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林湛会帮她遮掩,魏嘉宜忐忑恐惧的心顿时落了回去。
这可是快穿大佬,他既然帮忙,肯定就能遮掩过去。
思及此,魏嘉宜不由得庆幸自己当初毫不犹豫的选择拿灵药救林如海一家三口。
虽说有些鲁莽,也有暴露的风险,但事实证明,对善良的人施以援手,哪怕她暴露了,也不会有人拆穿她。
林湛这里也是同理,还不是因为她救了林如海一家三口,他才没有拆穿她吗?
她的破绽这么多,想必林湛没少在背后帮她遮掩。
这都是她种下的善因结出的善果啊。
魏嘉宜的心思实在好懂,林湛如何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无奈之余,又觉得庆幸。
魏嘉宜对感情避之不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还没做好准备捅破要追求魏嘉宜的事。
现在被魏嘉宜误会了他帮忙的原因,林湛也就借坡下驴,只做不知。
“你在屋里歇息一会儿,我出去找你那几个侍女聊一聊。”
这是要给魏嘉宜收拾烂摊子了。
魏嘉宜好奇的道,“你要跟她们聊什么?她们会信吗?”
“小宜,你要知道,灵魂互换这种事,一般人是想不到的。”林湛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只需镇定一些,不要自乱阵脚,就不会有事。”
魏嘉宜没料到林湛会揉她的头,头顶传来的温热,让她面上发烫,下意识躲了躲,“谢谢你。”
林湛收回手,“我去了。”
“嗯。”
林湛开门出去,又将门关上。
魏嘉宜的几个侍女依然在树荫下守着黛玉练琴。
见林湛出来,都下意识的看过来。
林湛将魏嘉宜四个贴身陪嫁侍女都叫走,至于黛玉,她本就有贴身侍女在这里守着,且魏嘉宜就在屋内,倒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魏嘉宜在屋里坐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林湛回来叫她出去。
“没事了?”魏嘉宜有些小心的问道。
林湛被她逗笑了,“没事了。”
他这么说,魏嘉宜就信了,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
她有意的打量梅兰竹菊四个侍女,偏偏这四个侍女也在打量她,视线刚对上,这几个侍女就低下了头,仿佛有意遮掩什么。
魏嘉宜满头问号,疑惑的看向林湛。
可这会儿在外头,她又不好当着问,只能暂且压下心头的好奇。
她在黛玉身边坐下,看着黛玉练琴,她却没有再动,只静静地吃着茶点。
偶尔故作无意的扫一眼自己的侍女。
一来二去,魏嘉宜也觉出几分不对劲。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侍女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倒不像是怀疑她的身份,而是在……同情她?
林湛到底跟她的侍女说了什么?
这种奇怪的目光,让魏嘉宜感觉像是身上长满了虱子,痒得不行。
刚过午时没多久,林如海和贾敏就从荣府回来了。
他们带去的拜礼怎么抬出去的,又原封不动的抬了回来。
显然这一趟很不愉快。
这种情形落在外人眼里,无异于两家翻脸。
一听下人通报,说林如海夫妻回来了,林湛便停止了教学,带着魏嘉宜和黛玉去了正院。
林湛三人进了屋,就看见贾敏伤心落泪,林如海坐在一边宽慰她。
魏嘉宜和林湛对视了一眼,分别坐在了贾敏和林如海身边。
黛玉被魏嘉宜抱着,担心的看着她娘,但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求助的看向魏嘉宜。
魏嘉宜揉了揉黛玉的脑袋,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贾敏需要的不一定是她的安慰。
况且,就算要安慰贾敏,她也得知道贾敏在荣府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相比起魏嘉宜的踌躇,林湛就直接得多。
“兄长,荣府老太太这是骂嫂嫂了?”
林湛毕竟是由兄嫂养大的,对贾敏这位长嫂的秉性是极为了解的。
看着柔弱,却是个很坚韧的女子。
在林湛的印象中,极少看见这位长嫂露出这样柔弱的一面。
林如海叹了口气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个贾宝玉?”
满口贾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人也就罢了,还敢旧事重提,亲上做亲,将玉儿许给贾宝玉。
什么东西!
别说林如海不肯,便是贾敏就不会同意。
因此,贾敏当场就脸色难看的回绝了老太太的‘好意’。
贾史氏在宁荣二府做了多年的老封君,贾家简直就是她的一言堂,谁敢忤逆她?
偏偏贾敏不买她的帐,还当着她的面细数贾宝玉的诸多缺点。
这可就戳到了老太太的肺管子,指着贾敏骂她忤逆不孝,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枉费她多年疼爱云云。
贾敏哪里受得住这种辱骂?骂她还是亲娘。
于是贾敏当场就被气哭了,而林如海也是气得脸色发黑,当众表示高攀不起荣府的门第,带着节礼和贾敏直接回府,回府的路上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怒气。
听完林如海一番话,林湛冷笑道,“这老太太还真是糊涂了。”
满脑子就只能容得下一个贾宝玉了呗?
林如海吸了口气,道,“往后年节之礼都不要往那边送了,只当没有这门亲戚。”
贾敏没有反对,只默默地擦泪。
显然,老太太今天这一通叱骂,骂得贾敏彻底寒了心。
因贾敏情绪不好,林湛和魏嘉宜就没有久待。
三人回到东院继续学琴,直到正院传饭。
用过晚饭,将黛玉送回长乐院,才一起回东院。
回到东院,魏嘉宜将林湛叫住,把侍女都支了出去。
“你今天跟春兰她们都说了什么?怎么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这个问题她憋在心里可有一阵了。
林湛闻言浅笑,“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魏嘉宜皱起眉。
林湛看了她一眼,“我只是说,你对我心里有怨气,才故意将琴弹得那么难听。”
就这样?
魏嘉宜嘴角一抽,“我像个傻子吗?”
林湛轻笑,“不像。”
“那你还说这种哄傻子的话骗我?”魏嘉宜翻了个白眼道。
林湛端起茶,喝了一口,悠悠的道,“我没骗你,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说谎。
只是同样的意思,换一套话术,就有不同的效果。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魏嘉宜挑眉,想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
虽然不不知道林湛到底是怎么跟春兰她们说的,但看春兰她们的反应,显然深信不疑。
林湛不肯详说,魏嘉宜心里自然有些情绪。
哼了一声,魏嘉宜端茶送客。
林湛笑了笑,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起身出去了。
他走后没一会儿,春兰几个侍女就进来伺候魏嘉宜梳洗。
洗漱完毕,魏嘉宜正要熄灯歇息,春兰犹豫了一下,劝道,“夫人,老爷能回来实属不易,您心里纵使有再多的怨气,这大半年来,老爷待您也是掏心掏肺,您也该放下了。”
魏嘉宜:“???”
狗男人到底跟春兰她们说了什么?
她揉了揉额角,板着个脸,反驳道,“我没有怨气。”
春兰看着她这副情态,无奈叹气,“好好好,您没有怨气,那为何不留老爷过夜?”
这——
魏嘉宜哽住,“多嘴!”
见魏嘉宜面上羞红,气恼的样子,春兰叹气,“夫人,老爷对您是真好,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哪家老爷像咱们老爷一样对夫人伏低做小,百般顺从呢?”
让睡书房就睡书房,夜夜如此,都不生气。
魏嘉宜无言以对。
“好了,别说了,我困了,你下去歇息吧。”
魏嘉宜将侍女撵出去,将门一关,背靠着门,她有些气恼。
显然,她身边的侍女都被林湛笼络了过去。
这个狗东西,想干什么?
躺在床上,魏嘉宜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个离奇古怪的梦。
次日晨起,魏嘉宜梳洗完,出了屋就见林湛坐在外间。
想起昨晚的梦,魏嘉宜就气不顺,直接往屋外走。
林湛一愣,忙不迭放下茶杯跟了出去。
“小宜。”
魏嘉宜脚步不停,“干什么?”
这要是看不出魏嘉宜在生气,林湛就是蠢货了。
林湛却不知道哪里惹了魏嘉宜不快。
他快步上前与魏嘉宜并肩而行,“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大的气?”
“你别跟我说话。”魏嘉宜也不看他。
林湛挑眉,瞥见她红透的耳根,若有所思。
半响没有听到林湛的声音,魏嘉宜脚步一顿,疑惑的扭头。
然后就对上了林湛一双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
魏嘉宜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心虚极了,“你看什么?”
林湛轻笑一声,“你心虚什么?”
这话把魏嘉宜问得哽住了,她狠狠瞪了林湛一眼,转移话题,“你倒是好手段,我身边的侍女全都被你笼络了过去,干脆叫她们都去伺候你得了。”
春兰几个侍女在后头远远的跟着,听到魏嘉宜的话,面面相觑,一同低下头,忍笑不语。
夫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她那话,活像是在冲老爷撒娇。
魏嘉宜是没意识到,但林湛却感觉到了不同。
他抿唇忍着笑,道,“时辰不早了,先去用早饭吧。”
虽然他猜到了一大早魏嘉宜发脾气的原因,但这个时候戳穿她,显然不明智。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智齿发炎灌脓了,打了三天的吊针消炎,今儿去医院给拔了。
只能说——真的疼,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