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廖勇看着纪然对着本子发愣,不禁问道:“想着什么呢?”

纪然回神,含糊道:“没,没想什么,哦,对了,那天晚上的被害人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因为一直有外人在,不是医院的医护人员就是出租车司机,纪然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廖勇打听情况。

廖勇闻言,翻身坐起,忍不住叹气道:“哎,三十几个小时了,还没脱离危险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纪然点了点头,心道:不是坏消息就好,至少还有希望不是?

“那,说说我的情况吧!”纪然放下手里的本子,一脸郑重地看向廖勇。

廖勇一个头两个大,他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呀!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纪然,“你真不记得我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纪然毫不留情地道:“嗯,不记得了,不过倒也不至于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我倒是历历在目,这样吧,你先大概给我说一说,比如,咱俩的关系,我觉得你对我还有对我家都应该蛮熟的,我家是什么情况,我的工作还有我的同事都是什么情况,你先说说这些。”

廖勇嘴角抽了抽,腹诽道:想知道的还不少。

不过有了一定的方向,廖勇倒是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通过廖勇的描述以及纪然时不时地提问,纪然了解到,她和廖勇不算绝对意义上的同事关系,但又也算得上是同事。

因为廖勇并不是刑警,只是市局的文职。

想也是,这么大的案子压着,刑侦部门早已经忙得没白天没黑天了,又怎么可能空出来一个人手在医院守着她还送她回家呢!

至于守着她并且送她回家这个任务是怎么落到廖勇头上的,就不得不说一说她和廖勇的关系了。

她和廖勇是一个警校的校友,同一届的,两人都是今年刚毕业分配到市局的新人。

只不过她当初学的是刑侦,就是奔着当刑警去的,至于廖勇,按照他自嘲的说法,他压根儿就不是当刑警的料,要不是他家老头子逼他,不当兵就当警察,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他都不可能念警校,当然了,那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考不上正经大学。

除了校友关系之外,她和廖勇也可以称得上是发小,因为两人的母亲是一个文工团出来的文艺兵,所以两人从小便认识,这也是为什么廖勇会对她家熟门熟路的原因。

提到她的母亲,廖勇的语气不禁有些沉重和叹息,他告诉纪然,她的母亲在她高中毕业那年出了意外,已经过世了,至于她的父亲,廖勇提到这个人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就变得愤怒和不屑了起来,不过他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说道:“至于你爸,他叫顾达,市棉二厂的,算了,懒得提他,你要是真想不起来了,干脆就忘了也挺好。”

听这口气,纪然琢磨,这个顾达八成是个渣爹了。

不过此时,她也并不好奇这个渣爹的事迹,廖勇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说,她“嗯”了一声,道:“那就说说我的工作吧,还有最近的连环杀人案。”

......

市局,刑侦支队。

撒出去的人正在陆续回来,等到队长周国平和郭淮走进会议室,没回来的人就先不等了,马上准备开会。

周国平和郭淮一进来便被告知,“周队,郭哥,刚才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说顾然醒了,廖勇说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了,就是......”

周国平斜睨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何军,沉声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郭淮也急道:“就是什么啊,不是说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吗?”

“是,她身体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廖勇说,她脑子好像出问题了。”

周国平和郭淮闻言俱是神色一凛,两人几乎同时脱口道:

“什么叫脑子出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了?”

何军解释道:“廖勇说,她好像发烧烧胡糊涂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哦,对了,医生也检查过,也说很可能是发烧造成了。”

周国平闭眼,深呼吸了一声,似乎是在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蓦地,他睁开眼,沉声道:“先开会,会后老郭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小顾。”

郭淮此时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被周国平一叫才回过神来,他甩了甩头,告诉自己要冷静,案子还没有破,凶手还没有伏法,作为一名刑警,他不应该被任何事所干扰。

至于小顾,会后再去看看她的具体情况吧!

......

纪然倒是不知道她此时正被人深深地担忧着,并且即将被探病,她正在跟廖勇下馆子呢!

纪然饿了三十多小时,一根玉米、两个茶蛋怎么能够呢!

当她跟廖勇聊得差不多了,她觉得有必要要好好吃一顿正餐了。

馆子自然是廖勇带她去的,就在滨城大学附近。

廖勇点了烧鸡,又点了蒸鱼,鸡头和鱼头他都要求纪然必须吃掉,美其名曰:“你脑子坏了,以形补形。”

纪然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倒不是她也觉得吃头就能以形补形,而是她本人就爱吃。

并且她直觉,廖勇应该是知道她爱吃什么的,如此看来,她和剧中的顾然,口味竟也一致?那可真是太好了,省得以后有人质疑她为什么口味大变,她还得费劲解释。

不过,这个世界上,能够了解顾然的口味以及她的生活习惯的人应该也没什么了吧!

能够了解这些的,非亲人和老友莫属。

她的亲人,渣爹,想必不会费心去了解她,爷爷奶奶,用廖勇的话说,比渣爹还不如呢!母亲和姥爷姥姥都已经过世了,她还有一个当兵的小舅舅常年在外,想必见都很少见,就更谈不上了解她了。

至于老友,她现在就认识廖勇一个,至于其他的还有没有就尚待发掘了。

纪然一边戳着鱼头,一边想着:不重要,就一切随缘吧!

饭后,纪然准备去局里上班,廖勇闻言,一脸夸张地吐槽她:有假都不休,不愧是你呀!

对于纪然的行为,廖勇并不意外,毕竟这家伙在警校时就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

然而纪然之所以这么卷,倒不是因为她也是拼命三娘,是什么工作狂体质,而是因为她亲临了那样一个凶案现场。

虐待和杀戮就发生在身边,发生在眼前,是那么残忍,那么可怖,她突然就明白了作为一名刑警的责任和使命。

如今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逃,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下一个被害人,上一个被害人因为被她和郭淮发现,才侥幸未死,不过也不知道能否度过危险期。

那么下一个呢?还会如此侥幸吗?

城市之大,罪恶有可能发生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不可能每次都如此侥幸的。

或许之前的侥幸也并不是真的侥幸,而是剧本的刻意安排。

那么之后呢?没有了剧本的刻意安排,他们还能否发现凶手作案的地点?

一切的答案都是未知的,不过有一个答案却是已知的,是肯定的,那就是只有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彻底阻止凶案再现。

......

纪然和廖勇到达警局的时候,周国平的会还没有开完,考虑到纪然现在“脑子坏掉了”,不认识局里的路,廖勇便好心地将纪然送到了刑侦支队。

纪然没有打扰会议的进行,只是在外面听着里面的讨论,透过墙上的小玻璃,将廖勇给她介绍过的队里的成员一一对号入座。

郭淮她认识,按照廖勇的介绍,郭淮今年27岁,警校出身,从警9年,干的一直是刑侦工作,两年前被调到市刑侦支队,任侦查组组长。

也就是说,她作为侦查员,实实在在是郭淮手底下的兵,并且郭淮也是给她这个新人做“传帮带”的老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会跟着郭淮一起出任务,不过想来,那天晚上他们连配枪都没有申请,身上只带了普通警械,就说明他们出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危险任务,再者说,如果真是什么危险任务,想必也不会派她一个新人出马,只不过那天晚上他们在剧本的安排下恰好跟凶手遭遇了。

坐在郭淮上首的是队长周国平,首都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只比郭淮大三岁,而立之年便身居要职,据廖勇说,周队不仅能力强,并且背景深,只要他在滨城干出成绩是一定高升的。

至于郭淮下首的便是侦查组的何军和李华康,郭淮对面的还有技术组的成员。

纪然只听技术组的组长高永达道:“这是我们最新在现场找到的。”

纪然因为好奇技术组找到了什么,便将整个头都凑近了墙上的小玻璃,踮着脚往里面的长桌上望。

她有些模糊看见,透明的证物袋中,似乎是一抹小小的红色片状物体,她皱眉,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一时间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只听周国平也问道:“这是什么?”

“油漆,就是那种薄薄的喷漆,很普通,小梁在门洞里的铁门下找到的。”高永达说着,将面前的一张现场照片推给了周国平。

会议室里,周国平看罢照片,沉声道:“我记得现场的那扇铁门有多处已经生锈开裂,这片东西应该是铁门上开裂形成的尖锐处从凶手身上刮下来的什么吧,老高,能不能确定具体是铁门上的哪处刮下来的?”

高永达摇头,“铁门已经全面化验过了,并没有发现同一种成分。”

怪只怪那天晚上的雨太大了。

高永达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而与此同时,会议室外,听到了高永达说出“喷漆”二字的时候,纪然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喷漆?

是了,的确是喷漆。

她忍不住激动的地握了握拳头,她想,她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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