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山中野狼

一阵山风瑟瑟,吹落在周围密布大树上,在这黑漆漆的一片中,令人格外发毛。

“啪!”

关磊大力打落一只死叮自己大腿吸血的山蚊,用力挠了挠痒处,心里酸溜溜,“老幺,你这选的什么地方呐?哪里不能去,偏偏跑到这山里来躲着,这里的蚊子又毒又多,都快把我叮成马蜂窝了。”

说完,关磊又急忙挠着脸上接连一片的蚊子包,感觉这里也痒那里也痒,手都不够用。

同样顶着一脸包的关义,吸了口气挠挠脸,带点气闷愁苦道,“我哪知道现在山里蚊子这么多,还这么嚣张,就这么被咬下去,还不如回家挨一顿打呢。”

关磊抓了抓脸,身子微倾小声建议道,“那要不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关义蹲着身子到处“啪啪啪”,皱着眉头苦恼道,“要是当时老实进家门领一顿揍还好,现在又是骗大人说去二叔家了,又是躲到山里来,你怕不是想回去被打死?”

关磊脚步一顿,顿时心塞地冲天大喊,“啊,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关义沉默地抿抿嘴,望着山脚方向,想起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满心忧郁,“熬熬吧,等到天亮就好了。”

关磊呼了口气重新坐下,生无可恋地听着耳边山蚊的“嗡嗡”嚣张叫。

“呜……呼呼……”

“诶老幺,你听听这是啥声,咋怪吓人的?”关磊不安地揉搓了几下胳膊。

关义谨慎地抬起头,侧耳倾听了一阵,镇定地安抚说,“这大概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对啊,风咋会是这个声?好像是林子深处传来的,时断时续,忽高忽低,像啥子动物的叫声……诶,老幺,这山里该不会有狼吧?”

关义心里剧烈一跳。他往大树上靠了靠,心中像得了些底气,拍着关磊后背,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说,“狼是不会到咱们这里的,好多年都没听见说山里有狼了,不可能咱们运气那么背,正好会被咱们碰上。”

“也是,咱这是在山外头,山林深处的野兽不会出来的。”关磊点点头,望着山林方向攥紧拳头,轻声附和道。

“嗷呜呜……呼呼……”

——

山林深处,一片稍显平坦的开阔地面,大树相互包围缠绕,直冲云霄。

七八头恶狼躲在大树附近,闪着绿油油的狼眼,像一丛丛闪闪发亮的电灯泡。

“电灯泡”中间,站着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男人,凌乱偏长的黑发下,遮掩不住其凌厉的剑眉与深邃如刀削斧凿过的硬朗。带着一身野性难驯,男人不拘小节地大跨步半蹲,破烂的衣衫下,隐约可见结实有力的肌肉泾渭分明。

男人半歪着个脑袋,两眼盯着那头被群狼围攻致死的大野猪,出神发定。

此刻气氛颇为紧绷,只见头狼獠牙狰狞地警惕着被它们围在中间的危险男人,不断用前爪摩挲脚下沙石,口中嗷嗷声警告不断,却迟疑地不敢靠近一步。

男人仿佛无所觉般一屁股沉沉坐到地上,目光灼热地盯着那头肥硕的大野猪,过了片刻,他收起垂涎目光,掰起手指开始默默嘀咕。

卤猪头、烤猪身、炙猪腿……

猪皮剥下来,带回去给老丈人、丈母娘做双鞋……

一对猪牙,正好送给两个小舅子当见面礼……

哎呦妈呀,这头大野猪可真好,把他一家子的礼全包了!

男人越想眼睛越亮晶晶,忽然之间,放光眼神比那几头围着他的恶狼还炙热……

“嗷呜……”头狼忍不住长啸一声,提醒男人快离开。

男人头也不回,扛起野猪就想走。

头狼一愣:这个东西好无耻,竟然想抢它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大野猪?

“嗷呜!”

一声气拔山河的叫唤,男人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几头虎视眈眈的野狼,他抿了抿嘴十分纠结,在心里天人交战一番,忽然眼睛一亮,对头狼招招手,示意快来。

头狼踟蹰地磨蹭了几遍地下,最后还是耐于那一口咽不下的恶气,狼尾轻摆,一步一步戒备靠近。

一人一狼呈谈判姿势对立。

男人指了指脚边的野猪,一点不给面子地蛮横说,“这头野猪我要了,但你们也是辛苦捕了猎,规矩我也懂,这样吧,剩下的猪毛你们拿回去,正好可以暖狼窝。”

猪……猪毛?

它身上不长毛啊,稀罕这臭烘烘的杂猪毛?

“咋的,还不乐意?哼,真贪心!”男人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

头狼打了个响鼻:……这是在说本狼?

生气抱怨完,男人扭过身,拎起一只猪脚,拖着整头野猪,神情轻松地往另一侧走去。

谈判在头狼没料到的情况下迅速破裂,它的狼眼眯了又眯,眯成一条细缝,也没见男人停下。

“嗷呜!”干啥啊,谈判都不讨价还价吗?

听到狼嚎声的男人脚步一停,想了想,又痛心地扭过头,满脸挣扎地说,“再给你一根猪尾巴,不能再多了。”

“……嗷呜!”头狼鼻尖不禁喷出一口热气:呸,不要脸,打发流浪狗呢!

“还不同意?那算了,一头猪都归我吧。”说完,男人脸上绽放出满满惊喜,心情愉悦地拖着野猪大步离开。

头狼赶忙往前追了两步,嘴里嗷嗷直招呼:狼可杀,狗可辱,打下的野猪不可丢!兄弟们,冲啊,咬他!

“嗷呜……”

“嗷嗷嗷……”

很快,激烈的狼嚎声由强转弱在山林上空盘旋回荡,顺着风声传到山外围的关磊关义俩人耳中。

坐在树荫底下拍蚊子的关磊,猛地一激灵,瞪大惊恐双眼,一手颤颤地指着狼嚎传来方向,哆哆嗦嗦说,“老、老幺,你听见没,真是狼在叫!”

关义揪紧树皮,心惊胆战地到处瞄了瞄,心慌意乱说,“听、听见了……诶,你肚子饿了不?”

“……饿了!”

“那行,咱们回家吃饭(挨打)吧,这天都不早了。”

“嗯,我也觉得是。”

一来一往,好面子的兄弟俩心有灵犀对视一眼,突然拔腿就跑。

“嗷呜……”

“嗷嗷嗷……”

“不对啊,这声音咋还越来越近了呢?”关磊惊慌地停下脚步,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裳,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陌生树林,错愕问道。

关义来回看了看似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大树,发懵地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惨烈狼嚎声,大惊失色地一拍大腿,“完了,好像跑错方向,到山里头来了!”

“……”关磊猛地深吸一口气,差点没当场背过去,“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别急,别急……天色太暗了,咱们先停下来认个方向,千万别冲到狼窝里去……”颤抖的少年嗓音中,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细听还是能听出几分克制的慌乱与焦灼。

“对对对,遇事要沉着,遇事要……哎呀妈呀,有狼!”

关义眼底一骇,快速扭过头,只见两颗比灯泡还亮的绿色眼睛从身旁一闪而过。

还未等二人松口气……

又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幕中闪闪发亮出现,一跃不见。

嗖嗖嗖……

一共七条野狼从兄弟俩人面前飞快蹿过,赶得像去救火。

“啥、啥情况啊这是?”关磊僵硬地矗立在原地,木呆呆地傻眼发问。

“嗷呜!”都给本狼回来!

被擒住一条狼腿的头狼,三只爪爪不停刨着地,嘴里呜咽呜咽委屈直叫。

正一脚踩着野猪,一手抓着狼腿,身上破布条随风飞舞的魁伟男人,不经意回头一看,就见不知何时走到这边的关磊关义,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齐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男人一怔,看着一脸蚊子包的二人,心头吃惊:乖乖,这俩小麻子该不会是要来跟自己见者有份的吧?

呆愣在原地的小哥俩:我的妈呀,这这……这人好狂野!

“这一猪一狗都是我的,你们别想要。”生怕口粮被觊觎的陶铁,先一步神情防备地大声警告道。

哥俩连忙摇摇头,紧张说:“……不要不要!”

陶铁满意地收回目光,一手拖着猪,一手拎着“狗”,转身往回走。

关磊关义一瞧,心底又是愣了愣。两人来回看了看杀机四伏的深山老林,当机立断跟上。

陶铁脚步一滞,扭过头看向二人莫名道,“你们跟着我干啥?想暗中动手脚啊。”

“不是不是,哥……不是,叔儿,我们就是在这里有点怕。”同手同脚的关磊小声回。

陶铁仔细看着被蚊子包遮挡下的熟悉眉眼,搜肠刮肚一圈,也没找到记忆中哪个人长这样,但这却让他心里无名多了一丝好感,“哦,那你们俩跟着我走吧,但可不许眼红。”

眼红!眼红什么?

兄弟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地互相瞪了瞪,回过头见前面人已经走远,赶快沉默跟上。

半个小时后,陶铁带俩人来到一个干燥的山洞,熟稔地拖着大野猪往里走去。

被捆在野猪身上的头狼,哀莫大于心死地一动不动趴在臭烘烘的野猪身上,万念俱灰地享受了一把“人力拖猪”。

紧随踏入山洞的关磊兄弟俩,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入目,却被眼前不知凡几的野鸡野兔惊呆了。

“这、这么多!叔这都是你打的?”关磊震撼地惊呼出声。

陶铁立即扭头看去,待只瞧到其眼里的震惊,没望到想占为己有的觊觎时,他放心地收回视线,一挥手激动道,“没错,这些都是我准备的见面礼,给我老丈人一家的!”

看着面前一串儿被绑着腿的活鸡活兔,关磊有点羡慕地咂咂嘴:哎呦,谁家有那么好的福气!

“叔,你可真厉害!”关磊真心夸赞道。

“厉害谈不上,就是怕我媳妇他们不喜欢。”陶铁忧愁地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曾经的不告而别,如今再回去,心头就十分发虚。

关磊一听,顿时义愤填膺:“这哪家傻子才会不喜欢那么多野鸡野兔啊?要是他们不接,肯定是不识抬举。”

“诶,你不懂。我媳妇她有两个弟弟,以前小时候就看我不顺眼,这次我回去,他们肯定是对我没有好脸色。”

“呦,谁家小舅子那么爱管闲事?”关磊挑眉高呼,为心中的偶像喊冤叫屈,“叔,我平生最敬佩有本事的人,你在我心里就是个顶个的能干好汉。你说,谁家的,看我不组织人教育一下他!”

陶铁瞅了一眼关磊,郁闷道,“算了,这话就不必再说,明天自见分晓。”

关磊还存着一分气恼地闭上嘴,握了握拳:哼,这么能打猎的姐夫不要,真是白瞎!

——

一夜无梦,睡在陶铁身旁,仿佛山蚊都不敢来侵扰了。

一大早按耐不住兴奋的陶铁,“咚咚当当”开始收拾起家当。

被吵醒的关磊揉揉眼,立马清醒过来热切说,“叔儿,要我们帮忙吗?”

正挟制着往狼脑袋上挂野鸡的陶铁转过头,望着自己一山洞的礼,点点头,“行,你们帮我带一部分出山。”

三人一狼,手提肩扛,硬是把山洞里的野鸡野兔全带走了。

出了山,关磊关义熟门熟路地往自家方向走去,关磊一路嘀咕个不停。

“诶,叔儿,你老丈人家是哪个大队的,在河东还是河西啊?”

“河东。”

“呦,跟我家一个方向。那是在坝子前还是坝子后?”

“后头。”

“嘿,那更巧了。叔儿,前头就是我家,要不去我家坐坐,感谢你晚上的收留之恩。”

陶铁点了点头,似乎比哥俩个还熟悉地走到歪脖子树的院墙边,笑了笑:“我到了,你们呢?”

关磊瞪大眼睛看着那颇为眼熟的木头院门:“……”也、也、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入v啦,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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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作为周围小伙子心中排得上第一的大美人,姜芸叶却嫁不出去;

因为她的思想觉悟…

有点高!

某天,

姜芸叶她爹:“姜芸叶,你该成家了,再晚就拖国家后腿了!”

姜芸叶想了想:也是,是时候生几个社会主义接班人报效祖国了!

于是,为解决个人问题而回乡探亲的程营长,正好赶上热乎的…

挑挑拣拣一番,

姜芸叶盯着那身她特别眼馋的绿军装,小手指一戳:就他了!

十天假一完,要生接班人的姜芸叶麻溜地收拾包袱,随军去了。

到了军营,

大老粗们看着程营长带过来的美人,背地里商量:哎呦,可得告诉家里婆娘,别把程维山他小娇妻给教坏了!

一旁的程营长笑而不语。

再后来,

军中开展加深军嫂思想教育,

凭借——

将奸细教育得悔不当初,

挺着大肚子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揪出人贩组织,

等等一系列光荣事迹的姜芸叶,当仁不让承办此事;

从那天起,大老粗们发现家里变了!

早上,军嫂们起得比男人早——

踢正步、跑操、训练……

晚上,军嫂们回来得比男人晚——

别问,问就是有保密条例!

再问,就是女人要独立!

“……”

于是,被迫做饭又洗衣的大老粗们偷偷商量:不行,可得告诉程维山,他媳妇在带坏我们家质朴的“小娇妻”!

抱着娃去看媳妇练兵的程维山路过装傻:哈…说啥呢?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