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啥?”
“帮我传封情书给向星辰啊。你是他的好哥们儿,你给他的东西,他肯定会拆开看。”
“不要!你这样说,万一他不拆,那我不是吃力不讨好?”
“你吃什么力?举手之劳而已。放心,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你的。”
芦花哼声说:“友情很廉价的,都不值一包零食。”
张馨月暗暗一笑,“哎,你提醒我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一包零食袋子在她眼前晃悠。
“你说这事儿,小事一桩啊,何必还去破费?”芦花顷刻间变了态度,露出粲笑,“却之不恭!谢你了啊,这么记得我的口味儿。”
手已经接过零食袋子,麻利地撕开,抓了颗雪梅扔进嘴里。
“唔,人间美味啊!”芦花满足地砸吧了几下小嘴,“话说,你可是他的同班同学,我跟你们俩都不在一个班上,你脸皮薄不自己交给他也就算了,干嘛要舍近求远找我传情而不找你班上跟他走得近的同学啊?”
张曦月郁闷道:“我已经拜托了好几个人帮我传递情书了,可我见他每次都看也不看便给直接扔垃圾桶里。”
芦花瞪大了眼,“张馨月小姐,心意被他那样糟蹋,你还这么执着干什么?你又不差,何必非他不可?”
张馨月也很委屈,“他是校草,还是学霸,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他肯定是被其他女生烦惨了,不一定是不喜欢我。”
“……哦。”
这种自我安慰方式挺小清新的。
“马上要高考了,我想跟他考一个大学。”张馨月说,“在这之前肯定要确认一下他的心意,不然竹篮打水,白忙活。”
这倒也是啊。
张馨月的英语很好,她家人一直希望她考北外。而向星辰是男生,不太可能会选择考去阴盛阳衰的语言类学校,科技院校会是他的目标---向星辰在信息学科上得过全国大奖,好多得过此类奖项的人都会继续走这条道路。
除非他未来想进外交部工作---他爸爸就在外交部工作,子承父业也不是没这可能。
但芦花没打听过,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他会拆信哦。虽然我比你多做了他几年同学,可是你也该了解他那个人啊,是学霸不假,可能没遇到过什么对手吧,浑身的臭毛病,目空一切。想来挑女朋友的要求也高吧,本身他家的条件也非常好,所以……”
“我懂我懂,但我也不差啊!”张馨月欣喜地抱着芦花亲了口,信誓旦旦道:“芦花,不多说了,只要你帮我把信交到他手里就OK了。”
芦花说得已是委婉,其实目空一切的是向星辰的家人。
那两口子,一个是高校教授,一个在外交部工作,文化层次都很高,所以一般家庭的女孩儿根本不在他们的儿媳妇考虑范围内。
哎,想这么多干什么?
人家般配不般配,跟她有什么关系?
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过芦花觉得,父母的意见都在其次,主要是她那好哥们儿不该是张馨月的菜。
向星辰似乎尚未开窍,不然怎么会连女生送给他的情书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呢?平时同他聊天,他说学习上的事情,远比谈论女孩子多了百倍。
话说,她还跟他说过自己心里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样子,向星辰却从来就没说过。
这么迟钝的男孩儿,跟他谈恋爱有什么意思?
周末放假,在张馨月反复再三的私信催促后,芦花一上完了培优班的课,立马收拾书包赶往高三(2)班约向星辰一起回家。
“我租了辆单车,今天想骑回去,我送你啊。”
向星辰很开心,打趣道:“你今天吃错药啦?平时都是我载你回去,今儿可是杨小姐头一回投桃报李要送我回家呢,还用的自行车这种原始工具,我恨不能讲一句---礼轻情意重。”
“噗----,您讲,您讲。”
为了将情书亲自传递到手,并且务必要迫使向星辰打开信封看看内容,芦花觉得自己容易吗?
她一个女生,居然骑行八公里,送向星辰这厮回家。
要知道回家路上一段上坡路,两个人加起来起码两百斤肯定有,到了那段路根本就是车骑人,累也累死你。
四十分钟后,最终还是向星辰骑着车将她送到自家大门口。
“到家了,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向星辰扶着车把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向星辰早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胖墩儿了,其实他初中的时候也还有点胖的,但是上了高中,整个人就像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动了手术刀,男大也十八变。
他变得高大俊朗,阳光帅气。
他这一坏笑,即使平时玩得跟闺蜜似的芦花,也觉得没法直面他。
芦花很不好意思,别开微红的脸,说:“不是怕你拒绝嘛,我要你受之有愧,然后没法拒绝啊。”
“什么哦?不要再卖关子了。”
芦花巴不得直入主题,赶紧掏出张馨月给他的情书,“好生看看,认真考虑一下。”
“是什么?”
问着话,向星辰捏着粉色的信封看了又看,嘴角的笑意在扩大,凝着芦花的目光闪烁:“你给我的?”
“从字面意义上说,是我给你的。不过,是我帮人家转交的。”
“……”向星辰的脸一瞬间垮了,“别人托你给我传情书?”
“嗯,馨月啊,她喜欢你,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哼,我想考的大学,她考得上吗?”
“星辰,你这口吻听起来真让人不舒服。即使考不上同一所大学,考去同一个地方,方便经常见面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说的是事实。我要考清华,我要考去北京首都,她的成绩考得上吗?不过,如果换做是你,芦花,我可以考虑一下不考去那么远,我愿意将就你。”
芦花疑惑地转过脸来:“啥?”
“啥啥啥,杨芦花,你咋就不开窍呢?!”向星辰瞬间爆发,将心中的苦楚和盘托出,“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伴在你身边,从幼儿园中班开始,我跟你读同一个小学,上同一所初中、高中,原本我可以去读更好的中学,读国际私立中学,将来……算了,以后我还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学,留在一个地方,你还听不懂?!”
“?!!!”芦花石化当场,“你,你,你说谁没开窍?”
望着眼前呆呆的人儿,向星辰的脸色和缓,目光重新变得柔软。
“我一直没说,是怕影响你的学习。你知道吗?你成绩不稳定,玩过山车似的。每次模考,我看你的分数比看我自己的还紧张。”他喃喃说着,忽的伸手,捏了捏芦花仍旧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儿,“手感真好……好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回去后深刻反省一下,再认真考虑一下。接下来,我们全力以赴备战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
芦花:“?!!!"
二楼阳台上,默立着一个淡淡的模糊身影,无声地望着大门口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