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小龙的话给取悦到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顾祁白最终接受了小龙陪同他下山除魔的提议。
接下来,只需要向负责除魔事务的执事长老申请,拿到下山许可就行。
元仙宗成立千百年来,还从未有过刚入门不足一月的外门弟子就下山除魔这种先例。
执事长老的态度坚决:“不成,你一个才入门、还不到筑基的弟子,跟着去添什么乱?”
顾珑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如果您能帮祁白师兄找到一个能同他一起前去除魔的师兄师姐的话,那我不去也行。”
执事长老想也不想便拧眉道:“凭什么要我给他找?”
顾珑眨眨眼睛:“因为祁白师兄只找得到我同他一起去,但是长老您又不肯,那就只有麻烦您再帮祁白师兄找一个,赔给他啦。”
“你——”执事长老欲言又止,可看着顾珑那张纯真无辜的面庞,愣是没舍得说出一句重话来。
他自然不可能答应给顾祁白找搭档,就算他肯,宗门里也绝不会有人愿意陪顾祁白一起去。
——除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弟子。
“你当真想好了?”执事长老问,“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顾祁白这次要除的魔很棘手,其他宗门派去的弟子目前都失手了。”
“你才入门不足一月,连多数术法的皮毛都没学会,就算跟着他去了,也是去给他当累赘的。”
顾珑点头如捣蒜:“长老,我想好了,我要跟着他去。”
见她态度坚决,执事长老也懒得再劝。
他没好气地将下山许可抛给顾珑,几近无声地嘀咕道。
“真不知道顾祁白给喂了什么迷魂药,没见过像这样上赶着去送死的。”
顾珑的听力好,风将话原封不动地送进她耳朵里。
放在平时,她或许还要同执事长老理论一番。
譬如,她才不是去送死的呢。
不仅不会白白搭上小命,还能把顾祁白也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她有这个信心。
不过现在许可在手,顾珑高兴都还来不及,也懒得再跟执事长老争。
她小心翼翼地将下山许可揣进储物袋里,末了,甚至还抬起头来,冲执事长老甜甜一笑:“多谢长老。”
得知了顾珑要跟顾祁白一起下山除魔的消息,王厨立马给顾珑开了小灶。
准备了五天左右的吃食不说,在顾珑临行之前,甚至还感性地掉了两滴眼泪,叫顾珑万事小心,务必平安回到元仙宗。
正如顾祁白所说,小龙的储物袋里头确实别有洞天。
她用龙鳞炼制的那些灵丹法器只占了小小一隅,剩下的空间用来放王厨准备的吃食绰绰有余,再加上元仙宗的食盒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并不用担心吃食会被放坏。
到了启程当天,两人带着下山许可,天不亮便离开了元仙宗。
顾祁白这次要除的魔在天遥城城郊,距离元仙宗有一定距离,自然不可能徒步走过去。
小龙临时炼了个赶路法宝出来,也就是两人现在正坐着的飞毯,预计第二天就能抵达那只魔族的所在地。
其实,如果改用云剑的话,完全可以将赶路时间大大缩短至一个时辰内。
不过小龙好不容易才和顾祁白单独出来一趟,不想那么快地回到她和顾祁白都讨厌的元仙宗,所以才放弃了使用云剑的打算。
晨露湿重,熹微的日光破开层层云雾,将惺忪的大地一点点照亮,也铺洒在了小龙的飞毯上。
小龙将食盒整齐地一一摆开,然后用筷子夹起一颗香喷喷的狮子头,抬头问站在飞毯最前方的颀长身影。
“祁白师兄,你要尝尝这个吗?”
顾祁白闻言转身,半张脸被日光朦胧映亮,就连高高束起的乌发发梢,都好似被镀了一层金。
他温声应了声“好。”
倘若被不知情的人瞧见这一幕,哪会觉得这两人是要去除魔的,说是去游山玩水的还差不多。
就这样安稳地飞了一天一夜,翌日晨时,两人终于抵达了天遥城城郊。
小龙寻了处平地,控制着飞毯稳稳降落,然后将其重新卷起,收进了储物袋里。
和从天遥城上空一路飞过来看到的景象不同,天遥城的城郊和城内的繁华景象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天遥城城内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城郊却是废墟一片,随处可见断壁残垣,只稀疏分布着寥寥几座破败的房屋。
不仅如此,刚抵达城郊边缘,便能看见周围弥漫着的一圈暗紫色薄雾,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恶臭气息。
这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雾气,不难猜出是谁的手笔。
小龙的五感敏锐,这股气息对她来说则更加明显,不禁柳眉微蹙,嫌弃地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她忍不住往顾祁白身边靠了靠,嗅到顾祁白身上清淡好闻的冷杉香后,才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被裹挟着魔气的紫雾扰乱,元仙宗给的用以探测魔族气息的罗盘和束魔鞭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只能靠小龙和顾祁白自己寻找藏匿着的魔族踪迹。
越往深处走,太阳逐渐升起,四周的雾气却变得更加浓重。
所幸小龙视力好,依然能够从中分辨出顾祁白的身影。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顾祁白身边,忽地察觉到他停下了脚步,连忙也停了下来。
“祁白师兄,你发现什么了吗?”
“这倒没有。”低沉的话语轻飘飘落在小龙耳侧,顾祁白将衣袖递了过来。
“只是这里雾气太重,顾师妹还是牵着我比较好,莫要走丢了。”
这算是顾祁白自己主动提出的要求,小龙哪有拒绝的理。
她欢快应一声“好的呀”,立马高高兴兴地将小手钻进顾祁白的衣袖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衣袖之下,顾祁白宽大的掌心,随即毫不犹豫地牵了上去。
手指相扣,两人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小龙明显地感觉到,顾祁白的指尖很轻地蜷缩了一下。
温热的指腹从她的手背上一滑而过,上面的薄茧摩挲过皮肤,有一点痒。
隔着朦胧缥缈的雾气,小龙感觉到顾祁白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脸上。
清沉轻缓的嗓音中,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喑哑:“顾师妹这是做什么?”
小龙眨巴眨巴眼睛,语气无辜:“不是祁白师兄你让我牵的吗?”
以为顾祁白这是要反悔的意思,小龙不给他缩回手的机会。
她迅速攥紧了顾祁白修长的手指,轻软的声线里多了一两分委屈:“祁白师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人族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么。
牵都牵上了,不可以随便反悔!
少女贴紧的皮肤细嫩,好似比新鲜的牛乳还要滑,一股如触电般的酥麻感从顾祁白的尾椎骨腾起,再迅速蔓延至了全身。
顾祁白的身形微滞:“我不是说牵......”
然而话到嘴边转了几转,顾祁白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总归,杀柳关二人的那天晚上,四舍五入就已经算是牵过了。
紫雾越来越浓,像是有生命意识一般,悄无声息地往两人身边围拢靠近。
顾祁白垂下眼帘,沉默几息后,他牵着小龙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薄唇轻启,只缓慢吐出了三个字:“跟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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