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黎笙都想不通,这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要带她走?
“走你个头!”她烧的快说不出话,这话是从齿间挤出来的,但还是完整地只被陆霆西一个人听清了。
男人清峻冷漠的脸上瞬间扬起不咸不淡的笑,浅到几乎看不清晰。更甚,在他这种冷心冷肺的人脸上有这种笑,真是比恐怖片还恐怖。
刷新了黎笙对他的刻板印象。
黎笙想甩开他的手,但比起甩开,她踉跄的整个人软在他怀里才更让她觉得致命。
嘴上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要死。
整场全是她的朋友,以高泽信为首,无不难以置信地在硬逼着自己接受对外几乎都传性冷淡的黎大小姐,黎笙,现在会这么热情地一眼相中这个保镖,甚有柔弱地投怀送抱的走向。
太......诡异了......
但高泽信还是警惕问:“笙姐,你真确定这保镖了啊?”
那可是陆霆西,谣传的黎笙情窦初开的青梅竹马,今天这竹马是怎么蓦然出现他们这局上的不说,还和黎笙走到这么眉来眼去的一步,任谁看,这也很搞人心态吧。
但不等高泽信确定黎笙的想法,陆霆西就直接拦腰将她打横抱起,轻而易举到,一向冷进骨子的傲女人设,这会儿在陆霆西炙热的怀抱里,也成了柔软温顺的猫咪。
没人挖掘出黎笙此刻的狼狈。
只个个都敏锐嗅到了高大的男人,无形都有撒娇意味的女人,他们浑然天成的般配。
陆霆西神色淡漠地环视了他们一圈,很有领地炫耀意味的目光,低沉的嗓音愈显矜漠冷冽:“今天打扰了你们的接风宴,抱歉,但很感谢你们照顾笙笙,今天的酒水玩乐一律我负责,那暂时就不打扰了。”
说完,冷漠颔首,转身离开。
高泽信打头的一帮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都震惊难以消化地听着刚才的话,接受着短短几分钟,这么戏剧化的发展。
“等等......刚才,陆霆西最后两句说什么?”高泽信深呼吸地看向旁边的男人。
旁边男人强忍着惊惧:“笙笙——”
“艹!”高泽信忍不住了,“别说了!就当我没听到!继续喝酒!”
“喝酒喝酒!”大家都惶然地强逼着自己重新融入今晚所谓的这个局。
却不知,陆霆西抱着黎笙往外走的短短几十秒,黎笙已经从下意识的抗拒到知道自己随时都容易出事而选择自保般的把整个身体都没入陆霆西的怀抱。
身上有他秘书走来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
黎笙紧闭着双眼,陆霆西却突然在走到会所大堂时,步伐停下了。
黎笙整个人都僵硬了,她浑身滚烫,像烙铁炙烧,不敢动,只能嘶哑着嗓音低声说:“快走......”
陆霆西垂眸,看着女人绯红艳丽的面颊,他很轻地勾了下唇,戏谑般的弧度,他低声问她:“就这么走了,确定不会后悔?”
“什么?”黎笙难耐地睁眼,她薄色的瞳孔已经全是坚忍熬出的雾气。
浓雾,柔水似情。
陆霆西自己的身体也微微僵硬了一瞬。
但很快,喻权和苏净芝在包厢里的对话就顺着陆霆西的手机,传到了黎笙耳朵里。
“怎么办?要是真像黎笙说的那样,你既要赔钱又和她断了关系,你家是不是不会放过你?”
“你觉得我会让她得逞?”
“什么意思啊?”
“要不是她同意她家回来就会听话结婚,黎家怎么会肯放她回国?”
“你的意思是——”
“她顶多威胁威胁我,只要我钱给够了,黎家自然会逼她和我结婚......”
......
后面不堪入耳的话太多,黎笙越听,越觉得本就敏感的神经被刺激。
秘书询问陆霆西怎么处理,陆霆西只有看着身边不适到紧闭着眼的黎笙,毫无温度的一句:“等明天黎、喻两家长辈都睡清醒了,把这所有录音全都送到他们面前。”
秘书:“是。”
已经抵达酒店,黎笙回国就办理入住的酒店,陆霆西现在就是把她往她的房间送。
但越是看着正常的走向,黎笙心里越是觉得痒。
尽管刚才在车上,这男人已经喂她吃了其他缓解压制的药。
但心里还是痒,燥热到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痒,意识也渐渐变得不清。
很清脆的一声,酒店门开,门卡插进,灯亮起。
进门,陆霆西就闻到了这个套房还微微残存的女香,瑰艳到隐约还留存在黎笙身上的香水尾调,勾人般的,陆霆西把黎笙放到床上。
却在他要起身的刹那,黎笙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
陆霆西身体又沉下,伴着终陷动容的目光,他呼吸微滞地喉结上下微滚,“黎笙。”
女人紧紧地勾住他,呼吸暧昧的沉缓,有一个没一下地扫过他同样敏感的眉眼、唇瓣、耳廓,快要分不清今晚的猎物是谁。
但陆霆西闭了闭眼,脑子还清醒地一把把她扯起,同时起身,把她往浴室的方向带。
中途,黎笙还情不自禁地和陆霆西撒娇,是娇软的:“难受......”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爱意满怀的温热慰藉,陆霆西身体是烫的,也是黎笙这时候需要的。不过,都没等到黎笙的唇落在他的脖颈,猛的一下,黎笙就感觉透心凉几近刺骨的冰冷从头浇下。
“啊!”她惊声地尖叫。
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热也开始慢慢被发酵的药物消解。
陆霆西的衬衫是黑色的,但隐约,依旧能看到上面的红唇印。
男人的呼吸也是微促的,似乎仅仅刚才那微妙的几分钟,就让他状态少了平时太多的沉稳。他的瞳孔漆黑,也因为眼前女人娇艳的模样而更深了几分。
但很快,黎笙就被陆霆西久别重逢送她的这兜头冷水浇熄了最后那点儿羞耻的火光。
“陆霆西!”女人疲惫却依旧挡不住冲天的怒气。
她就像是狼狈的花猫,身上的衣物完好,但就是她全身都是湿的,而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么矜贵,仿若不可沾染的高岭之花。
黎笙的意识勉强回了几分,眼前的男人也变回了从前对她的淡然:“大小姐,你醒了?”
他说这话时,桀骜不拘的玩味,高挑的身型,几乎挡住能照到黎笙身上的所有温暖光源。
她被他的影子兜头罩住,不禁更觉得冷。
外边是深冬,套房里却开够了空调,还有地暖,陆霆西就是笃定了黎笙不可能真觉得冷。
但就是他们这种对外藕断丝连,实际冤家路窄的关系,黎笙咬着红唇,以往的美艳大小姐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现在似乎并不适合用来叙旧。”陆霆西的目光淡淡扫过黎笙身上被他浇的潮湿的衣领,隐约间,好似里边的内衬都是透的。
没再逾越,陆霆西冷淡收回目光,“喻权给你下的药就那么点儿,解药给你吃了,估计没什么事儿了,自己冲个热水澡休息。”
说完,人刚要转身,手腕就被黎笙从后突然拉住了。
女人娇柔的姿态不变,脸颊边似乎还有几分暂未褪去的绯红,是欲念的流连。
她柔柔地说:“我自己洗不动......”
“还想我陪你洗鸳鸯浴?”陆霆西戏谑地深了目光,话里全是痞气。
下一秒,黎笙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开始脱衣服。
像是又被冲醒了大脑,“砰”的一声,浴室门狠狠被甩上。
“......”黎笙大口地急促呼吸。
而另一边,是陆霆西被黎笙甩出了门。
......
两个小时后,黎笙终于找回了理智,冲完热水澡,彻底收拾好自己,换了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往外走。
本以为陆霆西早就走了,但走出去了才发现高大的落地窗边,被霓虹照亮的男人身影,修长挺拔,还是冷峻刚毅的熟悉感。
闻声,陆霆西转身,撞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他也表情淡淡的黎笙。
墙上时钟,这一刻,凌晨两点。
“你怎么还没走?”女人身上是药后娇气的不满,但很明显,还有她硬凹出的对外的恶女形象。
恶女?
陆霆西心里细细地揣摩着大家对黎笙的这个描述,再对上黎笙这一秒明显针对他的眼神,陆霆西唇边还是慢慢噙了笑:“大小姐这是过了河就想拆桥,还是想和我玩农夫与蛇的游戏?”
什么过河拆桥,农夫与蛇的。
黎笙没好脸色,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有事说事,少扯这些没用的,你到底干什么来的?”
毕竟不出意外,陆霆西不还应该在海外打拳击比赛吗?
他回来到底干什么的?听说这次把他海外自己的产业都带回来的。
就算他不继承陆家的产业,也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告诉当年赶他出去的陆家人,他回来了吧,黎笙寻思,她都没他那么嚣张。
但男人只是走到她面前,颀长的身型,此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和喻权现在什么情况?”
哪有人一上来就这么问人私人问题的!
不讲武德!没有礼貌!
这是今晚黎笙第二次觉得陆霆西没礼貌了!
回话自然回的冷漠:“我和那小拖油瓶关你什么事!”
“你那小拖油瓶准备坑你和他结婚,”陆霆西淡淡凝着她,突然喊她名字,“黎笙。”
黎笙猛的抖了下,莫名其妙坐直了腰板,“喊我干什么!”
她今晚怎么碰上他就总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陆霆西嗓音温淡:“和我结婚,我给你他这辈子都给不了你的自由。”
黎笙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抬头,“你说什么?”
“我需要你出现在我的户口本上。”
窗外霓虹静滞,婆娑树影慢慢摇曳,黯淡的一切像在瞬间被他的这句话点亮。
黎笙难以消化地说:“陆霆西,我看你是吃错药了吧。”
“两年前是你和我说你也不愿意结婚,我才逃婚断了两家念想的,你现在又要我配合你结婚,结什么婚?无爱婚姻吗?”
空气微妙地随着这句话而紧绷。
陆霆西眼眸尽深地看着她,“你是觉得你和那小拖油瓶结婚了,婚姻就有爱了?”
“......”黎笙被他噎住,“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他结婚了?”
“那你怎么就不能和我结婚了?”太冠冕堂皇了,陆霆西还能游刃有余地问她,“怕会爱上我?”
“......”黎笙瞪大眼,“怎么可能!”
男人脸上浮现起拿捏笃定的笑,这次换他运筹帷幄,“那你怕什么?”
他蓦然弯下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伸手,修长的指腹轻慢地扣住她的下巴,抬起。
“还是说——”他慢慢摩挲着她的肌肤,轻笑。
“你怕我会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