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纪然仔细研究了三起案件的被害人,共性其实并不多,无非就都是女性,年纪都在25-35岁之间。

除此之外,她们是高矮胖瘦,肤色是黑是白,头发是长是短是直是卷,以及她们被掳时,身上的穿搭饰品等,均没有共性。

显然凶手并不是根据体貌特征去寻找目标的。

但凶手又绝不是随机掳人的,因为三名被害人被掳时,均没有目击者,即便通过深入调查以及悬赏,也并没有找到目击者,如此说来,凶手掳人的时机把握得极好,而这显然是筹谋之后,谋定后动的结果。

否则,如果真是随机掳人,凶手如何能保证他三次行动都如此顺利,不被任何人看见呢?

有人可能会说,那如果凶手都是半夜行动,半夜人少,岂不是就不容易被人看见。

但同样的,半夜人少,目标群体也同样少,凶手如何能保证他半夜在大街上游荡时就一定能碰到一个同样孤身一人在大街上游荡的青年女性呢,并且同时还要保证周围没有其他人。

这种随机性显然是要靠缘分的,一次两次或许还能说得通,但三次就绝非缘分那么简单了。

并且凶手每杀死一名被害人,下一名被害人便会在15-20天内失踪,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杀完一个,便会开始物色下一个,如此节奏才能满足自己变态的需求。

所以说,凶手一定有自己的选择标准,也就是三名被害人之间尚未被挖掘到的共性,凶手通过15-20天的寻找,锁定,然后有计划地将人掳走。

那么共性到底是什么呢?

纪然飞快地翻着资料,连调查三名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时的诸多笔录都没有放过,她飞快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着。

三名被害人,8.23案的被害人,秦菲,29岁,已婚,友谊百货的售货员,丈夫是货车司机,两人感情很好,有个儿子,今年4岁,还没上幼儿园,一直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带着。

秦菲在单位人缘不错,工作之余也会约单位的小姐妹逛街打牌,社会关系并不复杂。

秦菲是8月20日下班后失踪的,她的丈夫8月21日下午从外地跑车回来,发现家里没人,等到秦菲下班的时间也不见人回来,他急了,就去找秦菲经常一起玩的同事,对方却告诉他秦菲因为知道他今天回来,特意跟人调了班,今天根本就没上班。

这时两人才意识到秦菲可能出事了,便一起去警局报了案。

9.10案的被害人,余丽,35岁,已婚,丽丽鲜花店的老板,丈夫是鼓风机厂的销售员,两人的女儿今年刚上初中,平时也住在爷爷奶奶家,因为离学校近。

余丽是9月7日晚上失踪的,第二天,9月8日,刚好是周日,女儿放假来花店找她,服务员说老板今天没来店里,连货也没进,女儿以为余丽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呢,没想到回家也并没有找到余丽,孩子急哭了,去找爷爷奶奶,而此时余丽的丈夫还在外地出差呢,爷爷奶奶便带着孩子报了案。

前两起案子的共性便是,被害人都是已婚妇女,丈夫从事的都是经常外出的工作,并且孩子也不在家,被害人独居的时候较多。

然而这仅有的共性再结合第三起案子,便没有任何共性而言了,这正是让众人都极为不解的地方,当然了,纪然也同样不解。

10.15案的被害人,王绮罗,25岁,未婚,并不是本地城市户口,户口所在地是滨城市武安县大柳镇池东村,她是从村里走出来的打工妹,20岁进城,如今已经5年了。

她没什么文化,进城之初干的都是服务员一类的工作,直到一年前她当上了大丰食品厂的女工,这才稳定下来,大丰食品厂提供食宿,她跟三个同事一间宿舍,其中一人正是报案人刘娟。

如此看来,王绮罗未婚,又并非独居,跟秦菲和余丽的情况截然不同,她为什么会成为凶手的目标呢?

并且据报案人刘娟所说,王绮罗9月30日下班后便直奔客运站,她应该是先蹭一段后勤采购的车,再走大约20分钟便能到客运站,这段路凶手是没有可能动手的,毕竟下班时间人多眼杂,凶手光天化日地掳人不可能没有目击者。

客运站和客车上就更不是什么下手的地方了。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一路尾随,在王绮罗下车后,落单无人的时候下手。

但如此一来,他又要将一个大活人再带回滨城,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纪然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凶手,她一定不会选择这种目标,费时费力不说,中途还容易出纰漏。

那么,就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王绮罗根本就没去客运站。

纪然想到了她刚才翻的一些关于走访客运司机留下的笔录。

她刚穿来的那天,郭淮就是带着顾然去走访跑滨城到大柳镇的最后一个客运司机的。

然而那天晚上打听的结果却是,这个客运司机同样对王绮罗没有印象。

王绮罗失踪案是10月3日报的案,当天便确定了王绮罗已经失踪超过48小时,由于刘娟说王绮罗9月30日一下班便去了客运站,所以调查便从客运站开始。

一来查监控,一帧一帧地找,二来询问客运站的工作人员,9月30日18时以后有没有人曾见过王绮罗。

然而节前客运站人流量激增,并没有人注意到王绮罗,监控中也并没有找到王绮罗的身影,不过这个年代的监控刚刚才在大城市的公共场所设置,一来还不太清晰,二来覆盖也不全面。

因此,综上,也并不能说明王绮罗就一定没来客运站,还必须走访一遍9月30日18时以后,所有跑滨城-大柳镇专线的客运司机。

由于客运司机的工作每天都是不停地跑车,所以,走访工作便安排在晚上进行。

走访的过程并不顺利,除了遇到某两个司机临时换班未报备的情况外,更离谱的是,他们还抓到了一个偷铁贼。

那是某个司机主动来报案,说他见过一个黑麻子脸背着一个大麻袋上了他的车,当时他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说了失踪案,他觉得很可能麻袋里装的就是人呢!

因为这个报案,矛头指向了黑麻子脸,然而黑麻子脸却只是个偷铁贼,他用了一周的时间在市里偷了不少铁,用海绵包裹着装在麻袋里,准备带去下面的县城卖。

就这样,被这个黑麻子脸一耽误,当郭淮带着顾然去走访跑滨城-大柳镇专线的最后一个司机时,已经到了案发当天的晚上。

最后一个司机依旧对王绮罗没有印象,也就是说,客运站的监控,工作人员以及司机的口供,都完全没有出现过哪怕疑似王绮罗的身影。

纪然直觉,王绮罗其实并没有去客运站,她就是在9月30日那天晚上在市里被人掳走的。

然而王绮罗那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呢?没有人知道,她的同事只知道她要回老家,既然她有意隐瞒,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或许,她有不为人知的男朋友?

虽然从刘娟的口中得知,王绮罗并没有处对象,平时也基本不会离开厂里,除了偶尔回老家。

在刘娟的口中,王绮罗的社会关系极为简单,但王绮罗却是一年前才进入大丰食品厂的,那之前呢,她在滨城打拼那么久,就没处过对象吗?再者,她外出打工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她在老家村里就没有过青梅竹马吗?

纪然一边想着,一边啃着嘴皮,北方的秋天即便刚下了一场大雨,可还是十分干燥,纪然坐了这么久,连一口水都没喝,她的嘴唇已然干裂起皮,让她越啃越停不下来,这是她思考时的小毛病。

“小顾,想什么呢?什么认真?”纪然感觉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她回头,看见是同组的何军,她道:“哦,在整理被害人的信息,看看还有什么遗漏,对了,军哥,王绮罗的家属现在在哪?”

“她父母现在都在医院呢!”

纪然蹭地站起来,“军哥,我去趟医院哈!”

“诶,你......”

何军的话刚蹦了两个字,纪然就已经没了身影,何军想问,你需不需人要送啊?

纪然表示,她当然需要了。

毕竟对这个世界,她还是极为陌生的,她只能找勉强算得上是熟人的廖勇帮忙。

不过她在局里找廖勇则是一路打听着找到的。

廖勇跟组里打了声招呼便送纪然去医院找王绮罗的父母。

在医院的大院里,因为走得急,纪然刮到了一个阿姨,差点儿将对方手里的包子刮掉,她赶忙道歉,对方却还是一脸刻薄地骂着脏话。

纪然只当听不见,默默离开了,一来,她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和损失,也第一时间道歉了,不存在赔偿问题,二来嘛,她赶时间,不想跟对方扯皮。

快速赶到目的地,纪然惊讶地发现,周国平和郭淮竟然也在,同时还有不少武警。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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