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说,夏知许也确实想不起来,那天她真的看了太多的人。但左右现在也和她没多大关系了,夏知许就没再思考。而是专心逗着雪球玩。
雪球现下已经快三个月了,被养的毛发光亮,且到了县城,环境会干净很多,是以浑身雪白,再加上萨摩耶的招牌微笑,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至少赵嫂子就是,看到雪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沈娘子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也想养一只小狗来着,但是婆母不让,婆母说我都嫁给相公两年多了,还没有身孕,现下要赶紧怀一个才行。等孩子生下来再养小狗也不迟。但我相公又不着急,说现下压力大,要先考上秀才,可秀才又哪里是那么好考。你们家不催吗?”
“我还在孝期,所以……”夏知许也没把话说的太明白,毕竟人也没认识多久。
“啊,对不住了,沈娘子。你看我,也是不会说话的,我不知道这个,当真是不好意思了啊。”赵嫂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
夏知许对着赵嫂子笑了笑,说:“不妨事的,赵嫂子。赵嫂子若是喜欢雪球,就常来找我玩,不然我一个人也是无聊。”
“诶,没有沈娘子这句话我也会常去。不过听沈娘子这句话的意思,之后是没有打算再去寻个什么活计吗?”昨日赵嫂子就知道夏知许他们也是从乡里过来的。
“有打算呢,赵嫂子是在做什么活计吗?”即使现在不缺钱了,夏知许也没打算每天就只在家准备一日三餐。
“在一家绣房呢,我这手粗的很,绣花什么是不会的,就是掌柜的人好,留我干些捡捡布头、打扫卫生这样的杂货。就这,一个月还给我发四百文,再有我家那口子也会抄些书,这样每个月要公婆贴补的就不多了。沈娘子可会刺绣,我可以介绍沈娘子来绣房。”说到这,赵嫂子很是高兴,许是真希望夏知许和她一块去绣房。
“多谢赵嫂子好意了,我缝衣裳都缝不好。这份活计我是做不了了。我也在是想了很久能做些什么呢,之前还想过去做吃食。”
“沈娘子的手艺很好?那我是不行的,我家那口子总说我在做猪食。”
“……”
二人聊了许久才各自回屋,夏知许真的还挺喜欢这个赵嫂子的,很是豪爽好相处。
这会,沈青川还在书房。三室如夏知许所想,一间是书房,一间盥洗室,还有一间卧房,吃饭就在厨房,雪球现在也睡在卧房。
夏知许有事要统沈青川商量,便去书房找他了。“青川,方才我问过赵嫂子,秋水书院现下是卯正开始上早课,午时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然后再是上到戌时。中午你走快些,来回一刻钟,吃个午食,还可以休息一会。”
“是,那就劳烦吱吱以后为我准备午食、晚食了。早食的话,太早了,吱吱你就不用为我准备,我自己起来弄点吃的就行。”听到夏知许的敲门声,沈青川就放下了手中的书,专心同她讲话。
“早食我是这样想的,你就在吴大娘那定个早食,赵嫂子说那吴大娘做的吃食味道确实不错,而且价格不贵。或者我也可会来给你做一两次的,你念书已然很辛苦,早食就不用操心了。”省下做早食的时间,多休息一会也是好的。
“好,都听吱吱的。”沈青川也知道,先考进丁班,再过院试、乡试才是紧要事。
“赵嫂子还跟我说,她在一家绣房做活呢,你说我能做个什么活计。不是为了赚银子,只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每日未免也太清闲了些。你说做吃食太辛苦,我就不做,但我若是找到不那么辛苦的或是我很喜欢的活计你不能不让我去哦,咱们先说好。”她这几天可以再问问其他娘子或者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夏知许最开始会想做吃食生意也不是多喜欢,只是想要挣钱,现下不缺钱了,她还是更想做些自己喜欢的、有意义的事。
“好,若是你想做些什么轻松的活计,都是可以的。我不想你做吃食生意,是因为做吃食生意确实辛苦。”
“嗯,那我先去睡了,你也不要看书看太晚了。明早我会起来给你做早食的,毕竟第一天。”
“好。”
***
转眼,沈青川都已经在秋水书院念了四天书了。夏知许在这几天,也跟着赵嫂子去过绣房,还问过院中的其他出去做活计的娘子,发现这个时代女子能做得活计少的可怜,或是帮人浆洗衣物,或是在后厨洗碗,且给的银钱都不多。
她在县府也闲逛了这些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好活计。倒是让她看到了沈伯娘这个熟人,晚上沈青川回来她一问才知,夏思齐不知为何,最后没有来县府,倒是沈青山来了,对此,她只想说:阴魂不散。
不过,这会正坐在被窝擦着头发的夏知许,更想说的是:想念吹风机。只靠一块还不是太吸水的毛巾把头发擦干是个大工程。
她都是挑日头好的时候给雪球洗澡,然后在太阳下边晒边擦。可她不行,之前她把衣物晒到院中,都被赵嫂子提醒了,说是女人家的衣物不能晒出来,会被说闲话的。要晾在自己房间,男人的衣物倒是可以晒在外头。
她不理解,也不想接受。却也知道人言可畏,之前在村里装了那么久小白莲不就是为了村民帮着说话嘛,所以也只能将衣物都晒在屋子里。不过幸好屋子里白天也是有阳光进来的。
正这般想着,夏知许就听到了敲门声。是沈青川。
“吱吱,我可以进来吗?”虽然这也是他的房间,但一般夏知许是醒着的时候沈青川进门都是会先招呼一声的。
“进来吧,今儿个温书累了?”不怪夏知许这么问,往常沈青川都会看书到深夜,今日怎么结束的这般早。
“你在擦头发?我来帮你。”沈青川没有回答夏知许的问题。反而是看到夏知许还在擦头发,就拿过毛巾,帮她擦了起来。
夏知许也没阻止,只是说:“你若是累了不若早些休息,我这头发也快擦干了。”
“不累,我是来给你送生辰礼物的。正月望九,吱吱,生辰吉乐。”说着沈青川拿出了一只银钗,递给了夏知许,说:“娘子,本应送的是金搔头,只是现在,我能买的起的,只有银搔头。”
金搔头。读过很多古诗的夏知许听懂了沈青川的意思。她接过发钗,细细的用手摩擦着钗子上的祥云,只是一只极其简单的银钗,但她真的很开心,正月十九也是她的生辰,只是从前不过农历,故而她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辰。
可是沈青川记得,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还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很开心,很感动。
“青川,等擦干头发,你帮我戴上,看看好不好看。”夏知许没有回头,因为她眼眶微红。
“好。”沈青川又拿起毛巾,仔细的为夏知许擦着头发。很仔细,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的擦着,像是在打理什么珍宝。
等将头发擦干,沈青川就拿过夏知许手中的银钗,为夏知许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他也只会这种,这两天用自己的头发试过几次。
“吱吱,转过来,让我看看。”
随着夏知许的转身,沈青川看到了被银钗挽起长发的夏知许,在不是很亮的灯光下,却是那么的明艳动人。
“娘子为我挽起长发的样子,极美。”
听了这话,夏知许脸颊泛起了丝丝红晕。
“我不是早就挽发了嘛。”这话说完,夏知许的脸更红了。在成婚后不久,就被村里婶子教的,成了亲的妇人要挽发了。
“嗯,吱吱早就为我挽发了。”沈青川伸手抚摸向夏知许插在银钗的发髻,眼神却没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眼,微翘的鼻,还有粉嫩的唇。
沈青川慢慢的俯下身,一手却还抚在夏知许的发髻上没有移动。
夏知许感受着慢慢靠近的温热呼吸,脑袋却被固定着,无法后退。然后是炽热的唇,吻了下来,吻在了她的唇上,又很快离开。接着又是一吻,这次更久,她还感受到了唇上轻微的吮吸,很轻很轻。
等沈青川再次退开,他又开始不错眼的看着夏知许,几息后,他的手才从发髻上移开,抚摸着夏知许的耳垂,柔声说:“吱吱早些休息可好,我再去温会书。”
夏知许此时只会机械点头了。她好像被吻了,第一次,不管哪个夏知许都是第一次。
等沈青川离开后,夏知许才回过神。
“系统!”
“在呢,宿主。别激动嘛,不就是亲了两下嘛,都没伸舌头,不能叫吻。你总不至于到现在还觉得你们是盖一床被子的姐弟情吧~”
“可是他都不打招呼的嘛?”夏知许完全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啊。沈青川这些日子真的对她很好,长相也符合她的审美,可是这么突然。
“咦,难道你还要他先问一句能不能亲你?还是先通知你一声,说,我要亲你了?”
“那倒不是,就是,就是太突然了。”
“你们已经成亲一个多月了。哪里突然?”
“啊……”这是夏知许喊出来的,声音很轻,她怕沈青川听到。若沈青川这时候进来,就能看到一个裹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的“蛹”。
作者有话要说:何以结相于,金箔画搔头。所以沈青川说应该送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