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唔,只能这么叫吗?我可是让织田叫我娜塔莎了呢。”娜塔莎微笑道。
不知从何时起,娜塔莎收敛了冷漠和漠不关心,突然开始以笑脸相对。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啊……称呼的话,你随意就好,我不是很在意。”织田作之助平静道。
“好的阿作①。”
……阿作?
织田作之助表情稍有一点怪异。
虽然……这也不算什么,但被人叫做“阿作”,这还是第一次的经历。
“阿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娜塔莎手撑着后面的坡地,后仰身子抬头望他。
“是运输员,将雇主交给我的东西邮递给目标。”
“——咦?”娜塔莎惊讶地眨眨眼,“阿作不是杀手吗?”
“我不做杀手很久了。”
“哦呀,难怪……”娜塔莎眼睛一转,又问道,“阿作是什么东西都能送吗?”
“我也是会量力而行的。”
“但是阿作的身手看起来很好,一般的东西都难不倒阿作吧。”
“嗯。迄今为止我还没遇到送不了的东西。”
娜塔莎哈哈笑了起来:“很厉害嘛阿作!”
她拿出手机,“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如果我有需要送的东西,还请不要拒绝我。当然,酬劳是会正常支付的。”
“嗯。不过给你联系方式之前,你先和我上岸。”
“还没忘记呢阿作,哈哈,不过这次,听你的就是了……”
两个人的声音在风中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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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踩到我的脚了!”
“这么鬼鬼祟祟的,喜欢就大胆冲上去呀。”
“嘘——嘘!小声点!啧……你不懂,突然冲出去会把人吓到的。”
“……不是吧你,这么绅士的吗?还记得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呀……钢琴家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还要继续跟着吗?我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在我吃完手上的东西之前。”娜塔莎拿起盒中倒数第三根签子时突然出声道。
咬下签子上的第一块丸子,娜塔莎脚步放缓了些。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丸子里的汤水流出来有些超乎预期的烫嘴。
“喂!你们四个在干什么呢?”少年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清亮的嗓音在街道中间一层层回荡,回荡回来的声音就连少年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吧,这怎么都没人的?”他奇怪地嘟囔着。
被少年叫到的四人身体一僵,身量最高的那人转过身来半是抱怨半是无奈地说:“中也,你声音太大了……算了,反正那位小姐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哈?谁?”中原中也这才抬眼看了下前面的人,恰好这个角度能看到娜塔莎的半边侧脸——这竟然还是个熟面孔——“你们找她?是任务目标?”中原中也抱臂又打量了下少女来自异域的长相。
“不是,而且中也你声音太大了……算了,那位小姐应该都听到了。”公关官再次妥协地叹气。
“搞什么,这么神神叨叨的……”话没说完,中也被公关官扯着领子拉到旁边,然后就见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不知公关官说了什么中也“咦?”了一声,接着又连忙止住声音。
他这是第三次打量娜塔莎的脸了,不同之前两次是观察娜塔莎的身高体型、外貌特征,这一次是带了些看待异性的打量,但看没几眼就像是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一样收回了目光,轻咳一声不太自在地转移了视线。
心里却是默默道,的确是很出色的长相啊,如果是钢琴家的话,一见钟情倒是很可能,唔不对,或者应该说以他那样对艺术与美的追求,看到这个女孩会狂热地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发展了吧。
就在中原中也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他没有发现被他撇开眼不看的少女眼底划过一丝郁躁的愤怒。
“我说,你们商量完了吗?”
默然吃完最后的小吃的娜塔莎将木签放回纸筒里,手指缓缓收紧,然而与她缓慢的动作相对比的是纸筒连带着木签骇人地如同软泥一样被手指毫不费力地被缩成一团小球,又从一团小球被随意捏扁拍平,最后握进一只手掌中,像是把玩橡皮泥一样随手揉捏。
在场唯一的武力派的中原中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冷凝的气息。
“是要打架吗?一起来吧。”娜塔莎转过身来静静看着他们,平静地开口道。
“咳咳咳咳咳————不是这样的,小姐……”啄木鸟开口前被口水噎了一下,他连忙把事情解释清楚。
“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吧。”公关官带着得体的微笑这样说道,“我的一位同伴对小姐你似乎产生了一见钟情的情感。突然冲上来向你要联系方式的话你一定会感到困扰吧,但就这么放弃了又实在不甘心,所以人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跟上来你的步伐。至于我们,只是看到这位同伴怪异的行为悄悄跟上来的。我们并无恶意,也肯定没有和你打架的意图。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的同伴还想和你从朋友开始了解一下。”
娜塔莎花了些时间理解对面的话。
……什么叫不是想找茬而是他们的同伴中有人对她一见钟情了,因为怕只说太唐突就此放弃又不甘心所以悄悄跟在后面不断纠结着?
娜塔莎眯了眯眼睛,慢悠悠道:“所以就是打不起来了的意思吗。”
中原中也手插在口袋里忍不住吐槽:“你这家伙很奇怪的吧……哪有这么爱打架的人。”
娜塔莎看了中原中也一眼没有答话,而是转眼看向被四人围在中间那个相貌俊秀、气质文艺的青年——他看起来已经被一系列的乌龙发展弄得非常无力,表情混杂着颓丧和噎气。也是,本来就是因为第一次对人动心所以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留下不好的初见印象,结果正式见面没有浪漫的发展甚至还被当成了尾随的坏人,拥有艺术家敏感心情的钢琴家内心“汪”的一声泪流满面。
在五人眼中保持着暴躁标签的欧洲女孩,在他们的注视中面无表情地认真打量过钢琴家,本以为她又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却听到她平静地开口:“嗯。多谢您的喜欢。”
意外的很有礼貌啊这是……
女孩刚一说完,他们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便看到她忽然眉头一皱,眉眼泄露出了几丝郁躁的颜色,接着食指和拇指捏住鼻根闭眼揉了揉,然后再也没抬眼看过他们,竟是不管他们有何反应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旗会的五人:“…………”
这姑娘的个性……真的相当不同一般。
天边的某处被染成了一种浪漫的粉红色,与清浅的蓝色幕布交融在一起,就像是漫画里才能出现的背景色。一束金色的阳光经过高层建筑上的玻璃外墙反射恰巧落在钢琴家的眼上。硕大的光轮在眼前展开,刹那变亮的视野让整个世界都染上了梦幻似的晕光。
连带着眼中的少女也被笼上了一层光晕,仿佛隔雾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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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魏尔伦看到冒着火光四分五裂的飞机如流星般四射,嘴角挂着微微的笑,但眼中却没有什么情绪。
清澈的,无机质的,仿佛端坐高天的神子,无意于人间的喜悲。
郊外的草坪被从天空落下的火焰点燃,春天的草还很干,所以不一会儿火苗就连成了一片,只不过比起之后会形成的大火,现在还只是一团不够起眼的火堆。
在飞机残骸冒出的火焰和浓烟中,走出来一个人形生物,看轮廓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
它调整好身体,回头看向地面上的碎片:
“最后,就是这里了吗?”
“没想到商用客机会在降落的时候出现这样的干扰波。”
“这是哪里?横滨哪家的飞机场栽有这么多树?虽然本机的数据库里显示这个岛国67%的面积都是森林,但这个飞机场的树多到不合逻辑了。”
那人形生物,亚当·弗兰肯斯坦对旁边看呆了的小男孩说:“你无需向本机道谢。保护人类的生命是本机的责任。”
“以及,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中原中也的人吗?”
与此同时——
睡得并不踏实的娜塔莎在总统套房里惊醒。
乍然醒来的年轻超越者脸上全是戾气,一睁眼便露出含着杀气和狰狞的光芒。
她扭头,透过窗户往外看就能看到目前看起来还很平静的郊外的方向。
那里,存在战争的气息。
战争的气息吵醒了很难深睡的宰主。
娜塔莎抡起手“啪”的打在床头柜的控制板上,窗户上的窗帘自动滑行合死。
娜塔莎翻了个身,不再面对那边的窗户——又或者说郊外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①只是普通的俄语名称变格,类似娜塔莎一样的小名化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