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顾琬带出的一片血迹,黑塔没有任何的动作。
回到现实后,身体里自带的力量将一切伤口复原,一个清洁术就能清理一切脏污。
黑塔拿着智脑,期待着她这次的感受。
顾琬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思考着开口道:“我感觉我什么都没改变,当时我做出的决定似乎已经是一个最优解。”
“这很正常,”黑塔冷静的答道,“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那所有的叶子都要乱套了。”
顾琬叹了口气,“我甚至觉得谜团越来越多了,我找遍了上下层区,也没有找到桑博,那我是怎么托付给他的。”
光脑发出滴滴的响声,黑塔打开有关模拟宇宙的程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敏锐的星神看过来,黑塔在光脑上操作了几下,像是放弃了一般将其放下。
她的面色有些不虞,“我没办法控制你倒退的时间线了,就像被什么东西遮挡了,我没办法看清。”
不等顾琬说些什么,黑塔又笑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跃跃欲试,像是见到了什么让人感到新奇的事物一般。
“不过这样才算有点挑战性。”
——
再一次走进模拟宇宙,按照顺序,这回应该是仙舟。
与上一回不同的是,这里是玉阙仙舟,而就在正上方,有着一颗巨大的星球。
顾琬毫不犹豫的拔出青霜,自人群中飞出,将计都蜃楼引爆。
作为神明,她不需要一个个洞天的去布置所谓的防御法阵,只需分出一点心神,便能将整个玉阙保护起来。
她下来后,观察了一下几人的神情——熟悉中带着惊讶。
镜流似乎认出了她,对她的行为仿佛也早已习惯了一样。
战事结束后,玉阙与五人似乎早有默契一般,并未问她什么。
顾琬只觉得心里沉颠颠的。她来到了这个时间线,便无法去减轻饮月之乱的损失和白珩的身死。
她送给了白珩一枚特别的鳞片,孤身来到鳞渊境,见到了熟悉的记号与阵法。
金色的光团似乎感受到熟人的到来,飞到她的手心,用自己圆润的部位蹭着。
顾琬猜想,下一次应当是在阿基维利陨落之前了。
办妥一切后,她放下了心里的沉重,与这个世界的云上五骁相处起来。
直到一次酒后,她才知道,原来这几人除了镜流外基本都跟她不熟,但是从小都会听她的故事,幻想着有一天太阴司命能够降临,说一次“此子必有大才”。
唯一一个说有大才的现在已经是星神了。
顾琬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选择忽略这个话题。
如同度假一般的结束了一年的时间,顾琬回到了现实世界。
刚刚走出来,就见到了黑塔揶揄的眼神。
“什么都没套出来。”
“这才哪到哪,仙舟即便再怎么庞大,在宇宙的尺度下也不够看的,”黑塔安慰她,“后面还有更多的再等着呢。”
“时间的跳跃,恐怕会越来越大,”顾琬凝眉,“如此长久的时间下,一点改变也很容易被掰正。”
黑塔:“你才成神多久,连克里珀的零头都没有,当然感觉不出来。”
她拿起智脑操作了几下,告诉了顾琬一个消息,“雅利洛那边的时间线你大概是参与不进去了。”
顾琬:“所以桑博…这八成跟阿哈有关了。”
“我估计也是这样,除了欢愉的令使,还有哪个星神有这种癖好,”黑塔看了看时间,“你需要休息吗?这位星神大人。”
“不用。”
——
这是一座对于顾琬来说全然陌生的仙舟,只有街上四散逃离的行人和远处的巨星。
苍城,这座仙舟叫做苍城。
她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这一颗活化星球。
当镜流赶回苍城时,便收到了噬界罗喉被击破的消息,但苍城没有任何损伤。
这无疑是个绝对的好消息。抛开那些因为混乱而丧命的人之外,几乎没有其余的损伤。以往面对这种活化星球的势力可没有这么好的结果,不被吞噬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镜流望着从天空跳下的陌生少女,她不是自己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今日却救了所有人。
一名剑客,总是对剑有着别样的敏锐。镜流看向了她手中的剑,碧色的剑身带着无形的寒气,衬着少女的面庞也冷艳了不少。
若不是时机不对,镜流很想与她比上一场。那名少女主动向她走来,无言相对,却也明白了对方的心中所想。
两人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镜流处理完苍城上的事务后,在最为繁华的街巷中见到了她。
头上带着摊上买的狐耳发箍,耳边带着一只山茶花发饰,穿着一身碧青色的改良仙舟衣裙,手里拿着琼实鸟串,见到镜流后露出了笑容。
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罗浮剑首颇有兴致的陪着她在大街小巷闲逛,尝尽了苍城上的各色美食。
顾琬来到这个世界之时,苍城早已被吞噬,罗浮的金人巷也有苍城遗民开着的美食小摊。她发现之后,带着镜流来吃,却也触动了对方的伤心事。
当时镜流的眼中虽无泪珠,但顾琬却能读出她的伤心之意。
那一日,镜流难得话多,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就以手上的板栗饼举例,絮絮叨叨地说了自己小时候练剑时家里长辈以此为奖励的事情。
也是那一日,顾琬见到了镜流掩藏在冰封外表下的一点暖流。
今日在街巷中,不仅吃了板栗饼,还吃了极为考验手艺的芋泥饼。
纵然是镜流这般看似冷漠的人,在吃到许久未曾尝过的食物时,也会露出一抹微笑。
罗浮剑首素有月下美人之称,称她清冷,也赞叹她对剑道的忠诚。
要顾琬看来,这剑首一笑,比得上帝弓那般的绝色了。
镜流正观赏着顾琬发侧的山茶花发饰。旁人爱用昙花来赞美她,可镜流今日却觉得,山茶花或许会比昙花美上许多。
山茶朝露之美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如同久别重逢的旧友一般,兴致勃勃的交流了一路。
镜流从未见过与自己这样契合的友人,她在一瞬间生出了永远与她在一起的想法。
可这是一件无望的事情。镜流是罗浮的剑首,她的职责是卫庇仙舟,而顾琬一看便不是常人,且看她的心性,也不是会被一个地方困住的人。
镜流也只能珍惜这一年的时光。她不知道该感谢长生种带来的时间优势,即便停留在苍城一年,对于仙舟也不过是一瞬,可这对于镜流的一生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瞬呢。
在分母的不断稀释之下,一年的回忆就像一个易碎的泡沫,愈发膨胀,也愈发脆弱。
苍城恢复了从前的热闹,但街巷中再也没有能与她同游的那个人。
昙花只在夜晚的一瞬间开房,苍城的一年也像昙花的盛开一般转瞬即逝。
世人大多愿以昙花来形容这位剑首,但她的心上,却开满了白色的山茶。
——
空间站内,黑塔正与顾琬交谈着。
“时间线的定位好像都别有用意,从你拿到的文本来看,几乎都是一些事关生物存亡的大事。”黑塔看着几个时间线的资料,得出了结论。
顾琬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赞同的点点头,“我最初就是为了减少伤亡而成神的,这也不算奇怪。”
“你知道自己会成神?”黑塔那张人偶的面庞有些兴奋了起来。
然而面前的人却摇摇头,否定了她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活得差不多了而已。”
顾琬撑着下巴,不知道看向何处,“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我在另一个世界应该算得上短生种,平均寿命六七十的样子,五六百年对我来讲其实已经够久了。”
“而且你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够多了,对吧。”黑塔颇为肯定的说道。
面前的星神笑而不语。
走进熟悉的光圈,这一回的地点是罗浮。
顾琬看着街上还不算发达的街道,默默的感受了一下洞天的数量,将时间大约锁定。
她望向远处的建木。这个时候的建木较以后还要高大许多,但也能够压制,大概是在持明还未用鳞渊境镇压建木的时期。
街上的行人谈论着新一次的征战胜利,偶尔夹杂着几个有关持明族的讨论。
持明,是不朽星神的后代。作为新的不朽,受过龙祖恩惠的她,或许可以用一种方式将这种看起来单方面的付出变成等价交换。
顺着指引的方向来到鳞渊境,顾琬见到了吵吵嚷嚷的持明族。
用鳞渊境镇压建木的决定,肯定要先告知龙师。
雨别大概觉得告知一下即可,但对于龙师们来说,这便是对他们权力的侵犯与蔑视。
除了一个名为溸湍的龙师外,其余的龙师包括大量持明族人都对这个决定持反对的态度。
大概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历史事件的缘故,顾琬隐蔽了身形,在一旁看着雨别与龙师们唇枪舌战。
总之,雨别的意思很明确,能带走鳞渊境的只有我,你们反对也没用。
这可把龙师气个半死,顾琬在一旁也笑了出来。
雨别有些奇怪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跟龙师“商讨”起来。龙师除了接受现实,跟仙舟讲讲条件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待龙师走后,雨别转身便看到了一个人影。感受到人影上的气息后,他的瞳孔微微伸缩,熟悉的力量让他有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雨别有心想要去看清这个人影,对方却只留下了一句司宸宫见,随后不见了踪影。
持明族愿意拿出鳞渊境去镇压建木,对罗浮而言,是个极好的消息。
他们虽有镇压建木的手段,但效果不甚明显,还需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如今只需一个鳞渊境便可解决。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双方谈判的会议之上,靠近主位的桌旁坐着一位少女。
她没有任何身份,会议室里的人却接受了她所坐的位置。
交谈之间的刀光剑影似乎也与她无关,她就像会议中的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一切。
直到一切结束,那名司舵看向她,仿佛在等待什么指示一般。
顾琬依旧坐着,说出的话却让龙师坐不住的站了起来。
“我会解决持明族的生育问题,作为镇压建木的回报。”
龙师刚想反驳一些什么,却感受到了最为熟悉的力量,控制不住的想要跪下。
这是…这是不朽的力量!还是最为完整的不朽!
在场的持明中,唯一镇定的便是雨别了。他对着少女以手扶额拜见,虚空的力量将他托起来,无形的声音在他耳边诉说:“这是奖励。”
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道手记。
浩瀚无垠的星海中,半人马接收到了太卜司发来的信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罗浮。
作者有话要说:三劫我看了一下,大概就涉及其中两个,有点想搞雨别,但是时间好像不是太多。
云五有琬琬本身自来熟的情感作为起始,我写的比较略,其实是已经被攻略一半多了。
岚哥正在飞奔而来的路上,基友撺掇我让岚哥当正宫,我拒绝了。
说好结局无cp就是无cp。
要准备明晚的入v万字,昨天去看电影一个字都没写…
入v万字大概全是岚哥的主场,过后就没了(之前的时间线岚哥还没诞生。)
给琬琬约了个头像,大概就是今天描写里头的穿着了,往甜妹方向约的(一个打十个的甜妹是我的个人xp,还有体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