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溪月不想死的态度太过坚决,这让年迈的鬼管家很无奈;唉,不听老人言呐;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做鬼的逍遥!
算了,这也不是吕溪月第一次拒绝他了;总有一日,他会说服她的。只是,想到厢房内,他精心为吕溪月准备的那些个自裁的工具又将继续落灰,他只能摇摇头;好在,日子还长,机会还多着呢。
只是,下一次该怎么劝吕溪月去死呢?鬼管家琢磨着,随口道:“月娘子怎么突然来城西了?”
之前,吕溪月都长居在北界的中部,那里荒凉寂静,连鬼也没有多少,是个难得适合她的地方。
城西是万鬼的聚居地,鬼气甚浓,虽说吕溪月在北界内的名声响亮,一般的鬼不会难为她,可她毕竟是凡人之身,鬼气对她损伤不小;长居此处,她很容易恶疾缠身,多有不便。
“我要出去,”吕溪月回答道。
“出去?”管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出哪儿去?”
“自然是离开北界啦,”一道颇为尖利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女鬼。
此时,女鬼已换了身雪青色的裙袍,一只木槿花簪斜斜地挂在她的发间,看起来随性又洒脱;她抱着手臂看着吕溪月,脸上没有一丝好颜色。而她的身边,呆着一个大头火柴人。
火柴人专注地望着女鬼,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拿了一朵木槿花,似是准备送出来。
“小姐,”管家开口道。
“崽崽?”吕溪月吃惊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还自己送上门了?她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可大头火柴人却扭过头,好似没看到她一般,握紧了手里的花。
吕溪月:这是?崽大不中留?
没等吕溪月说什么,女鬼就率先迈步朝她走来,大头火柴人赶紧跟在后面。
踱步到吕溪月身前,女鬼看着她,冷声道:“我就说,这平日里一年都不肯来一次的人,怎么突然主动过来了?还是在这种时候?”
“什、什么、时、时候?”大头火柴人突然插话道。
见吕溪月和女鬼都不吭声,管家解释道:“过几日是北界一年一度的大庆,也算是鬼门中人的大日子。到那时,城内会举行庆典,北界以及各地的鬼和鬼修都会赶来,届时,万鬼齐聚,鬼气盈城。”
“那、那又、又、怎么、怎么样?”火柴人不解道。
管家道:“月娘子是个凡人,且不说,她的身体无法接触那么多的鬼气;最重要的是,有许多鬼修会以人为食,到时候,鬼多眼杂,月娘子很容易碰到意外。”
“初生牛犊不怕虎呗,”女鬼语气嘲讽道:“你也不怕到时候一个不注意被那些个恶鬼给吞了?”
鬼管家也在一旁劝着:“是啊,月娘子,你毕竟是个凡人身,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或者,变成鬼,”管家提议道,“那样会安全的多。不然,纵使不是恶鬼……”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女鬼便凑近吕溪月,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好似闻到了什么绝佳的美味;她眼睛微眯,皱了皱鼻子,“好香,饿了!”
大头火柴人见了,瑟缩地抖了抖肩膀,他手里的花落到了地上;瞧他如此害怕,吕溪月赶紧伸出手,想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可他却俯下身,将木槿花捡了起来。他拿着花走到女鬼和吕溪月的中央。
“什么意思?”看着突然堵在中心,将吕溪月遮住的傀儡,女鬼挑了挑眉。
大头火柴人支支吾吾,半天没吐出一句清晰的话;他哆嗦地向女鬼伸出手,一朵已经蔫了的木槿花出现在女鬼眼前,“给,给你。”
见女鬼伸手接过他的花,火柴人继续道,“花、花香、花很香;比、比、比娘亲香!”所以,不要吃她好不好。
傻崽崽,看着这一幕,吕溪月简直要热泪盈眶了,这是什么天使崽崽啊!她激动地上前抱住大头火柴人,使劲地揉了揉他的头,“真乖!”
她“叭”地亲了口大头火柴人的额头,大头火柴人挠了挠头,呵呵地笑了笑。
随着“叭”的一声,尧白手里的茶盏顿时落到了地上,他在阁楼上瞧着这一幕,脸色铁青。果然,自己就不该多事,给他输灵力助他开口,还告诉他哪里有木槿花;呵,尧白狠狠地从桌上拿起茶壶又倒了杯茶;将这口茶猛灌下后,尧白开始反省自己为何要自作聪明;还给人做月老?人家用得着你帮忙吗?
真是个心机傀儡!尧白心道。
这边,女鬼打量着大头火柴人,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她看着大头火柴人道。
此话一出,火柴人黝□□脸上突然浮起一团红晕,害羞地跑了出去。
“真有意思,”看着大头远去地背影,女鬼盯着吕溪月道:“你真不把他给我?”
“不行,”吕溪月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这里没有灵气,他若在此处,根本活不了多久。”
女鬼嘟嘟嘴,道:“你若是肯把他给我,我可以帮你离开!”
“你别忘了,城主对你这么好,可不是想让你走的。她若是知道你要走,定不会同意的;这万一,她火气上头,一气之下把你身上的护身印记撤了,到时候,你可就真成了香饽饽了,满城的鬼都会顺着味儿来吃你的。”
“我知你本事不小,”女鬼道:“可你别忘了,这万鬼齐聚时,众鬼可就是撒开疯的玩儿,那时,他们可没多少理智可言;你若没了印记,可就真危险得很。”
“不如,你若是把那傀儡留下,我可以再给你个印记;虽不如城主,但也能抵挡大部分鬼了,如何?”
吕溪月看着越说越开心的女鬼,唇角微勾,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听到这个回答,女鬼鼓着嘴瞅着吕溪月,见她神色淡定,女鬼更气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凡人呢?比那些修士还要难缠!
阁楼上的尧白听后,握紧了茶杯,他正准备再喝一口,就看见大头火柴人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累、累死了,”大头火柴人道,接着,他一把拿过了尧白手里的茶杯,将茶水尽数吞下;许是还没解渴,他还捞过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一口将壶内的水尽数喝下。
正准备喝茶的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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