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场考试,县试、府试,谢之舟都发挥了自己的实力,并未有藏拙的想法,谁说从前师长的评论是说资质平平,但是如今家中的情况,他越优秀越好,还不给他开窍了吗。
刚开始得知谢之舟参加考试的时候,秦家人并未将此放在心上。毕竟以往谢之舟也考过,并没有获取名次,加上秦家少爷说谢之舟在书院中才情也并不出众,师长也说他资质平庸,也就没有当回事。即便谢之舟侥幸通过也不过是个童生,然而很快秦家人就打脸了,谢之舟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童生试。
之后,还没等秦家人反应过来,谢之舟又很快在院试中崭露头角,获得头名,成为了秀才。
一时间金家喜气洋洋,而秦家就不一样了。
“啪,混账,你不是说金家那女婿是个草包而已吗,草包怎么考中头名的,你说啊”秦家主一巴掌甩在秦少爷脸上。
“爹,他原先确实没有什么实力,书院的先生也说他资质平庸,他不会作弊了吧”秦少爷不服气的说。
“给我闭嘴,你要害死全家人吗,这种话也是可以胡说的吗,你再口无遮拦下去,我们全家都给你陪葬,就是你哥都救不了我们”秦家主气得不轻,秦少爷听他爹提起他哥,就闭嘴了,他哥确实厉害,家里就是靠他哥哥起来的,连他爹都是听他哥的。
“还有,把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算计都给收起来,今日金家摆酒庆祝,你去库房找份大礼送过去,就算道歉和解了。”秦家主想的简单,以为自家有个四品大官,又先低头送礼,金家就算想计较也不能再计较。
“是。”秦少爷不情不愿的说着,就差一步,明明他就要把金家吞下来了,都怪谢之舟,真是不甘心。
秦家怎么内讧的金家不管,此刻他们正热热闹闹的大摆宴席呢,女婿中了秀才,还是头名,以后说不定还会中举人,前途无量。
如今女婿中了秀才以后那些家主看到他说话都客气几分了,金父想着说不定自家女婿以后就能成为家里的靠山了,简直捡到宝了,想想金父都要乐得睡不着了。
金家摆酒也邀请了谢家,两家如今时常走动。谢大伯家如今过得不错,金父在得知谢之川是为了谢之舟才回家务农,原先是在习武后,托人将谢之川送了过去厉害的武艺师傅家,因着谢之川有天赋又努力,那师傅爱才心切,将谢之川收为入室弟子,前阵子还听说打算将女儿许配给他。
堂妹谢莹莹喜欢刺绣,只是从前学的都是简单的针织,如今进了金家的绣坊更是如鱼得水好不快乐,如今自家堂哥还中了秀才,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只是都让谢伯母婉拒了,只因为谢之舟之前交代过,堂妹年龄还小,不急着定亲,等他中了举人,堂妹出嫁腰板子才能更硬,他也会留意是否有好的人选。毕竟现在谢大伯一家都是之舟吹,简直无条件听谢之舟的,给足信任。
宴席间觥筹交错,谢之舟也给金父面子,无论是金父的哪个生意伙伴都以晚辈姿态打招呼,并未摆架子。席间下人来报,秦家托人送来了礼品,谢之舟跟金父对视了一眼,谢之舟轻轻点头,金父摆上笑脸吩咐人收下。
宴席散后,金家一家在书房讨论这件事情。
“秦家人这一手,是想着告诉我们一笑泯恩仇吗。”金父感慨道。
“爹,如今秦家暂时是不敢对我们做什么的,但是小婿还是打算继续考学,如此才能让他们忌惮。”谢之舟一边给金念安剥核桃,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再说了,他们以为我们放下,我们就放下了吗,日子还长着呢。如此恶毒之人,是不能放过的,我们收下礼物麻痹一下对付也好,只是平日里还是要小心为上,尽量不要跟秦家人接近。”
“好,即如此,老夫这边还是派人盯着收集一些证据,等到关键时候再给致命一击。”
“如此甚好。”见金父说完,却跟金母在那里互相拉扯,还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谢之舟问“爹,娘,怎么了吗?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出口,直说无妨。”
“之舟,是这样子的,念安眼瞅着也快要生产了,这肚子里的孩子,这姓?”金父试探性的问,近日那些家主都劝他,年瞅着女婿如今出息了,如果孩子姓金,难免女婿心里会有疙瘩。
金父觉得这事还是要问过女婿的意见,虽然他觉得了解女婿不是那等计较的人,但是还是问清楚,避免起嫌隙。他也确实想有个姓金的孩子,到时候可以传承家业,但是女婿要是实在不愿意,他也可以接受,反正都是念安的孩子,身体里有一半金家的血。
“爹,就这件事。”谢之舟跟金念安相视一笑。
“爹,相公说了,孩子姓什么都是他的孩子,他不介意这件事,他都给孩子起好名字了,就姓金。”金念安洋洋得意说着,如今金念安在谢之舟面前,简直可以用恃宠生娇来形容,就说这会出的核桃,明明可以叫下人剥好,偏偏谢之舟说要亲手给金念安剥,金念安也不拦着,谢之舟剥一个她吃一个,一点都不客气。平日里有时候金母看不过去想说两句,谢之舟还拦着,瞧着跟她是后妈似的。
“既如此,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就姓金,以后要是有第二个孩子就姓谢。”金父也是给了很大的尊重,在金朝,正常来说入赘的女婿,是没有权利要求孩子跟女婿姓的,无论女婿本事多大,只要岳父不同意,基本没门。
“成,都听爹的。”还没等谢之舟反应过来,金念安就回应了,其实谢之舟是真不在意,但是看着岳父岳母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谢之舟中了秀才之后还要继续参加乡试,乡试三年一次,最近的一次在明年八月,谢之舟除了原先已经熟读的四书五经等,还需要针对策论进行研究,如今谢之舟考上头名加上金父的一些关系,由知府引荐给了巡抚,巡抚是龙朝二十八年的状元,看谢之舟确实有求学之心又聪颖直爽,便认为弟子,因此谢之舟除了每日在家苦读之外便是每旬前往巡抚府跟巡抚论学,日复一日。
这天,金念安临盆在即,谢之舟一直陪伴左右,天光时刻,金念安平安生产。
“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姑爷,姑娘平安产下一子。”产婆抱着孩子出来道喜,话还没说完就见姑爷从身边飘过去,没有停下来看看孩子。
金父金母看到女婿先去关心女儿,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乐呵呵的“好好好,都有重赏。”,金母接过产婆手里的小孩抱了抱,看着手里红彤彤像个猴子似的娃,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像谁。看了一会就让产婆将孩子抱回房间,避免受凉。
房间这头,看着金念安情况还不错,这些时日谢之舟经常陪着她散步锻炼,因此生产的时候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精神头还好。
“姑爷你怎么进来了。”本以为产婆抱着孩子出去给爹娘夫君看,却听到丫鬟的声音,回头一看这急匆匆进来的不是自家相公又是谁。
“娘子,还好吗?”谢之舟心疼的给金念安擦擦额头上的汗,刚在外头听到如此尖锐的叫声,确实有些担心。
“我没事,相公,你看过我们的孩子了吗?”
“额~我急着进来看你。”看着夫君尴尬的样子,金念安忍不住笑了。
随后产婆将孩子抱了回来,夫妻两一起看着这皱巴巴红彤彤的孩子“相公,这孩子长得跟我们好像都不像呢,小猴子似的,有些丑。”
“是有点像猴子,可能要大些才能看出来模样。”新手父母一边捏着自家儿子的手,一边嫌弃,这么嫌弃自家娃的父母大概就这两位了吧。
小孩子出生后仿佛见风长,一天一个样,金南风,小名小肉包,现在确实像个肉包子一样圆圆胖胖的。
金家热热闹闹的给小肉包举办了满月酒和抓阄,小肉包抓了一只金算盘,金家宗人都挺高兴的,谢之舟也觉得挺好的,孩子只要健康成长,不论做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小肉包的满月酒过后,谢之舟就准备行李要赶往京城参加乡试了,乡试若过了,还有会试,殿试,此次路途遥远,一去可能要一年半载,金念安十分不舍,也就小肉包小小的娃还在咿咿呀呀不懂离愁。
“相公,此处前往京城考试,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和安全,银钱带够。”
“娘子,你放心,这次还有川哥陪我一起去呢,只是这一趟过去可能停留时间较久,你在家中要照顾自己,小肉包还有嬷嬷他们呢,你莫要太操劳。”谢之川这些年学有所成,如今已是武艺有成,前阵子刚与师傅的女儿成了亲,此次与谢之舟一同前往京城也是他自己提出的,主要是担心谢之舟,毕竟路途遥远,谢之舟身边也需要有人协助。谢之舟也没有拒绝,趁机四处看看,开拓眼界也是件好事。
长夜漫漫,夫妻两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