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姐姐,羊奶是个好东西,咱们这边人喝不惯是因为膻味重,就像现在,煮羊奶的时候扔点槐花。”苏婉收手站起身。
拿着碗柜上的小陶罐笑,“核桃芝麻磨粉,红枣切碎,煮羊奶的时候加点,再加点糖或蜂蜜,想想都很好喝。”
魏小妹眼睛明亮,是呀,人们喝不惯羊奶就是膻味重,如果添加东西遮住膻味······
“婉婉,谢谢你!”
见柱子抱着河漏床乖巧地跟在魏小妹身边,苏婉挠了挠脸,将魏小妹拉到一边询问,“魏姐姐,你跟柱子哥圆房了?”
还以为要说什么重要事情,魏小妹一脸郑重,结果,看到头才到自己胸前的人,脸颊爆红,耳廓红的透光,“瞎打听什么?”
“我可是为了魏姐姐你好,太早圆房对两人都不好,而且生孩子是过鬼门关,身体养好了才好生养。”苏婉也是脸色薄红,她不是害羞,是尴尬,毕竟,现在是个八岁的小豆丁,说这话,很是······
魏小妹秃撸了一把苏婉的头发,“谢妹妹为姐姐着想,只是这话出去别乱说,我跟柱子还要等好几年呢!”
临出院门时,魏小妹说了一回小羊的喂养,方才拉着柱子离开苏婉家。
走在村道上,阳光微微刺眼,魏小妹笑着叮嘱道:“抱紧了,小心掉下来砸脚。”
苏柱儿咧嘴一笑,将夹在胳膊下的河漏床紧了紧,一手拉住魏小妹的袖子。
魏小妹回头,见人还站在门口,挥挥手。
长长的土黄色村道表面泛光,那是经年累月被鞋底打磨出的岁月痕迹,蜿蜒逶迤,消失在土墙夹缝后。
路上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红一黑,在正午阳光下,好像要走出岁月长河,又像迈入时光隧道,渐行渐远,如天地蜉蝣,沧海一粟!
下午,夕阳挂在山头上半露圆脸,余晖尽洒,皆是不舍。
苏长青、张氏从山地回来,远远就见小儿子小女儿牵着一只小羊在路边吃草。
同行人笑道:“安儿杏儿乖啊,下学还知道放羊。”
杏儿已经看见人飞奔过来,“爹,娘,咱家有小羊了。”
“给柱子哥付钱没,就成咱家的了?”苏长青笑问女儿。
杏儿皱着脸,“我跟二哥就是等爹你回来的,给,给柱子哥家钱。”跑上前牵住爹的手,仰头道:“还要买羊奶,煮好喝的羊奶给爷爷奶奶喝。”
末了,重重点着头,“对身体好!”
声音脆生生,头上的羊角辫随着点头一摇一晃,很是可爱。
旁边的人看得眼热,故意逗道:“给叔喝不喝,明儿叔去你家喝羊奶好不好?”
杏儿脸更皱了,嘟着嘴不说话,牵着羊赶上来的安儿大声道:“叔也想喝羊奶吗,柱子哥家有,我家也是从柱子哥家买的,煮了放点核桃粉,可好喝了!”
一路同行下山的人被安儿逗笑,纷纷调侃是个机灵鬼,那最先说话的倒是更来了逗趣的兴致,
“安儿喝过啊,真这么好喝?那叔伯们这会儿就去你家尝尝。”
“我,我家没有,我没喝过,等我爹从柱子哥家买了羊奶才,才能煮。”
脆生生的小儿嗓音稚嫩,再看仰头认真执着的娇态,众人纷纷大笑,劳累一天的疲态被清风拂走。
“哈哈哈哈······”
“长青,安儿可要好好供着读书啊,这聪明劲儿······”
“安儿,跟伯伯回家,伯伯家有榛子,香得很!”
······
苏婉见龙凤胎抬着小羊进门,无语道:“你俩干脆跟羊住一起得了。”
初离母羊的小羊羔正是焦躁不安的时候,蹦蹦跳跳还喜欢用头顶人,杏儿安儿中午吃完饭就再没去学堂,一直跟羊玩。
知道她要买羊奶,兴冲冲解开绳子牵着小羊去山脚下等爹娘,美曰其名:放羊,让小羊吃饱肚子快快长大产奶。
生怕嘴馋想吃羊奶做的吃食的小心思被别人知道!
晚饭是番麦糁子粥,凉拌的荞麦河漏,还有韭菜豆腐包。
梨花解释道:“魏姐姐送的河漏,爹,你吃完去柱子哥家一趟,小羊是魏姐姐送给杏儿安儿玩的,咱家哪能白白收一只母羊。”
张氏将小儿子抱上凳子,说道:“先吃饭,吃完我去一趟,让你爹躺躺,抻抻腰。”
“还有羊奶,还要买羊奶。”坐在椅凳子上的杏儿挥舞胳膊,“买这么多,二姐要煮好喝的羊奶,天热了还做凉凉甜甜的奶糕。”
正在擦手的苏婉:······她哪有说奶糕?
“爹,小羊就按市价给钱,羊奶看魏姐姐怎么算,咱家从明天起,早饭就是羊奶配菜和馍。羊奶喝着对身体好。”
“还有爷奶,你看买多少合适,以后下午不忙了我去取,如果忙的话让柱子哥送家来。”
用羊奶做糕点,那肯定得卖方子,太招人眼了,苏婉打算自家做不太复杂的吃,主要是将煮羊奶去膻味的方法透露出去,村里老人多,小孩也多,煮的羊奶好喝了喝得人自然多,魏小妹家的羊奶就不愁卖。
苏长青跑了一回苏种林家,带回了大半桶鲜奶。
木桶不是挑水的大木桶,但也不小,苏婉找来木盆装满水,将木桶放进去。
现在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用凉水冰着更保鲜,要是有井,掉在井里最好。
第二日,苏婉起了个大早,馏包子,炒了个韭菜鸡蛋,最后将羊奶煮上。
煮羊奶时,扔了一把盛放的槐花,将连夜捣的核桃碎红枣碎、早先的芝麻粉都放进去,加了两大勺黄糖。
杏儿要踮脚看,梨花抱起她,见到锅里黑乎乎的羊奶,瞬间扭头,“我不要喝。”
因为做得急,核桃的薄皮没去,看着卖相却是不咋好。
苏婉笑道:“别看不好看,是好喝的,二姐做吃食,什么时候难吃过。”
安儿点头,咽着口水催促,“二姐,好了没,杏儿不喝我喝。”
煮羊奶卖相不好,但味道着实不赖,苏婉心下感慨,又是核桃芝麻,又是红枣白糖,不好喝才怪。
隔壁,老爷子看到丑不拉几的羊奶皱眉,李氏劝道:“多少喝点,长青买的多,不喝浪费了。”
“他怎么也长了个吃心!”
这话,李氏不爱听,儿子孝顺在老爷子这里落了个吃心,吹了吹羊奶咋了一口,淡淡道:“杏儿安儿一会儿来问,我就说你喝了。”
老爷子心里一梗,隔壁时常来送吃的,也不知杏儿安儿是个什么毛病,有新吃食总会要问一嘴好吃吗?哪里好吃?怎么个好吃法?
但凡说不好吃,或者说不上来,两人就泪眼汪汪,“二姐辛辛苦苦做的吃食最好吃,怎么能糟蹋二姐心意”的眼神盯着人,两个汤圆团子一样的小孙子,他哪里忍心惹两人哭。
肯定是那糟心五孙女的主意,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难缠?
苏志栋休沐回家时,一进门就与拴在柳树下的小羊羔来了个深情对视。
看着地上的羊粪,他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二妹回来了?
婉婉怎么可能让羊这么大刺啦啦拴在前院,还满地羊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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