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却见赵拾夏一愣,问道,“阿橘你为什么这样说?”
萧衍当然不能直说自己就是摄政王,想了想,答道,“没有男子进过摄政王的寝殿。”
——犹记得上回他不小心说话的时候,她正是如此问那只小狸花猫的。
如此,她总不会怀疑了吧?
哪知却见她砸了咂嘴,“或许是府里没有合他心意的呢!”
什么???
萧衍简直要气炸,这丫头到他身边也有几日了,难道还是如此想!!!
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她忽然咦了一声,道,“阿橘,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从前怎么都不说话呢?”
萧衍余怒未消,只道,“不想说。”
反正对这笨丫头说了也没用。
却见赵拾夏嘿了一声,“不想说?你还挺高冷!对了,我正好要问你呢,我今儿可看见你在街上蹭别人的腿了,怎么别人都能摸你,我抱抱你就跑?这么吃里扒外的吗?”
萧衍一顿,她说今日看见这只橘猫在大街上?
显然她不可能出王府,那是如何看见的?
……难道她有千里眼?
总觉得不太可能,他于是又问道,“你如何看见的?”
却见她得意道,“你是我的猫,我当然能看见了,所以你要小心哦,要是再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跑,出去却跟别人卖萌,小心我赶你出去,不给你饭吃。”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实答案,然没等萧衍再问,赵拾夏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了两把。
霎时间,浑身犹如过电般酥麻,萧衍忽然记起那夜洗澡的事……
……如果叫她多摸这猫身几回,他是否也会恢复触觉?
这样想着,他便开口道,“再摸两下。”
?
赵拾夏怀疑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萧衍,“……”
耳力不好么?
他悄悄咳了咳,又道,“再摸几下。”
……未准她摸得越多,对他恢复触觉越有帮助。
听了清楚的赵拾夏十分惊喜,阿橘从前一撸就跑,现在却叫再摸两下???
嘿,这是真的转性了!
她于是又使劲撸了好几把,还顺便挠挠猫耳猫下巴。
萧衍默默承受,又忍不住将下巴抬起,好叫她多挠几下。
是真的很舒服……
就是不知,如此会有效果么……
哪知正在此时,耳边响起一声“殿下。”
舒爽戛然而止,他睁开眼眸,已经回到了寝殿。
门外是张福的声音,他于是问道,“怎么了?”
同时悄悄感受一下身体四肢,却发现麻木的感觉并没有任何改变。
难道是他想错了?
“殿下,宫里来旨,说未时一刻有吐蕃,高丽,柔然,暹罗等六国使臣入宫参拜,太后请您前去。”
张福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萧衍回神,道了声,“知道了。”
而后起身下床去更衣。
如今侄儿年幼,皇嫂又是新寡,如此重要仪式,自然要有人主持。
~~
国丧尚有两日才结束,故而仍旧不可宴饮,使臣入宫的礼节上却也简单了不少,不过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使臣们纷纷出了宫,萧衍也要打道回府,只是未等抬步,却又被魏太后叫住。
“眼瞧这些使臣们陆续都到了,少不得要去你府上拜会,你尚未成家,府中也没有可心的人替你打理,哀家方才便派了司妤和常嬷嬷去了你府上,替你调教一下下人,以免到时在人前出乱。五弟你不会介意吧?”
魏太后笑得温和。
司妤是她的贴身女官,而常嬷嬷则是从前先太后宫中的教养嬷嬷,萧衍自幼失母,与先帝萧洵一道由嫡母抚养长大,因此这位常嬷嬷也可以称得上是他的教养嬷嬷,在宫中辈分极高。
她料定萧衍不会推脱,果然,便见他垂首道,“多谢太后关怀。”
魏太后颔了颔首,满意的目送他退了出去。
一路回到府中,萧衍才下马车,便见管家迎上前来道,“启禀殿下,方才太后身边的司妤姑姑带着常嬷嬷到了府中,说是……”
萧衍只道,“知道了,如今人在何处?”
管家道,“就在后院辉春堂前。”
萧衍便颔首径直往辉春堂而去,管家与张福也赶忙跟上。
等到了地方,却见府中一众下人皆在辉春堂前站着,有一婆子正绕着他们踱步训话,正是那位常嬷嬷。
司妤则在前头立着。
见他到来,那二人忙来到近前行礼,“参见殿下。”
萧衍颔了颔首,又见司妤道,“奴婢等奉太后之命前来,因登基大典不日便要举行,这期间必定有许多使臣王公登门拜见殿下,府上的下人大都是从前留守京中的,多年来缺乏调教,只怕有些规矩疏忽,贻笑大方。因此太后派常嬷嬷来替殿下调教几日。”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请殿下放心,等一切就绪,常嬷嬷便会回宫。”
萧衍面上不露喜怒,只道,“有劳了。”
语罢看向院中,目光自然落在了站在最前头的赵拾夏身上。
赵拾夏也瞧见了他,登时目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NND今日好端端忽然来了两个人,说是太后派来调教他们的。她就不明白了,摄政王都出宫建府十来年了,怎么还要太后这个当嫂子的派人来调教下人?
再说她就一做饭的,要一个嬷嬷来调教什么呢?
难道做饭的时候还得对着锅碗瓢盆行礼?
还有李妈妈张大娘他们,眼看都半百的人了,平素又不在人前露面,还得拉到这里挨冻,要是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且眼看着日头西斜,也得准备晚饭了,都在这站着,等会儿阖府上下的人吃什么?
简直闲得有病。
好歹这会儿摄政王回来了,赶紧叫这老婆子打住吧。
哪知没等摄政王发话,那常嬷嬷忽然走到她跟前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赵拾夏只得道,“小的名叫赵拾夏,是府里做点心的。”
却见那常嬷嬷一下皱起眉道,“既是后厨的人,怎的不穿后厨的衣裳?作丫鬟的打扮做什么,没人教你规矩吗?”
赵拾夏,“……”
所幸不用她张口,张福忙道,“嬷嬷有所不知,赵姑娘原先是点心房的,如今已调至前院后殿小厨房当差,因在殿下身边,便以丫鬟的身份穿着。”
这话一出,司妤便又将目光投向赵拾夏身上。
方才就觉得这丫鬟气质不一般,原来正是那个小厨娘。
简单的袄裙,遮不住她身形高挑,眉目有神,浑然不似别的下人那般唯唯诺诺……
这模样,确有几分姿色。
她兀自想着,却见常嬷嬷又对赵拾夏道,“既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更要懂规矩才是,方才怎么能拿余光看王爷?主子是你随便能看的吗?”
赵拾夏,“???”
主子不让人看,难道让人摸吗?
看一眼咋了?不看他怎么知道是谁来了?
当然,眼见张福对这个老婆子都十分恭敬,她也能猜到对方身份大约不一般,便依旧客气道,“小的平素负责殿下的膳食,眼见天色不早,想着也该给殿下准备晚膳了,心中一直惦念此事,所以见有人到来,便想看看可是殿下,生怕耽误了晚膳。”
常嬷嬷却哼了一声,“就算你心里惦记差事,但眼前有更要紧的事,自然要将心思放在眼前,身为一个下人,最重要的便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胡思乱想,生出逾矩之心。”
赵拾夏,“???”
这老婆子是今儿心里不爽特意来骂人的么,她不过就拿余光观察了一下,又没大喇喇的抬头去看摄政王,或者冲他抛个媚眼,这就“生出逾矩之心”了???
所幸,看不下去的不止她自己。
萧衍看了看张福,张福便忙又上前对常嬷嬷道,“有劳嬷嬷了,只是时间确实不早,这外头又天寒地冻的,今日就先到此吧,请嬷嬷先去歇息歇息,也叫他们都各自干活去吧。”
常嬷嬷这才道好,却又对众人道,“今日便先到这里,各自做好份内之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待到贵宾上门出了岔子,便是丢了大夏的面子,绝不轻饶。”
众人只得纷纷应是,赵拾夏则在心间啧啧,这老婆子还会扣帽子,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如此终于各归各位,赵拾夏也赶紧回小厨房忙活起来,一番马不停蹄,又是淘米又是杀鱼,眼看日暮落下之际,才终于将晚膳做好,交给小顺子提到了前院。
紧接着又把自己喂饱,将小厨房收拾干净,等终于回到值房,时候已经不早。
然猫们还没喂,小黑与小狸花已经在值房里等候多时喵喵直叫了,她便赶忙给弄了猫饭。
等到香味飘出,狮子猫也主动到了房中吃了起来,却唯独不见阿橘的影子。
想是小家伙离得远,赵拾夏便点了召唤功能,果然没过多久,就见阿橘……确切地说,是萧衍来了。
——没错,他方才身在暖阁,忽然又觉得疲乏无比,就地躺下合眼,果然就来了这里。
“……”
不过也好,晌午没能弄懂的问题,现在正好可以继续试探。
只是稍有些担心,晌午他走后,那只橘猫没有露馅吧?
却听赵拾夏对他道,“阿橘你下午又跑哪儿去了?我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回来就不见你了。”
原来那橘猫睡着了。
萧衍放了心,顺便喵了一声,“去了外头。”
哪知话音才落,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哪里来的这么多猫?”
他寻声回头,却见竟是那个常嬷嬷进了赵拾夏的值房。
赵拾夏也吓了一跳,这老婆子怎么也不敲门也不打个招呼,就直接进来了?
但她也只能先客气道,“是嬷嬷来了,这都是府里的猫,平素是我来喂的。”
却见那老婆子皱眉道,“你一个做饭的,怎么能养这么多猫?倘若让它们脏了王爷的膳食可如何是好?连这点都不懂吗?”
赵拾夏也皱眉,嘿这老婆子,居然嫌她的猫脏?
她努力压下怒火,尽量平静道,“嬷嬷放心,这些猫很听话,从不进厨房。每天只是此时来吃顿饭就出去了,因着王府大,难免有蛇鼠之类,尤其厨房这等存放吃食的地方,少不得要养些猫来防老鼠。”
她自认已经将道理讲得很明白了,谁料那老婆子却哼了一声,道,“我早看出来了,你这个小丫头,就是凭着脸蛋长得漂亮目无规矩,果然是欠收拾。”
赵拾夏满头问号,“我说的的可都是实情。这跟我长成什么模样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长得一脸络腮胡,这老鼠还是会偷吃人的饭食,还是要养猫让猫防鼠啊!尤其府中又不可出现鼠药,难道嬷嬷有别的好办法消除鼠患?”
什么?
她长一脸络腮胡?
萧衍不由想了想那个画面,险些笑出来。
然那常嬷嬷却是一噎,而后愈发生气起来道,“好一张厉害的嘴巴!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怕是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着竟跑到院中喊了起来,“来人,把这里的猫全都撵出去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某夏:阿橘,有人要打死你,咋整?
某王:本王现个原形吓死她!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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