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斯诚也不缺这么一个金牌,大一的时候年轻气盛报了三个项目,金牌多得让言三踩着玩。
但是这概念完全不一样。
以前怎么没发现盛大的奖牌做得这么精致呢,设计典雅又别致,质感上等,跟雍正的青瓷观音瓶有的一拼。
“好,那你上去的时候小心点。”言斯诚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向人抛了个媚眼。
言斯诚长得很好,而最好看的当属那双不管是不是有意,都像是在暗送秋波的眼睛。
?
薄情相也是多情相。
越清欢把金牌给他之后才把车门合上,转身上了宿舍楼。
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里,言斯诚才把车窗升了上去。
越清欢是真的很不会哄人的人,可是哄人的手段又偏偏太过戳人心扉,真诚到连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都有点惭愧。
虽然惭愧归惭愧,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
他拿着金牌,另一支手握着方向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突然福至心灵醍醐灌顶,打开了群助手,打开八百年没打开过早已999+的宿舍舍群。
他们的宿舍舍群叫作社会主义接班人,置顶群公告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二十四字。
然后专供两个长年打游戏的人领游戏内分享红包,往上一划拉都是数不清的游戏分享链接,社会主义接班人如果都是这个样子怕是马克思列宁都要从历史书里爬出来骂街。
所以这个群就被他丢进了群助手。
言斯诚:@周岑景。
言斯诚:【图片】
周岑景就是他当初那个把越清欢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舍友,也就是他“暗恋”越清欢的最初原因。
周岑景:不就是一个金牌么?怎么了您不是一打这玩意儿吗?
言斯诚:我今年没有拿到。
周岑景:……哥,那是你不报。
言斯诚:你不问问我金牌谁给的吗?
周岑景:?
言斯诚:越清欢。
周岑景:????
周岑景算是反应过来了,八百年都不在群里说一次话的人终于打开舍群的目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想不开,要在排位晋级赛生死局等复活的空档里出来看这种东西。
其实他嘴上说着越清欢是他女神,实际上这话跟“刘亦菲是我女神”本质上没有半点区别。虽然人人嘴上都说着刘亦菲是我老婆,但并不会真的会对刘亦菲抱有什么非分之想。
周岑景:@全体成员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言斯诚已被管理员禁言十分钟。
社会主义接班人整个群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越清欢回宿舍的时候,盛预然还没有回来。
她也不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把那个金牌给言斯诚,可偏偏神使鬼差一般,就是想哄他开心一点。
算了,一个奖牌而已。
她抽出抽屉,把数位板拿出来开始画画。
刚好这个时候盛预然回来了,她推开宿舍门,一边换鞋一边问道:“你后来怎么没去呀?”
在去言斯诚公寓的时候越清欢就已经给盛预然发了消息说自己不去数院庆功宴了。
“因为想早点回来赶稿子。”越清欢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非常自然。
盛预然神色有些复杂:“……欢欢宝贝儿,我刚上来的时候言哥的车还没走,他还跟我打了招呼。”
越清欢:“……”
她咳了声,说道:“我先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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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结束之后就是国庆小长假,越清欢很早就收拾好了回去的行李就等着国庆放假。
越清欢的家乡在F省南溪市一个叫清水岩的小镇,虽然坐落在沿海这种得天独厚的地方,但是小镇的经济并不发达,生活节奏也不快。
她回家之后把行李放回家里之后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去楼下水果店买了一些柚子,去了市医院。
“你家阿欢这次国庆要回来吗”一个老太太手上削着苹果,坐在自家老伴病床边笑着问道。
“要的,她刚刚已经打电话说马上来了。”即便在医院里也会把头发盘得十分妥帖,在病号服外面都会披一件干净得体的织锦坎肩的老太太,在一众不修边幅的病人中算是相当显眼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病房就被人敲响了。
进来的是来换药的护士,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女。
越清欢是所有老人家都会喜欢的长相,眉眼清淡,盘靓条顺。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线衣和水洗蓝的牛仔裤,站在那里就像一副画一般。
“外婆,嬷嬷。”越清欢把东西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笑着叫人。
“放假就这几天怎么也回来了。”
越清欢的外婆叫沈玉仪,说是幸运也不幸。
她原来是老派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儿,后来在成分划分时,为了保命匆匆嫁给了越清欢的外公。
也亏得越清欢外公人也很拼命,后来也发家了,可惜发家没多久,就因为浑身伤病而去世了。
沈玉仪一个老派人家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硬生生在风雨飘摇的年岁里举家搬到了清水岩,独自一人抚养大了女儿齐深礼。
原来以为能松一口气,但是偏偏齐深礼又离了婚,把尚且不知人事的越清欢扔给了她。
从越清欢记事开始,就没有多少关于父母的印象。甚至连着那为数不多的画面,都模糊到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
“难得放假嘛,”越清欢笑眯眯的,她拿着水果刀去病房配的洗手间里洗了刀,把柚子顶端环切一刀,三下五除二打开柚子,剥了几瓣柚子皮放到提来的小塑料袋里,挂到衣柜里去,“我怕你太想我。”
沈老太太闻言笑了下:“得了吧,你少自作多情。”
沈玉仪女士是一个再差的生活条件都能安然接受,却不能忍受自己的生活质量下降的人,就像如今的病已经不太乐观,忌口的东西还比不上她挑食的东西多。
越清欢把剥好的柚子递给沈老太太,也递了一块过去给隔壁床的老太太:“柚子是刚买的,很新鲜。”
“你家阿欢真懂事。”
“那肯定的。”沈老太太没有半点谦虚,一边接过一边笑着说道。
手接触到越清欢的手的时候,越清欢看见沈老太太的手几乎是皮包骨的样子,皮肤也有些蜡黄,血管清晰可见。
她神色微微一暗,旋即又掩饰了过去:“外婆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你看你又瘦了。”
“我有吃,就是吃不胖。”沈老太太仍然是笑着的,倘若不看气色,半点病人的样子都没有。
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陈阿姨就进来了。陈阿姨是越清欢请的护工,好在南溪市的经济不发达,护工价位也不高。
“陈阿姨。”
“小欢回来了?”陈阿姨眉眼细细长长的,常年在医院当护工,做事也利落。
“嗯。”越清欢笑了下:“我外婆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陈阿姨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越清欢假装没看见身后的外婆向护工使的眼色,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沈玉仪:“我先出去一下,等下陈阿姨给你买饭你先别吃,我回来之后要看着你吃。”
“没大没小。”
“你听不听?”
沈老太太脸上不情不愿的应了声,眼睛里还是带着笑意。
医院最清闲的科室,大概就是住院部了。住在这的人大多已经病到麻木,昨天还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人,明天手术室出来之后就再也不见人影也是常事。
可能出院了,也有可能再也不必住院了。
情况到底怎么样,也能从来收拾床铺的家属脸上观测一二。
不过有些人出院了,家属也未必有多欢欣,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不爱问,只当都是痊愈出院了。
所以这个前提下,住院部反倒是一派和乐欢欣,看着也其乐融融,甚至院子里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那里打叶子牌,要不是都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看着根本不像医院住院部,反而像是哪个老年人活动中心。
但边上的家属倒是都跟越清欢一个表情。
越清欢一出病房的门,脸上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下去。
三年了。
以前深夏打趣过,虽然她拖稿但是她的确是相当劳模,她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如果不是真的缺钱,谁又愿意当劳模呢?”
别人只当是开玩笑,却不知道这是大实话。
“清欢,沈老太太确实是尽力在吃饭了。”跟着出来的陈阿姨叹了口气,“阿姨在医院这么久,也照顾过得这个病的,这不是吃不吃的问题,确实是吃了难受,像沈老太太这样的已经算吃得多的了。”
“谢谢阿姨。”越清欢点了点头:“您帮忙劝劝,多少也是多吃点,您辛苦了我回头给您包个红包。”
“别别别,这我不收。”陈阿姨连连摆手,“你还是学生,何况沈老太太人也很好,活根本不累,这钱我不拿。”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专业,要不你问问医生吧。”
越清欢心里清楚,在医院这么久,就算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护工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懂了,不过越清欢还是撑着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王主任好。”
“你是沈玉仪女士的家属对吧。”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脸上没什么表情,拿着报告单给越清欢分析病情。
太过专业的词汇越清欢其实听不懂,但听得懂的部分又让人实在不愿意听懂。
“……其实慢性肾衰竭说到底也是老病,”医生叹了口气,“现在就是靠透析和药撑着,病人也很难受……而且现在已经发展到中后期了,后面的医疗费用你可能得提前做个准备。”
言尽于此,其实该明白的也能明白。王医生已经是非常好心的医生了,尽力都开医保能报销的药,只是慢性肾衰竭有一些进口药是不能不用的。
哪怕医保已经报销了大半,每个月开销也在五位数。
当年越清欢的外公确实留了一点家底,但这么多年下来也确实所剩无几,若不是沈玉仪放下小姐架子出去工作,早就坐吃山空。
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但这种还未成年就担起家里重任的情形确实也不多见。
“那我先去交一下住院的钱吧,”越清欢下意识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来,并不接医生的话,“谢谢您,我先出去了。”
她说完点了个头,走出医生的办公室。
医院的通风一向做得很好,只是穿堂风难免有点凉意。
她把最后的积蓄交到医院的卡里,回到病房的时候,陈阿姨刚好买了饭过来,慢性肾衰竭的忌口非常多,好在医院食堂里也有专门的窗口。
越清欢接过陈阿姨手里的饭盒,想喂自家外婆,手里的汤勺就被人夺了过去:“你外婆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呢,犯不着这样,我自己吃。”
饶是到了这个地步,沈老太太进餐的时候仍然不疾不徐,相当优雅,依稀看得见昔日大家闺秀的冰山一角。
只是手腕已经纤细到弱不胜衣的地步,几乎是骨头外面薄薄地覆着一层皮肤而已,连着上边的翡翠镯子都有些撑不住。
“呕……”
沈老太太突然吐了出来,连着饭盒都打翻了,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病房里的护士和陈阿姨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帮她换衣服和床单。
等到东西都收拾好,让沈老太太睡下之后,越清欢才默默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
其实她是不想回来的,因为看不见的话至少能说服自己一切都还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南溪是个生活很轻松的地方,但是她踏上这片土地之后就开始压抑了。
她去了一趟南溪一中。
南溪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每年本一上线率将近百分之九十。她当时高中的时候念的是另一个不错的私立学校,不错就不错在给了她二十万奖金。
而越舟渡是南溪一中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风趣博学,即便年逾不惑依然气度风雅,放在从前也应当是一号名士无双。
他是越清欢的亲生父亲。
十几年没有露过面的亲爹。
她本来想去找自己亲爹借钱,但是站在校门口反而有些不敢进去。
长得好看是有很多优待的,保安见着她也相当和气地问了句:“是不是回校呀?现在可以进去的。”
只是好巧不巧,刚好看见越舟渡他们一家三口刚好从一辆轿车上下来。
越舟渡,陈温苓和越长安。
她知道。
越长安和她的名字一样,一看就知道取名的人是怎么个德行。
当时数学奥赛的比赛场地南溪这边就设在一中,她偶然间遇到过越长安。越长安小了她三岁,当时还是初中部的人。温软漂亮,笑起来的适合像杜鹃花一样。
被溺爱长大的小孩是不可能成为恶毒女配的,因为有底气也就无所畏惧。只有像自己这样意难平的人,才会不好看。
沈老太太刚住院的时候,她也去找过越舟渡。
她不是没有期待过父亲这个角色,但是因为不想让外婆伤心,所以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后来长大了也就渐渐看淡这码事了。
——也幸亏她早就看淡这件事。
她当时跟自己父亲说明来意之后,越舟渡跟她讲了很长一番话。
越舟渡确实不愧是中文系才子,能把话说得天花乱坠。
越清欢虽然不愿意,但也遗传了他的优良基因,语文水平非常好。
概括一下就是:两万买断,不用归还。从今余生,形同陌路。
他有温柔的妻子和乖巧漂亮的女儿,自然不希望这样的生活被越清欢这种不定因素搅乱。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但越清欢再清楚不过,自己本来就没有亲爹。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三个人说说笑笑向教师宿舍楼走去。
大概父女间有天然的灵犀吧,越舟渡下意识往这边看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越清欢。
他微微蹙了下眉,视线却不作过多停留,继续跟着妻子和女儿往家里走。
“你在看什么?”陈温苓有些好奇,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除了一晃有个身影出了校门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越舟渡面色不改,浑然无恙:“看到一个人,我看着眼熟,以为是以前的学生呢。”
“那怎么不过来打声招呼呢?”陈温苓不做他想,随口问道。
“可能没看见我,”越舟渡笑道:“也有可能是我认错人。”
“说你年纪大了还不信,非要带两个班,回头跟我爸说一声带一个就好了……”
声音越走越远。
藏在学校大门柱子后面的越清欢眼睛有点干涩。她不喜欢越舟渡,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越舟渡未必就能做得更好。
大概骨子里的凉薄确实是血浓于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家,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沈老太太一直在医院里,她也在学校。
她懒得收拾屋子,就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把沙发上的毯子拉到脸上盖着。
在黑暗的视线里摸索到自己的手机,打开锁屏键。
手机在黑暗里骤然亮起,略有一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才适应。
她的壁纸是从盛大之声的论坛里保存的图,言三团着她的脚踝,精心打理的毛发又温暖又蓬松,像是陷入云中。
她只单单截了言三的部分,看了言三漂亮的玳瑁许久,越清欢打开了手机的通讯录。
通讯录划了几页,才找到那个人的名字。
当时她存手机号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对方,只备注了一个(中年危机),所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她打开编辑,重新输入了对方的名字。
言斯诚。
——————————————
言斯诚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和一群朋友聚餐,看到短信提示的时候扬了扬眉。
“怎么了?有人查岗?”
言斯诚摇了摇头笑骂:“我倒是想。”
“有情况?”边上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一听这话来劲了:“你要是聊这个我可不困了。”
“你们知不知道,”周岑深突然来了兴致,“我听我弟说,上次言斯诚特地@他秀金牌……”
言斯诚相当有耐心,等到周岑深科普完金牌的事情,才佯装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工作上的事情。”
“啧。”那几个人瞬间失去兴趣。
他没有说谎,确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越清欢:下期杂志还有位置吗如果我可以赶上的话?
向来拖稿拖到编辑脱发的越十一老师突然想提前。
天上下红雨,铁树要开花。
他愣了下,回复道。
言斯诚:十一叔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越清欢:我回来之后,灵感突然来了,所以画得挺快的,我感觉应该能赶上下期。有位置吗
言斯诚:你要是想上下期肯定是有位置的,但是你来得及吗
越清欢:来得及。
言斯诚:您放心,十一叔愿意画我难道还拦着么。
越清欢看着屏幕上的字,依稀能猜出言斯诚打这些字时候的神情。
大概依然是懒散又迷人的桃花眼,和挂着笑意的微微有些上扬弧度的嘴角吧。
风流浪荡又明媚敞亮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
从回来到国庆第五天,越清欢每天睁眼就去医院,去陪床画画。
越清欢没有系统学过画画,她的画画就是沈玉仪女士教的。
只不过画油画确实是件奢侈的事情,所以从高一开始她就学会了板绘,虽然数位板也不便宜,但是怎么样都比颜料便宜的多。
晚上回家之后,也依然挑灯画画。
一回连载漫画一般在四十页左右,越清欢在没有任何人帮忙贴网点打背景的情况下,得自己画完,还要上色,还得保证作品质量。
人不是神仙,可是有时候却不得不当神仙。
可是她来得及,沈老太太却来不及了。
有人曾经开玩笑似的给财富划分了等级。等级里有711自由(在711买东西不需要看价格),车厘子自由(车厘子想吃多少吃多少),学校自由(不需要因为学费问题而去选择一个学校)……
而最高等级,就是ICU自由。
钱到医院只能听个响,肾衰竭最可怕的还不是肾衰竭本身,而是各种各样的并发症。
越清欢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凳,红色的灯亮的晃眼,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音讯全无生死不知的母亲,还是见面不识形同陌路的父亲。
她只知道手术室里躺着的是自己的外婆。
她发了个消息给言斯诚。
越清欢:我稿子明天发你,稿费可以先预支吗一共四十二页。
其实医院卡里还有钱,虽然已经将近枯竭,但多少还有剩。
但是她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个短信。
或者就只是……想找个借口而已。
一分钟。
三分钟。
没有回音。
越清欢按了锁屏键,刚想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弹进来一条短信。
建设银行:您尾数为6679的账号于10月5日转入30,000.00元,余额30,033.64元,对方户名:言斯诚
屏幕亮了起来,是言斯诚的电话。
越清欢接起电话,声音很轻。
“喂”
“杂志社不能预支,但是我可以借你。”
“……可是太多了。”
“你上一本《鸿胪剑》的单行其实已经在做了,你到时候稿费拿了一起还我就可以。”
越清欢咳了盛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不怕我拿钱跑路吗?”
对面轻笑一声:“你卖身契都还在杂志社里压着呢我怕什么。”
越清欢沉默了良久:“……谢谢言哥。”
那边还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型的语气:“不客气,欢欢。”
越清欢一噎,沉默了挺久,话在舌尖上打转了许久,才说出口:“……为什么这么帮我呢?”
“其实我是想说公司人文关怀,”
言斯诚笑了下:“但说实话的话……
“因为你是越清欢啊。”
作者有话要说:唉,这张写得我好难受,清欢宝贝真是我写过最惨的女主。
看看隔壁一水的豪门世家,我家为了几千块拼命的小可怜也太心酸了。
写到这个点我快成仙了,求个营养液和评论不过分叭
PS大家接档文想看哪一本呢?具体文案专栏的将来时分组有哈,暂时待定这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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