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岭除了投奔白虎岭的众妖居住的,被命名为虎峰的曾经的主峰和现在的主峰,即祝蓁蓁所在的秀水峰之外,还有四座比较高的山峰,被直接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命名。其中虚空兔一族住在东山,而石猛、巴灵、白杨住在离秀水峰最近的南山。
因为六耳猕猴借助出众的听力,不仅偷取了众妖的所学,还偷取了祝蓁蓁传虚空兔一族的幻术,所以白杨将六耳猕猴和和他打架的众妖惩罚结果在虎峰颁布了之后,来到东山告诉尚不知晓自家的幻术被偷听了去的虚空兔一族。
列莺得知祝蓁蓁对六耳猕猴的惩罚之后,眉头皱起,忙不迭的问:“那猴妖呢?”
看到她纠结气恼的模样,白杨道:“当然是将修为废掉,逐出白虎岭了,不然,还留他在山上过年吗?看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说给他饭吃,连口水我都不让他继续喝山上的了。”
听到他这么快就把人放逐出白虎岭,列莺忍不住摇头,气道:“虽然那猴妖被废掉了修为,但他可以重修啊!而且他在白虎岭偷学到的那些东西,山主不知道是没想起,还是不在意,就这么让他带走了,可你怎么能就这么放他离开呢?听你刚才的描述,他的资质、悟性和天赋等方面都是顶尖的,就算被逐出白虎岭,而且也废掉了修为,可就凭他在山里得到的东西,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实力,并且还会更上一层楼。这样的话,他有什么损失吗?你也说了,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明明加入了我们白虎岭,却没有半点感恩,反而一直想着佛门,口口声声都是佛门好,所以说起来,将他逐出白虎岭,说不定还合了他的心意,省得心怀二心的他将来还要找借口脱离我们白虎岭呢!”
“这话有理。”白杨点头附和,随即反映了过来,伸手使劲拍了一下脑门,道,“哎呀!真是大失误,我就说吗,我总觉得似乎有点什么事不对劲,好像没做一般,让你这么一说,想起来了,竟然没把那猴妖得自我们白虎岭的法术和法诀什么的给追回来,这,这下可亏大了!”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要离开。列莺忙叫住他,“你这着急巴荒的要干什么去?”
回头了她一眼,白杨觉得她这话问得奇怪,不过还是答道:“你这话问得,还能干什么去啊,当然是赶紧下山,去追那只猴妖去啊。要是追到的,自然万事好说,要是没追上或找不到了,赶紧禀告山主,让她来追踪抓捕那只猴妖啊。”
“回来!”列莺一脸无语的叫住他,“那猴妖就算修为被废掉了,可脑子没坏,他心性狡猾,怎么可能会没想到这一点?如今他既然离了白虎岭,等于脱了篱笼,又怎么会在那里等你去抓他,早就找地方藏匿起来了。至于山主那里,你也不用去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白杨满心疑惑的问:“这是为什么?既然知道我抓不到那猴妖,那么赶紧禀告山主,让她出手才是,为什么不用去了?”
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列莺拿手点着他,“你是不是傻,那些妖修虽然加入我们白虎岭,可你看山主的态度,在意他们吗?”不等他回答,她自问自答,“明显是不在意的,那么山主拿出给他们看的那些修行典籍什么的,在我们看来,都是些应该珍藏起来,秘不示人的好东西,可在她眼中,恐怕就是遍地俯拾的大路货,根本不上心。
那猴妖借助听力偷学的那些东西,真正能稍微入了山主的眼的,只怕就是给我们虚空兔一族的这门幻术了。但因为猴妖是靠着听力在我教导族人时偷学的,可这门幻术,我也是才拿到手不久,也还处在学习当中,而我的族人天赋、悟性和资质等方面都比不上那猴妖,所以我刚刚只教了一个开头,所以就算被他偷学了去,因为学的不多,无足轻重,所以山主就没有追究,就这么放猴妖离开了。因此这事,如果山主在处罚那猴妖时,你想起来了,提醒她一句,她可能会考虑着要不要收回猴妖在我们白虎岭的所学,但如今他既然已经下山去了,你再想起这码子事和山主去说,恐怕她根本不会为不在意的东西去抓捕那猴妖,所以,现在已经晚了,黄瓜菜都凉了。”
听了她这一席话,白杨忍不住对列莺刮目相看。因为列莺是后来的,而且他们虚空兔一族除了能种植出裂空草之外,再没有其它特殊本事,并且祝蓁蓁将他们收下之后,就将他们安排在东山,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管了。而列莺带着族人一直很安分的呆在东山学幻术和种裂空草,等闲也不忘祝蓁蓁跟前凑,所以在此之前,白杨是不怎么看得上她的,觉得他们一族就是运气好,正好能种出山主所需的裂空草,所以才收下他们。可刚刚列莺的分析,特别是说到祝蓁蓁并不在意猴妖从白虎岭学的那些东西的那话,可以说将她的性子琢磨了个七七八八,哪怕是来得比她早,并且和祝蓁蓁接触比较多的白杨都觉得很准,因此在心中对她有了重新的评价。
不过虽然对祝蓁蓁在六耳猕猴的“心慈手软”上,不管是白杨,还是列莺,心中都很是不以为然,但他俩同时也很庆幸,庆幸他们跟随的人是一个仁厚宽和的。
只是尽管列莺已经说了祝蓁蓁不在意猴妖带走的他从白虎岭所学,可白杨却是越想越不甘心,因为作为一只没有加入白虎岭之前的散妖,他非常清楚,祝蓁蓁开放给众妖的修行典籍到底有多珍贵,在祝蓁蓁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大路货,但在妖修眼中,每一本都都是可以让妖修为了争夺它,打生打死,得到之后当做传家之宝来看到宝贝,因此很是气恼的问:“照你这么说,那就这么便宜那猴妖了?”
列莺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听出他的不想就这么放过猴妖,失笑,用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道:“不然你想怎么办?反正我觉得你是请不动山主出手的,如果你不甘心的话,你可以下山去找找那猴妖,说不定你走大运,能抓到他呢!”
白杨不是没听出她的调侃,但沉默了一会儿,左思右想之下就是不甘心,使劲跺了一下脚,咬牙道:“山主那里我是不敢打扰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也得下山去找找看。就如你所言,说不定我就走运,能抓到他呢;就算抓不到,我也死心了。不然,我这心里就跟着堵着一块石头似的,吃不好睡不好的。”说完,不等列莺说什么,身子一转,施展法术就下山去了。
看到他下山的身影,列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摇了几下头,“这只羊妖,可真有意思了。”边说边转身去看裂空草的生长情况去了,这是他们一族立身白虎岭的根本,不能不重视。
一切都被列莺说中了。六耳猕猴修为被废,被逐出白虎岭之后,其实并不太沮丧,因为加入白虎岭,是冲着能修成正果的修行法门而来,但他在白虎岭中不管是自己看到的修行典籍,还是偷听其他妖修的,都没有达到长生不老,因此心就灰了一半,再加上他受西牛贺州盛行的佛法影响,心里偏向佛门,对道门相对无感,偏偏白虎岭的修行典籍,几乎没有佛门的,道门和其它杂学倒是不少,因此他这心又灰了不少,加起来,等于灰了一大半;更何况,在他加入白虎岭之前,因为六耳猕猴作为“混世四猴”之一,也算是得天地之宠,所以有几个门派收下了他,还有几名慧眼识珠的修士将他带在身边,但最后都和他不欢而散,就是因为六耳猕猴仗着敏锐的听力,听了一些不该听的,偏偏他听到了之后还不肯保密,因此最后不管是门派,还是修士,都容不下他,不过那些门派或修士,对他可没有祝蓁蓁这么大度,在发现他顽劣不堪,实在是不堪造就之后,就想杀了他,可他还是有几分气运的,都平安脱身了,因此六耳猕猴根本没把被白虎岭的驱逐当回事,不过因为他有过多次追捕的经验,所以在离开白虎岭之后,觉得祝蓁蓁和白杨应该是忘记追回他在白虎岭所学,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非常迅速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隐秘藏匿之处,所以白杨白下山一趟,根本没找到他的踪迹。
白虎岭发生的一切,祝蓁蓁虽然不能说全都知道,但山岭的阵法开启,作为布阵者,而且大阵的阵眼就在秀水峰,所以有人出入的话,她绝对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哪怕她没有听到白杨和列莺的对话,但看到白杨急匆匆的下山,她一想也能想明白他这么急着跑出去是做什么去了。正如列莺分析得那样,她根本没把六耳猕猴从白虎岭学的东西看在眼里,自然也无所谓追不追回,同样,她也不看好白杨能抓到六耳猕猴,所以知道白杨下山的目的之后,她忍不住摇了摇头,就把这事丢到脑后,开始给杨戬写回信去了。
在她转移注意力,把斩断因果的心思放到杨戬身上时,幽冥界收到她搪塞他的言语的蚩尤坐在忘川河畔,彼岸花花海中,抱着罗盘,望着远方出神。
忘川河六道轮回边上,同样知道冥蝶带回的信草传的祝蓁蓁的话的孟婆煮好孟婆汤之后,看着在那发呆的蚩尤,想了想问:“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个女修应该是退缩了,毕竟当年三界针对巫修的事虽然久远,可该知道的,还是有知道的,你我不肯告诉她原因,她未必打听不到。”
祝蓁蓁通过信草传递消息的意图被蚩尤看破。他晃了一下手中的那个能查探到卜筮人所在的罗盘,冷笑一声道:“打听得到,打听不到,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她来了这阴间,在我面前露了面,这不是她想打退堂鼓就能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