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季晖也是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真能伤了符三,他原想躲在外头不出面的,看着李婉和江有清要被抓走,心里不安稳,还是上了前。

符三拿手朝着额头上摸了一把,温热的液体立即涌了上来,怒吼一声:“还不将这小杂碎给我绑了,今儿要弄死他。”

季晖撒腿就要跑,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跑得过大人,三两下就被人压制住。

符二用着三人威胁江无漾:“你若是再敢反抗,我就打他们一顿。”

江无漾无奈只好停下手,叫人团团围住。

符三气不过,拿起一旁衙役的鞭子就要朝着季晖身上挥去:“看我不打死你。”

“我看你们谁敢!”一道呵斥声在空气中回荡,声音嘹亮带着些许威严,叫符三停下了手。

“阿姐。”季晖瞧着季知节胆子也大了,朝着抓着他的衙役手上咬了一口,衙役手一松季晖一溜烟地跑到季知节身边。

季娘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岂不是让人一锅端了,不少人为着季知节担心。

江无漾瞳孔一缩,朝着她摇头,示意她快些走,目光一动却在她身后瞧着了位气质非凡的公子。

那公子也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

“原来是季娘子回来了,正好一并带走。”符三冷眼看着她,不带着一丝感情。

季知节将季晖藏在自己身后,不禁暗叹这小子也太狠了些,再重手点儿符三的脑袋就要开花,是个学武的料子,赶明儿让江无漾教教,说不定还能成个气候。

“只怕是符大人将人带不走了。”季知节不卑不亢,就像再陈述一件小事。

符二并不将她看在眼里:“别的地方我不说,但在西平村就没有我带不走的人。”

季知节轻笑一声,转头对着身后的人浅声问着:“是这样吗,二公子?”

符二闻言立刻睁大眼,在莱州城还有谁敢唤二公子的名头,季知节让开一条道,定睛一看,不正是孟九安本人吗,符二吓得跪倒在地,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符三不认识孟九安,此时拉扯着二哥,想将他扶起来:“二哥你跪在地上作甚,将那小兔崽子抓起来,替我报仇。”

额间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光影下孟九安的神情叫人看不清楚,直觉告诉着符二,他这个官算是到头了。

符三将兄弟的手扒拉开,朝着孟九安的位置狠狠磕了几个头:“二公子,小人知道错了,还请网开一面。”

其他人这才明白季知节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尤其是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怎么出去一趟就结识了莱州郡府二公子?

符三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二哥说的是什么,半晌后也跟着二哥跪在了地上。

院内灯火微弱,月亮清冷的光照耀在大地之上,孟九安带来的人将围观的人驱散开来,这下倒是真的不敢造次。

孟九安一袭深紫色华服,就算是坐在这残破的小院里,也是雍容华贵。

季知节给他泡了个茶,她买的茶叶原是想跟郑氏做个茶敷腰的,买的不算太好,孟九安也不嫌弃,拿起杯浅抿了一口。

看着地上乌泱泱跪了一地,沉声道:“我虽不掌管州府事务,但罢免你,还是绰绰有余,此事若是被我大哥知晓,就不止罢免这么简单能了的。”

听他提起大公子,符二背上的冷汗立刻将衣服打湿,他岂能不明白,若是被大公子知晓,他的这条命也就要没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听了母亲的话,帮着老三来趟这浑水。

“多谢二公子饶命。”

符三明明挨打,此时心里却是委屈起来,他不晓得孟家的厉害,在地上坐了起来:“二公子明摆着偏袒他们家,是打动手打我在先,为何偏不能罚他,还是说二公子与这季娘子有染,故意向着他们家说话。”

这人思想龌龊,想什么都下流。

季知节只觉得他嫌命长,孟九安从鼻腔里冷哼一声,符二率先打了自己弟弟一巴掌,这好不容易结痂的地方又开始冒起血丝来:“叫你胡言乱语。”

符三不可置信,从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二哥,竟然会打自己:“你打我?”

“你再多嘴,小心我打死你。”

符三何时见过二哥这般狠恶的表情,顿时不敢再说话。

孟九安坐在院子中间,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言语平静反问着:“我又为何不能偏袒?”

对付这种无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孟九安的身份在西平村都顶上天了。

季知节忽的笑出声又立刻收敛起,这孟九安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孟九安斜眼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水又喝了一口:“若是换做我大哥,或许还能跟你将道理,但在我这儿,没有这么多道理可讲。”

随即摆摆手,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面前的人将他们拿下,孟九安又继续道:“符三罢免官职,再通知大哥一声,好好查查这锦城的大小官,连欺压百姓的事儿都做的出来,还将这莱州府放在眼里吗?”

说完,又看了眼符三道:“将他收押,抄完一百遍律法后才能放出来,其余人罚俸一年。”

身前的人领了命压着人就离开。

孟九安做完事,也不打算多待,季知节忙道:“二公子若是不嫌弃,留在这里吃个饭再走吧。”

她今儿耽误了他一整日,到了这个时间点,该是要请他吃个饭才是。

孟九安瞧着桌上的茶水,目光里深浅不明:“不了,身上还有事务,不好再耽误。”

季知节算是明白,孟九安这是嫌她的茶难喝。

孟九安语罢,目光落在了江无漾的身上:“不知季娘子与这位是何关系?”

季知节如实回答着:“这位是我表哥——江无漾。”

孟九安点头,身为孟家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江无漾的名头是谁来,站定在江无漾的面前道:“方才瞧着江兄身手不凡,可有意入我孟家?”

这是想招揽江无漾?

他话里真假不明,也不知是敌是友,江无漾身份特殊,要是他拿皇子的身份做文章,岂不是令江无漾深陷险境,可这也是江无漾目前能抓住的机会。

季知节看着江无漾没有波澜的眼,便知他心中已有打算。

听得他平静道:“多谢二公子好意,暂时不打算投靠任何人。”这也是再告诉他,自己也不会归入其他人名下。

孟九安也不意外:“如此也不好强求,若是有朝一日想通了,可以来品香阁找我。”

说完,孟九安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院子里顿时空了下来,只留下季知节买回来大大

小小十几箱东西。

江有清看着走远的身影问着季知节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季知节捡着重要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又道:“本是想着请他在村里转一圈,被人瞧见后也没人敢找我们麻烦,今儿也是他在,总算是没出什么事儿。”

想想都有些后怕。

看着人走远,贺氏才带着两个孩子出来,江晚一见着李婉就扑倒在母亲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婉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晚儿莫怕,母亲没事的。”

劝慰了半晌,江晚才停止哭泣。

今儿夜色太晚,季知节也没了做饭的心情,好在今儿回来的时候买了几个油饼子,拿出来分了分,刚好够吃。

季晖看着这满地的东西,终于是回过了神来:“阿姐,你这买的是些什么东西?”

这大包小包的,得要花不少钱。

季知节神秘兮兮地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几根冰糖葫芦,刚拿出来,江晚的抽泣声就停了下来,季婶婶手里拿着红彤彤的果子,还挺好看的。

李婉将她放在地上,季知节拿着一根给她:“喏,这就是冰糖葫芦。”

江晚轻咬了一口,一股甜味就充满了嘴里,笑嘻嘻地说着:“真甜。”

季知节一人准备了一根,最后递给江无漾的时候,他明显愣住了,迟迟不肯伸手去接,季知节说着:“拿着,手都酸了。”

江无漾这才从她手中接过来,季知节坐在凳子上,咬了一口山楂,浓郁的蜂蜜混合着山楂,酸甜可口,不禁感叹着:“生活已经够苦了,总归要有点甜才行。”

这话季晖附和的很快:“对对对,阿姐,我下次还要吃。”

“晚儿也要。”江晚听着,从母亲怀里探出个头来,跟着道。

江无漾看着手里还未动的冰糖葫芦,想要给江晚,却被季知节拦住了,点着江晚的鼻子道:“原来这个小馋猫不够吃啊。”

江晚顺势勾住季知节的脖子道:“季婶婶对晚儿真好。”

李婉纠正着江晚:“应该要叫表姑才是。”

季知节和江无漾还未成婚,用婶婶不恰当,以后被人听见怕是会误会,她今日瞧着,那二公子对季知节好像挺感兴趣,说不准以后会修成正果。

李婉瞧了江无漾一眼,这个呆子,媳妇儿都要被人抢走了。

江晚不懂表姑是什么意思,缩在季知节的怀里,重复了一遍:“婶婶。”

季知节笑道:“孩子还小,等大了自然就会了。”

李婉也只好作罢。

夜里,江无漾洗完澡,瞧着厨房的灯具还亮着,只是光圈明显比以前大了不少,推开门,果然瞧着季知节在里面收拾着东西。

大部分的东西都被她收拾在马厩里,剩下来的都是些厨房里日常用的,原本空了的厨房,被她填满,正在归整着顺手的位置。

等收拾着差不多,又见着她等着水缸的水发呆,拿着手在空中比划两下,像是在测量位置。

“这里想要怎么做。”

季知节被这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见来人是他才又将心放回肚子里。

季知节神秘一笑:“明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