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
既然决定结婚,段鹤予马不停蹄联系上父母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的决定。
“结什么?儿子啊,妈妈这边信号好像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结婚?什么结婚??”
“什么!你要结婚?!你疯了吗,你才多大?!你现在立马给我回家!”
回到家的段鹤予面对的便是父母狂风暴雨的轰炸。
刚开始段母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奈何儿子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早婚,见自己劝不动,一气之下直接把还在公司开会的段父叫了回来,男女混合双骂。
“臭小子你要是气死你老子是不是?一天天正经事不干,就知道给我和你妈找事添堵,嫌我们活太长碍你眼了是不是?你个不孝子!”
“儿子啊,你以为结婚就是简单的嘴皮子一碰的事情吗?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啊,会影响你一生的啊,咱们再多想想,多考虑考虑好吗?”
“爸妈,你们别劝了,我已经决定好要结婚了,最晚下个月就领证。”
段父段母瞳孔地震,异口同声:“什么?!”
段父气的脸色铁青,一个箭步噌地来到段鹤予面前,猛然薅起他衣领,鹰隼般的双眼凌厉不已,极具压迫性。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你要怎么的?”
段父早年在部队当过十年兵,体魄健壮不说,身上除了具备商人的精明圆滑,还有军人说一不二的强势,发起飙来很是能唬人。
段鹤予从小就怕他,好比老鼠见猫。
此时面对段父的威压,段鹤予反射性的吞咽口水,腿肚子发软,极力扬起张笑脸:“爸,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动手多伤感情啊。”
段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你老子是想和你好好说,可你小子不是很硬气的擅自做好决定了吗?那还说个屁?”
段鹤予麻溜滑跪:“爸我错了,爸你先松开我,当心别伤着您孙子。”
孙子?
段父皱眉不解,手倒是松了:“什么孙子?”
段鹤予泥鳅似溜到段母身后的安全区域里,心有余悸摸摸脖子,长长地松了口气,才慢吞吞说:“简单来说就是你和我妈马上就要升级做爷爷奶奶了。”
段父段母:“......”
“开不开心?”
死一般的寂静。
段母强颜欢笑,柔声问:“儿子啊,那姑娘多大,和你是同学吗?你们交往多久了?”
段鹤予一一作答。
得知姜稚也是海市本地人,段母神色缓和了一些,平复好心情后,她慢声道:“儿子,你们才二十出头,都还年轻不懂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这个孩子先不要了吧,妈给你一笔钱,你拿去给人家姑娘,就当是咱们家的一点补偿,让她好好养身子,结婚的事再从长计议。”
段鹤予站着没吭声。
段母瞥了眼丈夫,心领神会笑了笑:“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别怕啊儿子,年轻的时候谁能不犯错,以后多多注意就是,可别再弄出人命了。”
沉默良久。
“打不了。”
以为是女方拿乔敲诈,段母:“那妈妈多给你一点钱,实在不行咱们——”
“真打不了。”
段鹤予抓着自己的头发,深感难以启齿,在父母疑虑的注视下,咬咬牙蹦出几个字:“我、是我怀孕了,不是她。”
段父段母:“......”
结果是段鹤予差点被亲爸妈绑上去精神病院的车,幸亏段霄这把及时雨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段父段母攥着医院的一沓诊断书和高清彩超照,仿佛被定在原地,丧失语言功能。
段鹤予忐忑不已的躲在段霄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舔舔唇问:“哥,我爸妈没事儿吧,会不会冲击太大直接气晕过去啊?”
段霄斜他一眼,好小子有事问他就知道叫哥了。
“很难说,不过问题不大,这里是医院。真出事了当场抢救绝对来得及。”
段鹤予他虽然混了点,纨绔了点,但从没想过要把父母给气撅过去,听到段霄的回答不由担忧起来。
这时,段母神色恍惚从一堆材料里抬头,木愣愣开口:“小霄,你弟弟他真的怀、怀.....”
从没觉得“怀孕”一词烫嘴的段母脑瓜子嗡嗡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
天啊,段母眼前发黑往下栽,幸亏段父眼疾手快搀扶住。
段霄:“大伯母,医院能出示的所有材料都在您和大伯手上了,刚才鹤予的检查你们二位全程目睹的,虽然超出常理,但这的确是事实。”
段霄说起来话慢条斯理,加之他本身自带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如此惊世骇俗,荒唐诡异的事经他娓娓道来,似乎都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
段母往椅子上一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一个好好的带把的儿子怎么就能怀上孕了呢?这像话吗,这还有天理吗!”
“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被女孩弄大了肚子,这说出去不得别人笑死,一家人都要被戳脊梁骨,被人当异类看待,今后还怎么生活啊。”
段母哭的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妆都花了大半,不见半点往日雍容华贵的贵妇模样。
段父一言不发的搂紧妻子,眉头锁的死紧,表情相当复杂沉重。
段鹤予听得心揪,他妈妈每周都雷打不动的去美容院,是个特别爱美的女人。
这会儿却哭成这模样。
他心疼的不禁上前去抱住段母,眼眶发红,哽咽劝道:“妈,你别哭了,我......”
“混账!”
段父终于忍不住爆发,指着他鼻子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在他这个年纪女孩儿手都没摸过,这混账臭小子竟然就已经发生关系,还不做安全措施,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肯定是他起的头。
简直自作自受!
段鹤予被吼的一哆嗦,掂着胆子替自己争辩:“这也不能怪我啊,谁知道男人也会怀孕,这不是没料到么。”
自古以来男欢女爱,享受鱼水之欢就跟吃饭喝水一样,他就干了件寻常的事情哪就不知廉耻了。
还敢顶嘴!段经国虎目一瞪,抡起胳膊就准备收拾儿子一顿。
段鹤予登时吓得抱头鼠窜,高声嚷嚷:“爸!我是孕夫我是孕夫!”
段经国:“......”
“大伯大伯母,鹤予不是唯一一个怀孕的男人,其实全国已经出现好几例,只是没有公布出来,但迟早会公布,鹤予不会成为异类。”
哭声顿时止住,段母和段父同时瞪圆了眼。
“你说真的?!”
段霄肯定的点头。
夫妻相互看了眼,秒懂对方隐藏的意思,段母拂了拂黏在脸上的碎发,接过丈夫递来的纸巾,仔细把脸擦干净。
喃喃:“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商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永远比普通人要快,领悟能力更是一骑绝尘。
段父眸光微凝,沉吟良久,认真思索了会儿。
意味不明的瞥了眼段鹤予,沉声:“你去和女方家长约个时间,咱们两家商量下结婚的事情。”
这就答应了?
段鹤予不敢相信幸福来的如此简单。
段母拉着儿子左看右看,最后视线定在儿子的肚皮上,叹气:“鹤予啊,事已至此妈妈也只能祝福你了,希望你平安吧,也希望你肚子里的这个是个女孩儿。”
不然又要跟着受罪了。
固定了几千年的生育角色终于要对换了吗?
既然男人能生子,那女人是不是该淘汰掉子/宫,淘汰掉所谓的生理期,真正将繁衍的责任落到男人身上?
男人们或许到了亲身体验被人看做一个不受重视的性别是何滋味。
病房里,段鹤予懒洋洋躺在姜稚腿上,绘声绘色描述当时的情况。
“幸好我腿长跑的快,要不就被老头子打断腿了。”
“我看你爸是看你揣着崽手下留情,毕竟现在大号练废了只能捡小号练练。”
段鹤予非常不赞同,张嘴怼她:“拥有这么一个智商超群又帅气的儿子,他们都偷着乐二十多年了,何来练废一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爸妈太通情达理,太好说话,所以就心虚,就嫉妒了?”
姜稚:“.....又阴阳怪气,含沙射影是吧。”
就仗着他是孕夫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段鹤予装傻充愣:“什么?我不懂。”
姜稚皮笑肉不笑的望他,脖颈微微下压几分,指尖顺着他手臂往上滑,所到之处无不激起一股电流。
最后停在脸侧,盯着他的唇,温柔轻语:“马上你就懂了。”
好危险的气息。
段鹤予挣扎着起身,谢了,他不想懂!
姜稚娴熟的一拍,段鹤予便犹如一条被拍回岸上的死鱼。
靠,他、他可是孕夫啊。
姜稚双手大力肆意在他脸上揉搓,毫无怜惜之意将他当成面团捏成各种形状。
段鹤予心在滴血,他的脸啊,他帅气逼人价值连城的顶流脸啊。
他左右闪躲扭的像挑蛆,叠声求饶:“姜大姐!哦不姜姐姐,轻点儿轻点儿,妈生脸也架不住你这蹂/躏法啊。”
姜稚越摸越爱不释手。
怪不得都说小鲜肉好,啧啧,这细皮嫩肉,油光水滑的手感太让人上头了,富婆姐姐们的快乐她体会到了。
.....
厕所里,段鹤予对着墙上的镜子颤颤巍巍检查自己的脸,心肝儿直抖。
太狠了,太狠了,必须谴责!
怎么能对现今世界为数不多的美男子做出这么粗鲁的事情!
从厕所出来,段鹤予怒发冲冠,气势逼人的往那一站,意欲讨伐罪魁祸首。
谁知罪魁祸首语气淡淡,轻飘飘扔出一颗地雷。
“我爸妈同意了,你安排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