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欢快活泼的歌曲,让她唱出了岁月流金的味道,霍聊听了完整的一曲结束后,才款款走过去,低声唤女儿的名字:“符粱。”
“小女顽皮,叨扰秦掌柜了。”接着,又给花时间耐心陪伴自家女儿的书肆老板三人赔礼。
田黍因她出声,才回过神来,转身进店,给东家看茶倒水,唱了一小会儿,东家该口渴了。
符粱原本听得开开心心,看到亲娘找过来,赶紧从秦东篱和卫竞之间挤进去,躲在他们身后。
“哥哥弹的琵琶,比先生弹的好听许多。”
态度很明显,就是不回家,还要换老师。
霍聊蹙眉:“不可无礼!跟为娘回家去。”
“哦哟,怎么了这是?”
一个声音撞破母女对峙,大家都看过去,是吕大夫身边的那位夫子,腰间挂着折团扇,手里握住一卷书,往过走来。
吕大夫跟秦东篱说:“高夫子听闻书肆出了一种叫笔记本的纸,提出过来看看。”
高夫子点点头:“嗯,听说适合做功课,要是好用,我打算为书院购置一批。”
霍聊趁机把女儿带到身边:“哥哥姐姐有事呢,不可再添麻烦。”
“琵琶。”符粱捏捏挎包里的启蒙课本,对卫竞依依不舍,“琵琶给哥哥。”
天色渐渐变暗,霍聊急着回家,南山巷前段时间有流氓的事她可是听说了一些的,便跟秦东篱说:“琵琶可否暂存掌柜店里,明日我再来取,期间如有损毁丢失,都算我家,不需要书肆负责,可两位先生作证。”
“也好。”秦东篱也看天色马上昏暗下来,小姑娘不太有危险的概念,大人却没有时间耐心讲道理了,她又吩咐田黍,“你送夫人和小姑娘回家去。”
田黍把水杯递给秦东篱:“好的,东家。”
霍聊心喜,看田黍也是个诚实脸,暗道这家书肆都是善良人:“多谢,明日定登门致歉。”
……
母女走后,秦东篱侧身,请吕大夫和高夫子进店:“仓库里的品种齐全,也还有没上架的新款,夫子去后院看看吧。”
高夫子开心点头:“甚好!”
笔记本用的纸张和印纸有异同,批发的价格也要比普通常用的印纸贵一个铜钱。
“有花脚的笔记本是赠品,印得不多,图个新鲜。”秦东篱将库房中新出的朴素版笔记本样品拿出来,给高夫子过眼,“这是纯格子的。”
高夫子捧在手上,就着灯笼的光线看:“为何右边空了近三尺的宽度?”
秦东篱笑说:“小孩子读书,一次理解不了太长的句子,这空格是给摘抄书本原句用的地方,后面的格子,才是要笔记,可以记一些课堂注解,不同名家的注解,以及自己的心得体会。”
此法甚妙,高夫子又讨教道:“敢问掌柜,要是一页记不下,又该如何?”
“哈哈,”秦东篱觉得这夫子多少有些古板,“记不下再往后续一页嘛,空白方框内继续将原句子抄录一遍,还能记得熟练些。”
高夫子眼前一亮:“这个……这个要得多,能便宜些不?”
“可以,单单对南山启蒙书院的报价,可以打七折,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我们得签长约,您在一年之内,只能用我自然书肆提供的笔记本,不能再与其它书肆合作;当然,自然书肆给您的七折,也包括未来会研发的所有新品,只要是笔记本分类的,一律七折,您可以买一些作为奖品,奖励优秀学生。”
高夫子很是心动,又陷入纠结中:“单是笔记本,那书本和其它用纸呢?”
“只是笔记本,”秦东篱笑说,“您要是愿意,其它我们也可以承包。”
她在库房的空地走几步,给他们展示自己闲暇时捣鼓的新排版《千字文》样品:“我们可以针对启蒙书院学生的需求,单出一套用更多留白,适合在课本上做笔记的课堂用书。”
“还有这样的?”高夫子又接过那本《千字文》样品翻阅,样品没有印全,只给了几页,字与字之间的行列间距都有变宽变大,这也导致每一页能排下来的内容变少。
秦东篱向他解释:“我也没有上过课,不知道书院教学的速度,这就是印着看看的,书院要是又更专业的指导,我可以按最低价供货,如果有第三方买卖,书肆让利三成给书院。”
书院还能这样做生意呢?!高夫子长见识了,他本来是到书肆看看笔记本的,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任务:“兹事体大,容我回去与山长商议。”
秦东篱点头,把各种她在APP里试验过的样品送了些到他手上:“好呀,拿回去好讨论,要注意这些只是样品,成品还会改进的!”
送离高夫子,吕大夫向秦东篱递过来一个盒子:“这是补气血的一截人参,品相不算好,对秦掌柜的身体却也够用,一点薄礼,还望笑纳。”
说完,他便把盒子推到秦东篱怀中,匆匆离去。
“??”秦东篱捧着被吕大夫硬塞过来的人参,呆呆愣愣看着卫竞,“吕大夫这人……能处啊!”
第二天田黍到时间去开门,门板一转,天光倾泻进来,还有一个翘首以盼的身影,朝他笑眯眯拱拱手:“早!”
田黍被他搞得有点紧张:“早,您是?”
“我是松生街王孙笔斋的王掌柜,找秦老板聊聊生意。”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准备借这东风好扬帆。
田黍领着王掌柜进来:“东家,王孙笔斋的掌柜来了。”
秦东篱正在研究活字板,抬头看见老熟人,和他打招呼:“王掌柜,吃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