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楼贾元春17

大选的消息一传开,宫外的人高兴,后宫的人都忐忑不安,心情低落。

长乐宫众宫人平日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玉玊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曾多言。

毕竟现在各宫都是这个氛围,她也不好例外。

且她对旁人的信任颇少,既然对外表现出对皇上有情,那便连身边的贴身宫女也不应知晓她的真正心思。

抱琴心疼的看着坐在塌上,“主儿,听说梅园新移植来的几株梅花树开花了,是绿色的梅花,别有一番景色,主儿可要去瞧瞧?”

“如今初入宫不久,这些宫务不过将将过一便手,还有大选……景色年年有,不急于一时。”

玉玊略带惆怅的把账本合上。

抱琴焦急的抬头看了知书一眼。

知书略微点头。

“主儿最近饮食不佳,奴婢们都担心着。”知书柔声细语的劝道,“恕奴婢多嘴,主儿心情不佳,可是因为明年得大选?”

玉玊动作一顿,低低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我亦清楚皇上不会只有后宫这几人,只是理智上明白,情感上要接受,还需时间,好在,大选仪式不需要我插手,不然……”

“主儿,皇上心里有您。”

玉玊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皇上对皇后只有敬重,对和嫔和丽嫔感情淡淡,只看在孩子的份上,一个月总会去一次。

只是淑妃,她看得清楚,皇上对淑妃有两分真实的情谊,而对她,本就是一人刻意,一人见色起意的搭讪,被太上皇突然赐婚,还没来得及过深培养感情,之后中间又掺和进那么多事。

她此时看不清,皇上对她究竟有没有情。

也幸好,她不过做戏。

有宠无爱,她并不介意。

“我遇到皇上的时间太晚了,比不上皇后娘娘和淑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也许,也比不上丽嫔和和嫔。”玉玊低声呢喃。

声音极小,仅身边的知书喝抱琴二人听得清楚。

或许,还要加上不远处的李九。

“主儿的好,皇上定会看到的,不然也不会让主儿协理六宫。”

“你说的有理。”

“主儿,长安宫得以徵奉求见。”洺心从外面匆匆进来,屈膝道。

“让人进来吧。”

玉玊略微不解。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以徵看到类似江南水乡布置的长乐宫正殿,虽然摆设略少,看起来比不得长安宫得奢华富贵,但是,以她的眼力,还是能一眼瞧出这些摆设都是珍品。

眼底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贪婪,一丝嫉妒。

玉玊感知到以徵的敌意,目光划过以徵娇俏的面孔,以及虽然不出格,却也配饰过多的装扮。

“起。”玉玊微微一笑,“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回贵妃娘娘,过了初选的秀女名单已经定下了,皇后娘娘的意思,贵妃娘娘您有协理六宫之权,所以,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让您一观秀女名册。”

玉玊目光落在以徵手中厚厚的名册上,这得多少人啊。

不过……

“皇后娘娘客气了,此次大选皇上已经下旨全权由皇后娘娘打理,本宫不便插手,这名册,你拿回去吧。”

以徵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是,奴婢回去会向皇后娘娘转达贵妃娘娘的意思的。”

“嗯。”玉玊盈盈目光看着以徵,“皇后娘娘好福气,以徵姑娘不仅貌美,还衷心,真是让本宫羡慕不以。”

“你们两个,可得多向以徵姑娘学着些。”

玉玊伸手娇笑着隔空点了点知书,抱琴,焦墨。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夸赞。”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更何况,以徵本就以自己的容貌自傲。

知书看出以徵的态度,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待以徵离开。

焦墨忍不住道,“这以徵穿红戴绿的,怎么皇后娘娘也不阻止呢?还是这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这节骨眼,皇后娘娘应该是没注意到。”

“不过是个心大的宫女,不必在意。”

玉玊冷淡的开口。

几人顺势转移了话题。

抱琴悄悄瞄了一眼玉玊,主儿的性子,她最是知晓一二,以徵对主儿的恭敬只浮于表面,主儿怎么好似一点不在意?还夸了两句。

难道是因为大选将至?

玉玊瞧见抱琴眼底的疑惑,语气淡淡的开口。

“你们可瞧见了,那厚厚的秀女名册,虽说次选会再刷下去一些,终选入宫的也不知道有几人,但这也不过是这一次大选,皇上春秋鼎盛,三年一次大选,总之不会取消,入宫的官家小姐多了,那以徵就算真成功,又算的了什么呢?需要烦心的该是皇后娘娘才是。”

“主儿想开了。”

知书大喜,这后宫终究是容不下有情之人的。

“想的开,想不开,又能如何?不求一心人,但求用心人,皇上总会看到我的好的,我不贪心,一二分足矣。”

“不求一心,但求用心。”

水泽低声呢喃,面无表情,眼底多了几分复杂,又很快恢复清明。

“如果不是贾家女……”

想到他手中没有多少的权利,想到当时被太上皇逼着大选,所以才都快临近年底,匆匆开始了大选。

尤其大选这事还是甄贵太妃提议,只为给水鸿选个侧妃。

一想到此,水泽心里堵得慌。

李长忠半晌听不到后续,下意识的悄悄抬眸望去,只瞧见若有所思,面若冰霜的皇上,连忙收回了视线。

“皇上,京营节度使王大人求见。”

水泽想到刚提拔上来的王子腾,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但转而想到与王子腾有姻亲关系的贾家,以及太上皇之前借着贾元春,甄贵太妃对他屡屡逼迫。

这份喜悦又降了几分。

但贾家是贾家,王子腾是王子腾,水泽分的开。

而说起来,王子腾能在兵营这么快速的混开,除了个人能力,到底也多亏了荣国公的一些余泽。

“传。”

“主儿,长安宫派人传来消息,如今天寒地冻,最近请安免了。”

“哦?这是怎么了?”玉玊一脸好奇的看向李九。

李九弓着腰,压低声音,“回主儿的话,皇长子前些日子着了凉,由于身边伺候的宫人害怕被责罚,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自作主张的熬些姜汤了事,没成想,如今拖的严重了些,皇后娘娘得知后万分焦急。”

“这些奴才怎么敢?都心大了。”玉玊皱眉,“抱琴,本宫记得有一根五百年的人参,你去拿来,李九,你再多跑一趟,送到长安宫,给皇长子补身子用。”

“对了,别忘记当场让太医检查一下。”玉玊补充道。

“主儿……”抱琴犹豫了下,没有第一时间有动作。

“去吧。”玉玊抿了一口茶水,并没有看抱琴。

“娘娘心善。”李九真心感慨。

“到底是皇上的子嗣。”

玉玊低声呢喃感叹,似是自言自语,却被李九清晰的听到。

五百年的人参,在这个时代,百年人参都算珍品,更别提五百年,但拥有木系异能的玉玊,想要这种品质的人参亦或者更好品质的人参,也是信手捏来。

所以,一点也不心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长子身边的奴才怎么敢?真的是意外?”

玉玊看向一旁的知书。

若是意外,怎么就皇长子出事,而皇长女还好端端的。

“主儿,奴婢这就去打探一下。”

“算了,先别去,皇上估计也在查探,别到时候惹得一身腥。”玉玊下意识的出言阻止。

李九带着五百年的人参来到长安宫,此时水泽也在。

看到李九,水泽眼神闪了下。

“你怎么过来了?贵妃有什么事吗?”

皇后看到李九,冷着脸,语气硬邦邦的。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李九连忙行礼,不紧不慢的回答,“之前皇后娘娘派人来传消息,主儿知晓皇长子受了寒,特意派奴才拿了五百年人参过来,给皇长子补补身子,请太医斟酌着看是否用得上。”

皇后闻言,面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了些,“贵妃有心了,你先回去吧。”

李九没有立马把人参给以若,而是看着皇上和皇后开口,“贵妃娘娘说,要让太医先看一下人参才好,这样大家都安心。”

皇后知道贵妃谨慎,也不恼,挥了挥手,几个太医上前检查。

确定人参确实是好参,也没有参杂其他不好的东西。

皇后的面色愈发温柔,刚要说话,眼角扫到同样面容缓和的皇上,与刚才暴怒,隐隐带着责怪的神情完全不同。

“皇上,贵妃娘娘有心了。”皇后犹豫了下开口,“皇上,臣妾恳请,将接下来大选之事交给贵妃打理,正好贵妃也有协理六宫之权,之前就是因为臣妾忙着举办大选的事,才没能及时发现皇长子身边的奴才居然如此怠慢,都是臣妾的错。”

“是这些奴才们心大了,与皇后无关。”

水泽初闻消息是有些责怪皇后,但到底理智尚存,如今听到皇后为了照顾水昱,把手中的权利都放下,心中那点怒气也消散了。

但是把权力都交给贵妃,水泽有些不乐意,哪怕他心里知道,贵妃心善,且无逾越之心,对他也尚有情谊。

但为了平衡……

“你是皇后,此次又是朕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还是由皇后你主理,在昱儿病好前,便先由贵妃和淑妃二人共同协助你打理。”

“臣妾多谢皇上体贴。”皇后心中妥帖,连之前焦躁的情绪都缓解了不少。

看来贵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也不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