有一丝淡淡的疲惫：“什么事。”
祁昭连忙收回了视线：“顾总，我今天在华京影视学院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导演。但是他有些抵触合同的诸多限制，所以我想直接投资他。”
饶是当初把影视部一首交给祁昭处理的顾辞，此刻也蹙起了眉。
祁昭见顾辞神色不对，连忙开口解释：“那人是楚云廷导演的外甥，是楚导把他介绍给我的。我看了他的影片觉得很有潜力加上他跟楚导也有一层亲戚关系，便想着要是投资了他利肯定是大于弊的。”
祁昭见顾辞神色仍旧迟疑，便把楚云廷发给自己的文件转发给了顾辞：“这是那人的基本资料，顾总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
她说对秦灼有信心并不只是因为男主的那层身份，而是只凭那几个小短片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批不可多得的千里马。
顾辞见祁昭笃定的眼神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可刚打开手机，他便下意识的点进了桌面上的一个软件。
软件打开的瞬间，投影仪也缓缓开启。
祁昭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见正对着顾辞办公桌的白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左上角带着日期和时间的监控画面。
祁昭还没反应过来，监控画面便移动了起来，祁昭顺着画面的中心点移动视线才发现监控的焦点是一只比巴掌大点的三花猫。
祁昭：……
祁昭：她是不是该装作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章后小采访：
主持人（看向好像一直在出现的韩三省）：请问您不用上班吗？
韩三省（打了个哈欠）：我就是一富二代，平时不给我爹惹事就行了。
主持人（抓住痛点）：那请问您知道您可能一直在当电灯泡吗？
韩三省（身体僵了一瞬，接着啧了一声）：你是哪家媒体的？
——第二天——
电视台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