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周玠面沉如水,携着明晃晃的杀气,径直往故意勾引祝荷的骆惊鹤而去。
祝荷忙起身拦住胡乱攀咬人的疯狗。
“周玠,先冷静一下,你误会了。”
“误会?可笑!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祝荷,你放开我,我先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他语气森冷瘆人。
祝荷冷下神色:“周玠,你再这样意气用事,那我们散了好了。”
周玠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祝荷目视他,用眼色告诉他所言非虚。
“祝、荷。”
岂有此理。
周玠脑袋要炸,恨不得把祝荷这张嘴堵上,散?怎么可能?
但周玠的尊严无法再让他低头。原本这些天故意不来找祝荷,是暗示祝荷他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过他虽然没有来找祝荷,内心却在希冀祝荷来寻他。
可是,祝荷没有!不仅没有,还与骆惊鹤亲亲我我,没有半分男女之防,不守妇道!
亏他后来反思,觉得是自己妒忌心强,小题大做,于是满心期待地来找祝荷认错!
更甚者,周玠怀疑祝荷早把他抛之脑后了。
“好,散就散!谁稀罕!”说罢,周玠冷笑一声转身,就要摔门离开。
祝荷没有挽留。
正在这时,周玠忽然察觉西屋的药味,有些许熟悉......他曾在祝荷的身上闻到过。
周玠瞬间意识到什么,回过神如一阵疾风跃至骆惊鹤身边,拽起他就闻。
骆惊鹤身上的气味与他曾在祝荷衣裳上嗅到的药味全然吻合。
不寻常。
周玠面色扭曲,死死拽住骆惊鹤的衣领,用杀人的目光瞪着他。
骆惊鹤猛然咳嗽,面容清瘦,肌肤透出病态的白与不健康的枯黄,脆弱易碎。
那夜山洞,在他寻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周玠思及祝荷光裸的脚……
他们两个会不会早就背着他勾搭上了?
神不知鬼不觉中他的头顶便被安上一顶绿帽,保不准以后还会出现多少个。
周玠越想胸腔毒火烧得越大,内心深处的恨意抽丝剥茧,冲撞他的理智。
祝荷:“周玠你把人放下。”
周玠回神,松开骆惊鹤,随即像张开獠牙的狗扑到祝荷身上,狂嗅女人身上的味道。
有,有,祝荷身上有骆惊鹤的味道。
顷刻之间,周玠红了眼,瞳仁疯狂地抖动,状若疯魔:“你骗我。”
“你说你把他当你小叔,可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是上回在山洞我在你衣裳上闻到的味道。”
说着,周玠神情阴鸷地骇人,明显是情绪极为不稳定,马上就要发疯了。
祝荷不慌不忙甩了周玠一巴掌,然后在他愣神的功夫拽着他往外走。
一场血雨腥风戛然休止,骆惊鹤捋平打皱的地方,静静看着眼前的书,眸中露出少许不明意味的嘲讽。
他方才真是疯了。
为何要做那种奇怪的事?
另边,祝荷把暴跳如雷的周玠拉到外面,正巧碰到听到动静过来的萧小花。
周玠现在看谁都不爽,目光可怕地定在萧小花身上:“这又是谁?”
萧小花被吓到,脸色发白。
祝荷用眼神示意萧小花回后院,萧小花担心地望她一眼,转身离去。
祝荷只道:“清醒了吗?”
周玠无差别攻击:“她是谁?为何在你家?”
祝荷:“周玠,你先冷静冷静好吗?冷静下来我们再聊。”
“我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
周玠摸上自己的脸,紧绷面皮,道:“你甚至为了他打我。”
方才的一巴掌的确让周玠从疯魔的状态中拉回来,此时他又生气又难过,亦心酸委屈,双眼湿红。
“我打你是希望你冷静,我不晓得你在乱想什么,但是我与惊鹤之间清清白白,我在他屋里,是因为我请他当我的老师教我读书写字。”
周玠深深呼吸,道:“呵,清白?你如果没和他亲近,怎会沾染他的味道?”
“上回是因为他身体弱,加上下雨,我不得不背他赶时间躲雨,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他嫂子,而惊鹤才十六,只是个孩子。”
“在我眼中,他便是男人,你为甚要背他?拖着他不行吗?找别的教书先生不行吗?”
祝荷看着不可理喻的周玠,叹气道:“第一,他是个人;第二除了他没人教我,你自己不帮我找先生。”
周玠听到后面的话,忽然语塞,这么说还是他把人推给骆惊鹤了。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与你解释,如果你再胡乱揣测我与惊鹤之间的关系,再一言不合就乱发脾气,那我们俩不合适,趁没闹出更严重的不愉快,现在就散了吧。”祝荷洒脱道。
听到祝荷随随便便就把散了挂在嘴边,周玠恼火不已,他攫住她的腕子:“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但我脑子也没浑,我想与你好好过日子,可你总是让我感到为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假若没有那场意外,我们或许不会在一起。”祝荷神色黯淡。
“你总怀疑我与惊鹤有染,那你可有想过我也在意你心里那个女人,之所以不去找你,是为了与你保持一定距离,是防止我自己对你陷得太深,我喜欢你,可是你从未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从未对我说过什么喜欢,从未相信过我,只会一味质疑我。”
祝荷爆发出压抑的情感,声线颤抖,饱含委屈和酸楚,她撇头,眼中有泪光闪烁。
听言,周玠脑子一瞬空白,一桶冰凉冷水直直从头顶倒下,浇灭他所有怒火与妒火,他感到惊慌迷茫,心口徒然冒出难以形容的情绪,愧疚,自责......
原来是他对不起她。
“我怎么哭了?”眼泪掉下来,祝荷恍惚地接住自己的泪水。
周玠心口发紧。
意识到是自己无理取闹,自私自利,周玠很是无措,他迟钝半晌,抱住祝荷,干声说:“我错了,是我不对。”
“我心里没有别的女人,那时叫的名字兴许不是女人的名字,只是,只是反正不重要,你别哭了,荷娘,以后我会相信你。”
祝荷肩膀抖动,将脸上的稀薄泪水抹到周玠身上,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游刃有余地笑了。
“真的?”祝荷用泣音道。
“真的,你莫再哭了。”周玠不甚会安慰人,心念一动,忙不迭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祝荷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支缠枝荷花白玉簪,做工精致,质地细腻,特别漂亮。
她略诧异,未料周玠还有这等心思。
周玠生硬问:“你觉得怎样?”
祝荷打量簪头雕刻的荷花,目光游离:“特别给我选的?”
周玠:“你不是说你的‘荷’是荷花的‘荷’吗?算是我的赔礼。”
想了想,他补充:“你带着肯定很好看。”
“可是我相貌平平,这么好看的簪子真的配我吗?你自己都说过我长得很普通。”祝荷垂眼,语调忧伤而不自信。
又是旧账,周玠尴尬,酝酿不出宽慰的话,索性道:“反正在我眼中你最美。”
“我给你戴上。”周玠道。
戴上新的玉簪,祝荷想起周玠身上闻到的清爽干净的味道。
“你洗过澡了?”
周玠:“对。”
祝荷微微眯眼,继而端量周玠的身量,哀伤的目光下隐藏着意味深长,她夸奖道:“很帅。”
“帅?”周玠头一回听这个词,但隐约猜到是夸他俊的意思。
“很好看。”
周玠试探道:“如果你喜欢我这具皮囊,我不介意让你看一晚上。”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周玠低下身姿对骆惊鹤赔不是。
骆惊鹤微微点头。
周玠直起身,在祝荷看不到的地方,神色立马变了样,眼神冷漠,透出一股子敌意。
骆惊鹤不曾在意,注意力全在书上。
吃饭的时候,萧小花不太敢上桌,直到看到周玠冲她温和礼貌一笑,与先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大相庭径。
萧小花怔了片刻,以为是自己眼花,认错人了。
不过虽然周玠变得和善,可萧小花可是见过他揍人的疯样,不敢与之靠近,紧巴巴贴着祝荷。
这时候,萧小花发觉周玠含笑的眼睛好似又变了。
入夜,周玠第一次留宿,在他给祝荷买的新床上,与其同床而眠。
万籁俱静。
盖因祝荷依旧伤心,周玠遂费心费力地伺候她,然他生疏,风月手段寥寥无几,惹得祝荷蹙眉。
周玠呼吸急促,目光衔着疯狂的炙热,眼睛红得不像话,就连眼角的月牙疤也被染红了,干焦如旺火。
他喘气,张扬肆意的面庞上急得冒出细细密密的热汗,沉哑道:“荷娘,劳烦你教教我。”
周玠态度诚恳,又虚心请教,祝荷无从拒绝,顺他的意思引他入门,如博学多才的老师一般指点他。
在祝荷的耳提面命下,周玠开窍很快,竭尽所能用自己的一切抚慰了祝荷受伤的心灵。
翌日,在周玠不知多久的注视下,祝荷苏醒,她看着自己满身红艳艳的牙印,嗔道:“周玠,你属狗的?”
周玠捉住祝荷的手,啄她的指尖,眉间溢出几分风流餍足之态,笑道:“没错,我是狗,专门咬你的狗。”
“还有,你看看我,你不也一样?指甲那般好利,在我身上刮了不知多少红痕,上回也是。”
言罢,周玠秉持着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信念,自后搂住祝荷的腰肢,开始轻吻她,从后背到肩头,从耳朵到头发,来来回回亲个不停。
“荷娘,荷娘......”他亲一下,就唤一声,不知厌烦。
“荷娘,你喜欢我吗?”他用脑袋拱她的颈窝。
“喜欢。”祝荷真心实意说,喜欢你的身体,试过后也还算满意。
“好了,莫亲了,我要起床。”祝荷推开他,感觉后颈隐隐作疼,她一摸,摸出深深浅浅的牙印。
祝荷想,啧,真是条爱咬人的疯狗。
作者有话要说:——拉灯文学。
——周玠:负责发疯的癫公。
——看了我的粗纲,新手村要写十几万字,我想写快点换地图,就日更了,更新时间很晚,都 0 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