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父子为何非要送她去刘厂长家,苏海棠一清二楚,因为她穿书了,穿成了年代文重生女主的对照组。
书中原主也叫苏海棠,亲爹当兵驻守边疆常年在外,三岁那年亲妈病逝,为了有人照顾她,她爹又娶了邻村无儿无女的寡妇陈韭花,准备带着她俩随军。
成亲当晚,原主亲爹被部队紧急召回执行任务,本来说好了任务结束回来接她们娘俩,岂料三个月后只传来来原主亲爹牺牲的消息。
陈韭花为了抚恤金主动要求抚养继女,来年带着继女苏海棠嫁给了鳏夫杜大山。
这杜大山家乡闹饥荒,逃荒来到小林村,还带着个六岁儿子和四岁闺女,那儿子是杜建设,闺女正是重生女主杜春杏。
再婚后,杜春杏和苏海棠同为陈韭花的继女,待遇却天壤之别。
女主杜春杏有亲爹撑腰亲哥保护,从小到大嘴巴甜会来事儿,哄的陈韭花拿她当亲闺女疼爱,好吃好穿都先紧着她,啥活儿也舍不得让她干,把她养的跟旧社会的娇小姐也差不多。
反观原主,成了寄人篱下不受待见的小可怜,拖油瓶中的拖油瓶,吃不饱穿不暖,小小年纪不但包圆家里所有的活儿,还得去地里挣工分,从小苦到大。
女主和原主同时考上大学,陈韭花谎称原主落榜,转手卖掉原主的录取通知书,分出一半的钱给女主带去上大学,却让杜大山给原主介绍工作挣钱养家。
原主经杜大山介绍去城里红星皮革厂刘厂长家当保姆,岂料刚进刘家门,就被刘厂长拉进卧室强/暴了。
苏海棠穿来时正好在开往榆市的客车上,接受原主记忆,意识到穿的这本书她正好看过,知道刘厂长家去不得。
下车后,她趁着人多跑了,被杜家父子围追堵截,慌不择路下跑进了候车室,不过她原本就打算溜出去报警,如今虽然过程波折些,但结果一样,也算殊途同归。
一行人搭乘汽车站的客车前往公安局,苏海棠望向窗外,路边几乎瞧不见高楼大厦,路上也没有川流不息的高档豪车,不少人骑着二八大杠赶路。
路人穿着朴素,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纯粹的笑容,这是个充满青春和活力时代,也是个遍布机遇和希望的时代。
苏海棠满怀感慨,脑海里突兀地响起一道清脆欢快的机械音:程序加载中……加载完毕,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恭喜宿主绑定技能系统,在这里,你可以累计步数点亮技能树。
随即,她脑海里浮现一株毫无生机的大树,枯萎的枝条上不见半片叶子,树根部扎在一个圆形的进度条里,正中有个金色的数字零。
果然穿越自带金手指,都有什么技能呢?苏海棠一派淡定,嘴角含笑,默问系统。
系统:你的步数能推动进度条,每当进度条百分之百后,系统会通过预测未来随机为宿主点亮技能,我们的宗旨是,只要步子走得多,一切技能皆可得。
这样啊,苏海棠会心一笑:非人类技能有吗?反科学技能有吗?
系统:系统技能多如牛毛,只有宿主想不到,没有系统给不了。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苏海棠觉得自己这趟穿书之行可以躺赢了,哦不,是走赢。
二十多分钟后,一行人来到公安局,苏海棠下车走了几步,那株技能树下的数字果然随之增加,随着数字的增多,进度条中的金色液体也在缓慢增加。
这系统和后世走路挣钱的软件有些相似,不过功能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保安说明情况后先行离开,警察带杜大山和杜建设去审讯室,一个女警给苏海棠倒了杯热水,对她进行例行询问,让她叙述被拐的经过。
这里是警察局,苏海棠不能胡说,又怕承认说谎会让警察对她产生不信任的心理,干脆话锋一转直入主题:“同志,我要举报——”
女警原本埋头记录,闻言立时抬起头问:“举报?举报谁?举报什么?”
“杜大山和杜建设父子俩打着给农村姑娘介绍城里工作的幌子,把人骗去城里,逼迫她们做那种事。”
“那种事?哪种事儿?”女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就犯流氓罪的那种事儿。”苏海棠怕说的太直白惹人怀疑,斟酌着用原主脑海里这个时代的词语代替。
女警吓了一跳,连忙正襟危坐:“姑娘,你说啥?”
“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苏海棠干脆又爆了个大瓜,“我还要举报红星皮革厂的刘厂长耍流氓和杀人。”
“?!”现在可是严打期,流氓案已经非同小可,再来个杀人案还了得,她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大意,慎之又慎地问道,“你知道你再说啥吗?你想清楚再说。”
“真的,真真的,比真金还真,”苏海棠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冷静,她直视女警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同志,红星皮革厂刘厂长耍流氓和杀人都是杜建设跟杜大山说的时候我偷听到的,我还听到他们收了刘厂长的钱,骗我去刘厂长家当保姆,其实是那个刘厂长看上我,想强迫我做那种事。”
信息炸裂,女警有些吃不消,她直视着苏海棠,见她目光纯澈,不卑不亢,丝毫不慌乱也不躲闪,显然并非说谎,那这可是大案,她不敢大意,立刻站起来:“你等等,我得先去汇报。”
苏海棠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回忆原书剧情,为一会儿接受问询做准备。
片刻,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身形高挑挺拔,眉目清隽俊朗,着橄榄绿短袖制服,戴大檐帽的年轻男警察大跨步走进来。
他一手端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红字的搪瓷茶缸,一手拿着记录本,走到桌边放下茶缸和记录本,拉开座椅坐定,取下大檐帽规规整整放在右手边,翻开记录本仔细阅读。
方才问询苏海棠的女警提着暖壶进来,端起桌上的搪瓷茶缸问:“沈队,还是老规矩糖水泡茶?”
“嗯,麻烦你了李姐。”沈毅在看杜家父子的审讯记录,并没有抬头。
沈队?这么年轻就当队长,不是真有两把刷子就是后台够硬,苏海棠暗暗打量他,二十出头的年龄,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修剪整齐的寸头,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瑞凤眼,神采飞扬,像能看透所有伪装和欺骗。
“你说你是被拐来的?”沈毅合上记录本,抬头目视苏海棠。
苏海棠以为他上来会问杀人案,没想到不按常理出牌,方才做的准备一点儿用不上,不免有些紧张,又见他眸色锐利直视自己,只觉着压迫感十足,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实话实说,不必紧张。”沈毅身子微微后仰,靠坐在座椅上。
两人间的距离因他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拉开些许,压迫感消失,沈毅放松的姿势让苏海棠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相告:
“其实我是被骗来的,杜大山和杜建设是我后妈的再婚丈夫和继子,他们今天确实是送我去红星皮革厂刘厂长家当保姆,我之所以答应跟他们来,就是打算到了城里趁机逃跑,再来公安局报案,只是逃跑中被他们抓住,没法子,我才谎称他们是人贩子。”
“报案?报什么案?”沈毅打开茶缸吹了吹上头的浮沫,缀饮了几口,又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只黑色钢笔放在记录本上。
“案子有两个,其一,杜大山和杜建设父子俩以介绍工作为借口,骗农村姑娘去城里,强迫她们和男人进行特殊交易,哦,就是逼迫她们做那种事儿,我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沈毅来之前已经听女警汇报过,此时亲耳听到苏海棠叙述并不意外,神色如常,问道:“其二呢?”
“其二是红星皮革厂的刘厂长耍流氓和杀人。”
沈毅瞳仁一缩:“你从何而知?”
她从何而知?自然是原书剧情了,但这话苏海棠不能说啊。
原书中,原主被刘厂长强/暴后,杜家父子颠倒黑白,指责原主不检点勾引刘厂长犯罪,原主有理说不清,又碍于面子宁死不肯报警,天天以泪洗面。
陈韭花和杜家父子沆瀣一气,让原主嫁给刘厂长的傻儿子,原主不答应,刘厂长竟然厚颜无耻到提着礼物亲自来家里提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歉,更跪下承诺善待原主,扬言原主若是不肯原谅不肯嫁,他就去公安局自首。
原主怕失贞的事儿被人知晓,一听刘厂长要自首顿时慌了,继母又在一旁撺掇着,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鬼使神差的,原主竟然稀里糊涂答应嫁了。
只可惜嫁人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原主在刘家白天伺候瘫痪的婆婆,照苏傻子丈夫,里里外外忙的脚不沾地,累得腰酸背痛,夜里还时常被欲求不满的公公欺辱,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让她精神渐渐失常,最终被送进精神病院。
等她康复出院,才知道公公因为杀人罪和流氓罪被判死刑,傻子丈夫没人照苏坠楼身亡,瘫子婆婆连闻噩耗,脑溢血救治不及时病故,杜大山和杜建设因为诱惑和逼迫他人犯流氓罪被判了死刑,而她,正是受害者之一。
当初看书时,因着原主和苏海棠同名同姓,她边看边骂原主包子性格太懦弱,逆来顺受,被欺负也不知道报警。
如今自个儿穿成了原主,她不可能也不能够重蹈原主覆辙,欺负她的,虐待她的,都得给她还回来!首先便是把杜大山,杜建设和刘厂长送进监狱,省得他们再祸害别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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