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顾宁宁的食量有些大了。
刚出生那会,她就跟小猫儿似的,胃口小的可怜。
身体也不好,整日的呆在保温室里,就偶尔地从保温室出去。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顾宁宁的身子骨强健了起来。
顾宁宁不记得很多事,只记得自己不是普通人。
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有记忆了。
也听到了医生们的对话,她不知道医生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妈妈很危险。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妈妈,就是用尾巴……咦?为什么要用尾巴?
她也不了解,只记得这样缠了一下妈妈,妈妈就好了。
呼吸就顺畅起来。
妈妈就睁开了眼睛,听医生说血压也上来了,心跳也起来了。
她就被护士阿姨抱到了爸爸的怀里。
那个下巴上全是胡渣的男人,就是她的爸爸啊。
爸爸看着好憔悴,但是依然掩不去他的英俊。
就算在她前世里见惯了俊男美女,爸爸也是帅的。
为什么要说前世?顾宁宁也不知道啦,她就是有这样的记忆,却又不是很清晰的记忆。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跟她说,要护好这一世的父母。
护住爸爸妈妈,改变他们的命运。
她刚出生的时候,这个声音就在脑海里了,直到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更清晰了。
顾宁宁不知道那个在她耳边不停说着话的男人是谁,只知道她应该叫他天道爸爸。
顾宁宁打了个饱隔,睁开眼睛。
就见到医生正在给她妈妈检查身体。
爸爸却不在。
弯着脑袋努力地想想,还是想不起来,爸爸去哪了。
一定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走的。
顾宁宁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
爸爸会给她喂好喝的奶奶,妈妈会温柔地抱她,给她唱摇篮曲。
“宁同志,你贫血的厉害,还是需要加强营养的补充,还是需要有母乳喂养,孩子才能够更健壮。”
宁芝又何尝不知道?
自己的身体实在太差了,不只是因为这次早产的原因,也是她前面的十几二十年,身体亏空得太厉害。
也就是这两年,她嫁给了范明华,虽然范家也一样苛待她,但是丈夫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带她吃好吃的。
身上这才长了点肉。
医生又道:“身上的伤口,倒是恢复得很快,按现在的恢复速度,过几天就能够出院了。”
宁芝连连点头,她也知道自己术后恢复得好。
身体亏空,这需要慢慢调养,这急不得。
母乳的事,丈夫那边也在帮她调养。
每天一条鱼的鱼汤,还有鸡汤。
鱼是他从黑市买来的,鸡是从农家收的。
去供销社要凭票,家里的票全部给换成了奶粉票和红糖票,其他的关于粮票肉票之类,只留一点点。
却也不够用,所以只能冒险去黑市买,去农家收。
好在现在行情比以前好了,黑市的管理也没有以前那么严了。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大家都一样,谁都需要东西,在国营店里买不到,就只能去私下买。
黑市虽然不被允许,却又是个公开的秘密。
就连那些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吃公粮的,也都偷偷去呢。
这段时间的补下来,宁芝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多了。
这几天她有感觉自己胸部胀胀的,应该快涨奶了。
顾宁宁没有再睡过去,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偶尔还往嘴里塞。
听着医生跟妈妈说的话,她有些听懂,有些又听不懂。
但有一点,她是听懂了,那就是妈妈的身体不好。
妈妈因为怀她,被人推了一下,摔在地上,就早产了。
很危急,是医生开刀在妈妈肚子上划了一刀,把她剖出来的。
这几天,她清醒的时候,听爸爸妈妈唠嗑的时候说的。
那个坏人,还有可能会来找妈妈。
顾宁宁小嘴儿一抿,那个坏人如果敢来,她就吐他们一嘴的水。
将他们淹了算了。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顾宁宁咯咯地笑着。
这笑声就引起了宁芝的注意,就看到女儿在那里玩手,就把她抱了起来。
顾宁宁就势,将手圈上了妈妈的脖子。
手不够长,最后只能攀上了妈妈的胸,玩着上面的钮扣。
饱满的胸部里,全是她的口粮,她知道的。
嗯,她想喝奶奶。
小手儿一点一点地,点在了妈妈的胸部上。
还有她的身体。
宁芝抱着女儿,轻轻地给她拍嗝。
见到女儿脸上轻轻的笑容,宁芝的心里就跟泡了暖洋洋的春水一样,全是爱意。
自她懂事起,家里就因为成分问题遭了难。
母亲带着她和大哥,生活得很辛苦。
后来母亲再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终于病倒了,最后也去了。
这压力,继而就压在了大哥身上。
后来嫂子嫁进来,家里的子侄多了起来,这份压力就更大了。
她高中毕业之后,就遇上了那场运动,她就自请下乡。
乡下没什么人轻视她,也没有人动不动就把她拉出去□□一番。
特别是她和丈夫结婚后,这种日子,更是被丈夫杜绝在外。
姜泰坝的社员们,都是可爱的村民,他们极朴素。虽然各家也有家长理短,但大方向上都不会错。
主要是大队的干部好。
孩子的出生,更是给她的心里注入了一汪的春水。
她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满足过。
哪怕拿她的健康去换,她也愿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心情好了,身体就好了。
她就觉得,身体突然就暖和了起来,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有过,就是在她刚刚生孩子那会,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
顾宁宁终于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
望向妈妈,张嘴“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看着挺可乐,显示她心情十分的好。
宁芝自然也不知道女儿的婴语,她低头望向女儿,拿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孩子的头顶,轻声道:“宁宁是不是想爸爸了啊?”
爸爸?
顾宁宁转了转头,似在寻找爸爸。
宁芝道:“爸爸啊,去市里开会了,等回来了,就给宁宁买好吃的。”
好吃的!
顾宁宁馋得直流口水,想吃。
宁芝:“你现在还不能吃,等到再长大些。”
顾宁宁将嘴一扁,不能吃啊。
那什么时候能吃?
她隐约记得,有很多好吃的,那味道能让人口齿生津。
想不出来是什么,但那味道却一直记着。
有甜,有咸的,还有辣的。
她又“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双手绞着,甚至还往嘴里塞。
口水不停地往下流。
宁芝却笑着,替女儿擦去了嘴角的口水。
说到丈夫,她也想明华了。
……
这会的范明华,已经随着县里的车,到了市里了。
这次能够来市里,也是机会。
说来也巧,这次去市里开会,也就是就这次旱情问题,展开的讨论。
作为这次旱情的领头军,怎么能够少得了范明华呢?
范明华觉得,这一个月,一件件好事,都凑在了一起。
他这边从范家分了出来,又有了工作。
妻子那边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孩子也一天天强壮起来。
如果不是他不放心,妻子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不,他这几天要来市里开会,他就更不放心了,干脆先不出院。
也就是钱的问题,钱没了可以再赚,妻子的身体那是千金换不来的。
他们被安排在了国营旅社,拿了介绍信,就去开了两间房间。
他们人多,两人一间,也是住了两个房间。
范明华和刘干事一个房间,两人除了和大家一起去吃了饭,就一起出去逛街了。
在这里,逛街也不是女人专有的,男人们同样也喜欢逛。
特别是范明华和朱干事。一个是想给老婆孩子买东西,另一个口袋里的钱没那么多,但依然跟着一起出去。有时候看到好的,咬咬牙,还是拿了票和钱。
范明华要买的东西比较多。
宝宝暂时吃不了其他东西,只能喝奶,所以在吃上面,他就决定等宝宝能够吃辅食的时候,再买些添上。
所以他给宝宝买的,主要还是穿的还是玩的上面。穿的话,宝宝皮肤嫩,只能买细棉的,布票他倒有,但不是特别多,他到时候看情况买。
还有就是玩的玩具,这个也不好买,还待观察。
还有就是给宁芝买的,那可就多了,主要还是营养品。
宁芝的身体太不好,贫血严重,在顺县并没有好的补血剂,他只能来市里碰碰运气。
如果有,无论多难,他都要想办法买来。
范明华和姜有粮,就进了市里最大的那个供销社。
那里的东西,品种多,玲琅满目的。
接着,范明华眼睛一亮,他的视线盯上了货架上的一个罐装物,久久移不开视线。
“旅长,你在看什么?”不远处,一个青年人,用手臂轻轻地碰了一下旁边的另一个青年。
两人都穿着军装,全都是四个口袋。
一看就是干部。
看供锁社营业员那热情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这两人级别只怕不低。
那个被叫作“旅长”的年轻军官回过神,收回了视线,道:“没什么。”
将心里的疑虑收起,他道:“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听说你想认识我?你让作者把我放出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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