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赶集。
收获菜种一包,绿豆三斤,稻米十斤,鸡崽六只,小鸭两只,糖葫芦三个,全家人喜滋滋地回到了自家小院里。
回去之后,三姐妹的第一件事就拉着姐夫安置小鸡,而元瑶第一件事就是算账。
六只鸡崽二十四文、绿豆十五文、糖葫芦三文、两只鸭子十文、稻米现在还是六文一斤,算下来总共花费一百一十二文,一钱又没了,她身上散钱就七钱,照这个花法肯定是不行的。
还是要尽快赚钱才行。
元瑶记完账就去归置东西,稻米买的多她不怕,粮价要涨,不多屯点怎么行的,而至于那些绿豆,元瑶准备尝试做一次绿豆糕。
在神木镇,卖点心的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面食,正儿八经做糕点的少之又少,元瑶这次只是试水,好不好吃好不好卖都是未知。
江颂安陪着那三淘气的将鸡崽安置好了,找来几个木板学着那老农拼了个箱子,元霜问:“姐夫,不养在鸡圈吗?”
江颂安:“它们太小了,要挤在一起取暖,鸡圈太大,等长成小鸡之后再放进去。”
三只乖巧点头,姐夫知道的真多呀!
那两只小鸭同理,只是没有多余的木箱了,只好是和鸡崽放在一起养,一开始,六只鸡崽对两只小鸭还有敌意,后来见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毛绒绒,就放下了戒心,挤在一起“啾啾啾”。
江颂安任由三姐妹喜滋滋地玩,自己则去翻菜地了。
元瑶也要做午饭,去菜地里面摘了点葱,就江家这小菜地,现在也就只剩下点葱和蒜苗了。元瑶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种地,不过我以后会学的。”
江颂安一愣,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犯不上学。”
元瑶:“为何?”
这整个十里八乡的,就没见谁家妇人不会种地的。
江颂安叹气:“我会做的,你做你喜欢的事吧。”
喜欢的事……
元瑶竟然有一瞬间恍惚,她喜欢什么来着,制香吗?其实最开始做香料生意也是因为做的人不多还有市场,说白了也是为了赚钱。
她有喜欢的东西吗?
她忽然咬牙道:“我就喜欢种地!”
说完就转身走了。
江颂安看着她的背影似乎察觉到人生气了,却不清楚是为何。
午饭简单的吃了点,下午元瑶就把绿豆糕做了出来。
绿豆先泡,泡软之后搓掉外面的皮直接去蒸,等蒸的软烂可以直接捣成泥糊状时,加少量的糖或者蜂蜜,要是有条件的加一点儿牛乳,出来的滋味会更香甜。
不过牛乳元瑶是根本没指望的,想也知道不可能,家里还有两块没化开的麦芽糖,倒是刚好派上用场。
加了糖的绿豆蓉搅拌均匀,直接揉搓成糕饼的形状,这绿豆糕也算做好了,很简单,但是滋味却是相当不错。口感绵密,清甜爽口。
元瑶做完之后就给三姐妹一人分了一块,三人第一回吃到糕点,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
这几天她们就和在梦中一样,怎么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呀!
元瑶又看了眼在菜园子忙活的那男人,走了过去,结果还不待她开口,院墙外就传来了一声吆喝:“哥!来活了!”
元瑶和江颂安都是一愣,江颂安放下锄头后也看到了身后的她,元瑶抿唇:“你先去看看啥事。”
她没听错的话好像是和江颂安一同在青山县铁铺里干活的铁柱,元瑶默默返回厨房放下了绿豆糕。
江颂安很快去而复返,径直就去了厨房。
“是铁柱。”
元瑶猜到了什么却没开口:“怎么了。”
江颂安:“铁铺那边接了个大单子,我们可能要提前过去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元瑶抿唇道:“行,我今天帮你收拾准备。”
她指了指灶台上的盘子:“这是刚蒸的绿豆糕,你吃了吧,我一会儿再烙点饼,你带到县城去吃。”
江颂安说完那话之后一直在看元瑶的神色,见她神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之后眼神有些黑沉。
“好。”
元瑶将江颂安的行李全部准备好,又烙了十来个饼当做干粮,一忙就忙到晚上。
在厨房待了一天,元瑶想去洗个澡。
江颂安明天就要走了,可没这样好使唤的劳动力了,于是她开始烧水。
江颂安来回厨房三四次,才终于把那个新的浴桶装了一半,又最后提了两桶开水进来:“放这行吗?”
元瑶到净房看见这么大个浴桶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弯起唇角:“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江颂安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元瑶半点儿没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她完全头沉浸在了泡澡的舒适中……
真好啊……
上辈子她也是到府城之后才能享受泡澡的,当时找木匠打浴桶还花了不少钱呢,早知道江颂安这么能干,哎……
元瑶这会儿不着急了,她慢悠悠地通发、洗头、冲洗,恨不得能在浴桶里多享受一会儿。可惜现在没有香胰子,要不然就完美了。
她泡了足足半个时辰,都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元瑶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忽然被人从浴桶里抱出来了 !
元瑶惊呼一声,下一瞬就对上了江颂安紧张的眼神。
“你干嘛!”
江颂安见她没事才猛地松了口气,也不说话,只是扯过旁边干净的巾帕就将人裹住,大步走向卧房。
江颂安动作很快,轻轻松松就把元瑶身上的水擦干净,将人塞进了被窝。
巾子一丢,江颂安也钻了进去。
他一进来,元瑶立马就不冷了。
“浴桶我明早再收拾。”他声音带着几分暗沉,元瑶这会儿听出来了。
“你刚才干嘛。”
江颂安眯起眼睛看她:“我以为你溺水了。”
元瑶先是一愣,随后睁大了眼:“我就泡个澡,咋可能溺水!”
“那谁说的准,你都睡着了,一会儿滑下去了怎么办。”
元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且不可理喻。
不过她的确也不想泡了,水温渐凉,哪有江颂安身上暖和,她这会儿困意上涌,昏昏欲睡。
可江颂安却不想睡,怀里温香软玉,睡得着才怪,见元瑶呼吸渐渐平稳,他大掌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
元瑶没多会儿就睁开眼嗔怪地看他。
还说十日一次呢,她那天就不该心软!
回来不过七八日的功夫就来了足足五次,她都快累死了!
江颂安也深深地看着她,只是手上动作不停,元瑶咬唇:“我困了。”
江颂安还是不说话,只是去咬她的耳垂。
这是这次归家他发现的好去处,回回亲这,瑶娘都敏感的不行。
果然,元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后,江颂安才不慌不忙道:“白天在菜地,为何生气?”
元瑶被他的撩拨弄得心神荡漾,哪里还记得什么菜地的事,她摇头:“没啊……”
江颂安也不追问,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那我提前离家,真的没有不高兴?”
元瑶这会儿听懂了。
这是怪她没在意?
难怪晚上打洗澡水的时候也格外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好些男人出门,家里的女人都十分的不舍和牵挂,但是她扪心自问,倒是也没有这般。
可能是上辈子经历的分别太多,不过是去县城又是做正经活计,没什么不舍得。不过元瑶转念一想,是不是她上辈子就是这样一次次让江颂安失望心寒,最后他上战场的时候才那么的决绝?
她没那么矫情,但却不想再当寡妇了。
于是她片刻后就主动搂住了江颂安的脖子,头一回温柔小意道:“是有些,但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更多的是心疼你吧。”
元瑶说完这话,帐内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即,江颂安的呼吸果然就沉了起来。没多会儿,那张不堪重负的架子床重新咯吱咯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瑶娘:谁懂啊,说这些有点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