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我真高兴罗伯特·费尔拉斯先生是个十分孝顺的人。”玛丽安邀请埃莉诺和她一起散步,语气欢快。
埃莉诺含笑说:“确实是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孝顺是个美好的品德。”
玛丽安咯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她的笑容甜蜜迷人,很有感染力,惹得埃莉诺不由轻笑。
埃莉诺忽然说:“我想我应该感谢罗伯特·费尔拉斯先生。”
玛丽安转向埃莉诺,疑惑:“为什么?”
埃莉诺望着玛丽安,解释道:“因为他让你开怀大笑,爸爸离开我们后,你笑得比以前少了很多。”
玛丽安一愣,后一点也不矜持地大笑:“埃莉诺,笑容,我喜欢笑容,多令人快活!”曾经大笑一场对她来说只能想一想,如今她尽可以尽情欢笑。
她们都该从达什伍德先生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埃莉诺:“玛丽安,你知道我们都喜欢你的笑容。”
“我知道,埃莉诺,”玛丽安目光一顿,喜悦道,“是琼斯先生的马车,我们立刻回去。”
两人散步没有明确路线,玛丽安才发现她们不知不觉走了那么远。
玛丽安两人急着赶回去见客人,抄近路走,所以比琼斯先生的马车先一步回到庄园里。
达什伍德太太一行人站在露台等待,玛丽安埃莉诺走过去站在后面。
范妮从玛丽安两姐妹身上收回视线:“约翰,我们的客人终于抵达了。”
约翰·达什伍德与琼斯先生只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有事务要处理,约翰仍记得第一次会面,那是琼斯先生告知他一旦结婚他会从父亲手上得到一万英磅,真是令人高兴的初见,这一次的接待,却无法令他真心实意说高兴。
约翰表现得彬彬有礼,热情周到,尽管约翰有自己的律师,未来也不可能雇佣他,但琼斯先生表现得无可挑剔,互相见过面后,琼斯先生向众人介绍身边的年轻人:“这是埃里克·贝特伦先生。”然后又给埃里克介绍所有人。
玛丽安带点好奇地打量埃里克·贝特伦,人长得高大英俊,很有绅士气派,别的暂时看不出什么,但在大家互相认识后,埃里克的心神明显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只是看了几眼,玛丽安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待在琼斯先生身边和他说话。
琼斯先生四十出头,头上的毛发比玛丽安上一次见他时更为稀少,而他掉的头发没有一根是浪费的,这些年他在伦敦的事业发展得非常好,他在伦敦好地段买的琼斯府邸就是最好的证明。
琼斯先生不是家族长子,父母给他五百英磅便打发他自去当律师,可以说,遇到达什伍德先生,琼斯先生的律师事业才算是真正上了正轨,感念达什伍德先生当年的帮助和提携,琼斯先生对玛丽安一家的事很上心,事事亲力亲为,本来他可以打发人护送玛丽安一家去德比郡,但却自己坐马车过来,连伦敦的事业都先暂时放下。
琼斯先生的事业令他去过很多地方,他见识不凡,谈吐不俗,所以不仅是玛丽安,就连玛格丽特都很喜欢听琼斯先生说话,两姐妹时不时被逗笑出声,又不停追问下去。
不怪玛丽安这般好奇,虽然她有一颗用脚丈量整个地球的雄心,也不缺路费,但其实玛丽安在英国生活了十七年,去过的地方却不多,更不要说出国。
当她年纪尚小时达什伍德夫妇不可能带着女儿旅行,而达什伍德夫妇更喜欢定居在一处,而不是到处旅行,玛丽安不能用自己的喜好强硬要求别人,达什伍德夫妇也绝不可能允许她一人带着仆人外出,玛丽安随父母拜访过亲戚,算得上有过几次旅行,只是住进诺兰庄园后,旅行几乎是禁止,他们一家要陪伴老达什伍德先生,老达什伍德先生舍不得他们出门,达什伍德先生出门看顾投资工厂,也鲜少能带上她。
如今交通不便消息闭塞,玛丽安了解外面世界的途径很少,便经常阅读报纸书籍和倾听别人的旅行经历,所以,琼斯先生十分受欢迎。
范妮为了摆足欢迎客人的主人作态,特地吩咐厨娘准备精致美味的下午茶,因为厨娘库克太太厨艺太好,范妮经过达什伍德太太同意后,范妮带来的厨娘能跟着库克太太学厨艺,库克太太做甜点也很有一手,当然,都是受到玛丽安各种嘴挑练就。
英国人嗜甜如命,库克太太做的下午茶甜点理所当然获得一片赞美之声,因为尝到美味的甜点,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美了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玛丽安吃着草莓蛋糕,这个甜度刚刚好,而其他人的甜点甜度比她的要上几个层次,那对她来说太甜了,就连埃莉诺,都喜欢更甜的甜点。
“玛丽安,你很应该尝尝这些,甜度更好。”范妮看眼玛丽安。
玛丽安摇头:“不用,对我来说,甜度低一点已经足够美味。”
范妮见没推荐成功,便没有继续再劝,因为达什伍德太太同意让库克太太指导她的厨娘,范妮对待玛丽安四人的态度转好一些,目前住在同一栋房子,以后也还是亲戚,没必要撕破脸。
玛丽安一家四口也没想着做什么,以前她们和约翰一家关系疏远,偶尔有联系,未来继续维持这一段关系不难,当做是远亲来往。
“玛丽安,看。”突然,玛格丽特小声对玛丽安说。
顺着玛格丽特的指向,玛丽安看到坐在一起的埃莉诺和埃里克,这两人本来坐得不远,因为说话头靠近,乍一看之下,会以为两人关系十分亲近,但玛丽安没误会什么,他俩动作表情没什么特别,都很普通。
玛格丽特却不同意:“我第一次看到埃莉诺和一名绅士能谈这么久,我是说,年轻的绅士,难道你不觉得埃莉诺和埃里克看起来很般配吗?”
十三岁的玛格丽特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闻言,玛丽安重新打量埃莉诺和埃里克,然后不得不摇头:“玛格丽特,我承认你说的话有一部分是对的,但我实在看不出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嗯,他们都太平静了,埃莉诺平常就是这样冷静,是的,跟往常一样,而我们刚刚认识埃里克,不了解他。”
玛格丽特:“……好吧,埃莉诺确实是,她一向情绪内敛,她从不肯让我们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她一直很关心我们。”玛丽安笑道。
玛格丽特点头。
玛丽安:“埃莉诺很理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该怎么做。”
即便埃莉诺埃里克两人间真有情,玛丽安也不会干涉,感情的事外人最好不要伸手。
因为范妮约翰邀请,琼斯先生和埃里克答应留在诺兰做客,玛丽安不急着搬走,德比郡达什伍德庄园那边需要留出一些时间修整,等达什伍德处处收拾妥当,她们一家坐马车过去直接就能入住,不用多折腾。
两位男士住进诺兰庄园两天后,玛丽安和琼斯先生几乎成了忘年交,琼斯先生甚至还开玩笑说,玛丽安小姐都要把他脑子里那点知识掏空,不过,琼斯先生却是挺喜欢和玛丽安这个小友聊天。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埃莉诺和埃里克,没想到他们兴趣相投,他们这两天时常待在一起,散步,画画,阅读,他们看起来真高兴,玛丽安,或许埃莉诺好事将近。”达什伍德太太高兴地对玛丽安说。
玛丽安挑眉,往窗户外看去,正好看到埃莉诺挽着埃里克的手散步,两人说着什么,然后默契相视一笑,笑完又继续沿着路前行,两人间确实有那种外人无法插.进去的氛围。
玛丽安有点高兴有点迟疑:“或许是?但妈妈,埃莉诺和埃里克是爱情吗?我发现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但又觉得缺了什么,爱情不是热烈的吗?”
“爱情也可以是内敛的,”达什伍德太太解释,“埃莉诺情绪不外露,她擅长把感情埋在心底,埃里克真诚坦率,颇有风度,他也是个内向的不擅长表露情感的人,但这些都不影响他受到我们的喜爱,我们都很喜欢他,不是吗?”
玛丽安:“作为朋友,我喜欢他。”
达什伍德拍拍她的手笑说:“贝特伦家在德比郡,以后埃里克会来达什伍德庄园做客。”
“妈妈别忘了埃里克现在剑桥担任教授助教,他还说自己经常待在学校实验室。”玛丽安提醒她。
达什伍德太太:“他也说会时常从剑桥大学回家看望父母。”
玛丽安:“好吧,无论将来如何,埃莉诺会有一辆四轮马车接送,出行并不是困扰,只要忍受住路上的颠簸,一切都不是问题。”
“亲爱的,你依然没有放弃你的旅行计划?”达什伍德太太眼含担忧,她一点也不放心玛丽安出门旅行,而她们身边没有绅士陪同。
玛丽安:“没有,妈妈,不用担心,我不会未经你允许擅自出门。”
玛丽安非常清醒,如果是二十一世纪,她当然早就已经到处飞,但十九世纪初,她不会因为心动便立刻行动,交通不便,安全无法保障,再心动都不能随便莽。
“玛丽安,你将来会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绅士,他会愿意陪同你去看世界。”达什伍德太太岂能不知道女儿的想法,无奈,她只能这样安慰玛丽安,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
玛丽安似是开玩笑道:“妈妈,如果我将来要跟某个绅士结婚,一定是因为他和我一样热爱旅行。”
达什伍德太太噗嗤一笑。
“妈妈,他是谁?”玛丽安不经意抬头,发现埃莉诺埃里克回来了,而且两人身边多了一个年轻人。
达什伍德太太摇头:“我没见过这位绅士。”
玛丽安忽然有个猜测:“爱德华·费尔拉斯先生?”
果然,玛丽安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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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爱德华是《理智与情感》埃莉诺的官配,1996电影版是休·格兰特饰演,2008BBC版是丹·史蒂文斯饰演,这两版的男演员各有各的帅气,但原著中提到爱德华是——谈吐不出众,相貌不漂亮,但胸怀坦率,待人亲切,品德高尚,性情温柔等。总之,人挺好,但不帅,也可能小帅咳咳,大胆推测可能就是个相貌普通?的好人(勿喷,仅是作者观点,也是偏见,毕竟我确实不喜欢原著中爱德华一些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