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安然就被阵阵香味扰醒,爬起来一看安家人几乎全部集中到了那口大锅旁,陆有根爷孙二大爷也在,他们在往外捞驴头驴蹄,这时候怎能错过?安然赶紧起来往外跑。
安然来不及梳头洗脸就端着一个大碗拉他爹:“爹,吃肉!”她小,要肉吃不丢脸!安然做着心理建设。
安炳绪用刀在一块驴脸上切了一块放进安然碗里:“去一边吃去!”
安然满意地抱着碗赶紧离开,随后被三妮堂姐抓住:“还没洗脸梳头就要吃,你可真是个馋猫!”
安然没办法,乖乖让三堂姐收拾干净才享受那块美食。驴头肉除了皮几乎都是瘦肉,一点不油腻,肉质软硬适度,有老卤汤的香味,也有驴肉本身的肉味,一点异味都吃不出来,如果能有蘸料就好了!
安然吃完端着碗还想再来一块,见大伙都吃得兴起就瞄上她娘啃的一根驴蹄筋,张氏用手撤了一块蹄筋塞给闺女,“这东西不好消化,你少吃点,不然又要闹肚子疼了!”
安然将软烂的蹄筋吞进嘴里咬了几口火烧跑到屋里去站桩,从今天起她要练武功,最好拉上安家男孩才好。可除了安舒齐好像都在忙,安然站好桩腰板挺直。要说紫玉空间的果子真不错,安然吃了几个感觉身体强健很多,胳膊腿的力量绝对比同龄孩子大很多。
昨晚她在冥想中睡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那么快入定,练内功首先就要练意守丹田,摒弃一切杂念,而安然心中想着功法很快就能做到了。
功法内外兼修,武中夹气,气中夹武,武与气并用,最后达到内外一体。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安然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某种状态。
“五妮在干啥?”老太太看着入定的小孙女不明白在干什么?
“怎么看着像耍把式练气功的架势!”张氏也不知道。
安舒齐就要上去戳弄安然,随后被李氏喝住:“你消停点,跟你爹他们学学东西!”李氏在哪方面都可以惯着儿子,唯独学卤煮上马虎不得。
安舒齐只得乖乖去往大人堆凑,倒是安舒信在安然旁观察了很久,见妹妹就如老僧入定好奇的不行。等安然睁开眼一问才知道妹妹在练功。
随后众人大笑,你练功?练什么功?老僧入定?哈哈哈,笑死了!
安然给大伙一个白眼:“夏虫不可语冰!”
众人更笑,“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就说?”
安然无视众人的笑话,开始拉架子比划起来。
“这孩子比划的挺像回事?”只有安炳绪在夸赞小闺女。
安然:等着吧,等姑奶奶某一天学会了武功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功夫了!
安家没有一下子增加品种,因为天气热,人流减少的缘故安家不敢加。除非陆家东西卖不掉了帮着做出来卖卖。如果一天能维持一头半驴就已经很不错了,很多时候全靠安舒信拿到码头去跟过往船只推销。
随着侯家逐渐做大,安家每天固定只杀一头毛驴,视情况再从陆家那里买一些肉或下水,间或做一些驴头等。在别人眼里安家正在没落,已经到了做杂碎赚小钱的地步。
青龙镇生意不好的不单单是安家,其余人家生意也在冷落,虽然有侯家的原因,外部因素影响也不可忽视。
南方水涝,太平军声势越来越大,清军与太平军作战连续不断,商家为了安全也减少了南来北往次数。老爷子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好,街上开始出现要饭的人群。
“安徽河南过来的多,听说家里闹水灾,都淹了!”老太太也听了不少新闻,遇到上门讨要的就让孙女给一些。
安然跟着安舒齐跑出去看了两次要饭的,小孩子们喜欢追着他们看热闹,看他们怎么讨要吃食。后来被老太太喊了回来:“小心把你们抓走卖了,有些人饿极了还会吃小孩子,以后不能出去了!”
安舒齐一听说吃小孩吓得听到要饭的来了就躲屋里,安然不怕,但也不敢再追着去看了。好在天热后大家都喜欢在大门口做针线。安然便跟着左右家的孩子一起玩玩石子沙包,她很享受这种童年生活,也知道没几年就要跟几个姐姐一样要干活了,所以她现在特别珍惜现在的时光,当然也要坚持练武,忽略那些嘲笑声。
街上卖艺耍把式的多了,安然更是光明正大站桩,别人一问就说跟那些卖艺学的。大伙都以为她练着玩,倒是没引起太多注意,最讨厌的就是安舒齐,他看安然站桩就用小棍子捅她。
真个坏小子,真该好好收拾他!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安然正与二丫三妞的玩沙包,安舒齐和几个男孩子被一群要饭花子围打了。安然跑过去一看安舒齐被压在底下正挨揍,安然冲过去用小身体将安舒齐身边的孩子撞开,小手一拉,又将骑在安舒齐身上的男孩拉下来,“三哥!”安然拉起安舒齐。
“没事!”安舒齐一抖身体,十分气恼愤怒地看向刚才打他的孩子冲上去继续打。双方战事明显叫花子方占上风,安然一看也跟着混进去,一撞一推就是一个,不一会儿几个花子全跌坐在地。他们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小丫头,就是不明白为啥那个小丫头能把他们推到?
安然怒目瞪着那群孩子举起小拳头:“谁再敢欺负我三哥他们,就让你们尝尝小姑奶奶的拳头!”
几个要饭花子有些胆怯地爬起来朝着安舒齐等人嘲笑着喊道:“一群孬种!有本事咱们继续!别叫帮手!”嘴上喊着人却朝远处跑。
“有本事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安舒齐等人就要追,几个大人闻声出来喊住他们。随后就是大人们对自己孩子斥责声。不为别的,打几下不心疼,她们心疼衣服!几个孩子哪个衣服都带了口子,大人能不心疼吗?
安舒齐被李氏拎进院子就打了一顿,“你们招惹谁不好,干啥要跟一群要饭的打?你们不知道他们贱命一条打架不要命下手黑吗?万一把你们打残了可咋好?”
老太太这次没护着,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院里传来安舒齐杀猪般的叫喊声,安然摇摇头,小大人般迈着步子去河边看她娘个姐姐们洗下水。
安舒齐被家里家外的打了,心里这个气,吃饭的时候已经被他娘洗干净了,但心气依旧不顺,想着安然居然能把他从那群孩子围攻下救出来更是不服气。
“舒齐这是怎么了?”安炳贵注意到儿子的不对劲问。
李氏把白天孩子们打架的事一说,“你说他们几个惹谁不好?却偏偏惹那群不要命的花子!那些孩子下手能有轻重吗?”
“被打了就要长记性,长本事打回去!”老太太笑道。
“我会打回来的!我没输!”安舒齐争辩着。
“没输却搭进一件衣服!”李氏道。
安舒齐这个气,没他娘这样揭他老底的!心里一委屈,眼泪就流出来了,老太太忙哄孙子,说儿媳妇吃饭不该说孩子。
晚饭后安舒齐凑到安然跟前,偷摸着问:“你练的功夫教教我呗?”
“可以啊,以后每天早晚跟我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