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常年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唯独化雪峰,落雪即化。
姜晚欲在弟子卧房里数着天色,到该去找师尊的时辰了。
她将床上那件里衣收进床下暗格里藏好,不敢被人发现。
这是她师尊的里衣,是她上个月好不容易偷来的。
白天时不时拿出来抚摸,晚上则彻夜搂着睡觉。
可惜已经一个月了,里衣上残留的信香味道已经很淡了。
是时候找机会偷件新的了!
姜晚欲站在师尊的门外,将头发抓得乱些,再装出疲惫不堪的模样,敲门等待。
“进。”
里面传来清冷的一声,如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雪山。
轰然之间,引起雪崩。
就是这样,因为姜晚欲光是听到师尊的声音,都会性奋,难以自抑。
每当此时,她都会扼腕长叹,因为她去年分化成了乾元,而她的师尊萧芜雪,也是乾元。
且不说世间乾乾不能结契,不能双修,也不能生子,就说师徒相恋,乃大逆不道,更是不为仙门容忍。
“怎么还不进来?”
里面又传来一声。
姜晚欲听到了,但她此时装晕倒在门口,她等师尊出来抱自己。
很快,门开了。
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缓步走出,萧芜雪一身银发散落到脚踝,几近拖尾,飘飘散散走出来,当看到倒在台阶上的小徒弟,摇了摇头,将人抱起来,往回走去。
卧房的门自动关上,而姜晚欲却随着这一声,心一惊。
师尊今夜的信香,闻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她承认,敲门后装晕就是为了被师尊抱,就是为了凑近师尊贴身去闻信香。
可这回的信香,和往日的不同!
大不相同!
怎么感觉……像是坤泽的那种信香?
仙门世界分为三种性别,乾元、中庸和坤泽。
乾元信香多为霸道凛冽,坤泽信香多为香甜缠绵,而中庸并无信香也无法结契。
姜晚欲不动声色又用力闻了一下。
她勃然大怒!
师尊身上原本的乌木檀香味道还在,但却很淡,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形容不出的甜腻味道!
师尊房里有坤泽来过?
不不不,这信香味道如此浓厚,难道师尊与这坤泽双修结契了!
杀杀杀杀!我要把你们这些勾引我师尊的坤泽都杀了!
此时,萧芜雪将怀里的徒弟放在软塌上,扶着坐好,四掌相对,开始渡气。
师尊温热的灵力灌输进体内,姜晚欲的杀意不减反增。
她的师尊,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她非要查出这个来过师尊房内的坤泽是谁!要把他碎尸万段!要把他的骨灰扬了!
化雪峰上落雪即化,她要用这个坤泽的骨灰下一场不化的雪!
不光是这个坤泽!
还有师尊……
姜晚欲偷偷睁开眼,她此时和师尊相对而坐,她先是看着抵住自己双掌的那双手。
师尊的手细长白皙,骨节分明,肌肤细嫩,再往前看,师尊的手腕纤细,仿佛一掐能断。
她真想用玄铁链把师尊的手腕重重锁起来!
锁在她的房里,锁在她的床头,让她的师尊再也不许见别人!
“专心。”
萧芜雪轻声提醒。
他并未睁眼,但他传输灵力时感受到徒弟的灵力波动,看来徒弟当真受伤不轻,连渡灵力时都无法安抚疼痛了。
恰恰相反,姜晚欲身上哪都不疼,她的伤是装的。
不,有一处是疼的,涨得发疼,可惜无的放矢。
师尊啊师尊,你怎么偏偏就是个乾元呢!你要是坤泽该有多好啊!
萧芜雪收掌调息,缓缓睁眼。
“可好些了?”
姜晚欲也收掌调息,装作刚睁眼的样子。
“多谢师尊,徒儿的伤不疼了。”
疼……涨得更难受……
要不是现在打不过师尊,哪怕师尊是乾元,哪怕无论如何也不能结契标记,她也要立刻把师尊按在这张软塌上大干一顿!
哪怕乾元分化后,孕腔迅速退化,她也非要不可!
就是现在还打不过师尊……
萧芜雪的眸子微颤,他也微微摇头,以一种温柔的语气劝道:“阿晚,你眼中的杀意怎么更重了?只是一场仙门比武而已,你明日决赛,切莫再像今日这般与同门拼命了,为师不同那些争强好胜的峰主,非要徒弟夺得魁首。”
“是!谨遵师尊教诲!”姜晚欲态度极好,一口答应,但她心里想的是,挡我者——全部得死!
明日决赛,她必拿魁首!今日装作受伤,一是为了让明日决赛对手放松警惕,二是为了来师尊这里骗取贴贴疗伤。
主要是为了师尊。
魁首奖励是能进秘境挑选一件宝物。
姜晚欲查到,秘境里有一株仙草,服下能让乾元二次分化成坤泽。
她,势在必得!
——
从师尊房里出来,姜晚欲恭敬地朝着门拜了一拜,快步走了。
溜得快,是因为心虚。
怕偷里衣被抓到现行。
姜晚欲是木灵根,自打开了灵脉后,便有了四只触手,触手可变幻形态,可以是软的,也可以是硬的。
她刚才就趁着师尊给自己渡灵力疗伤时,放出四只触手在师尊的房内翻找,果然在床下翻到一件里衣,还翻到一方帕子。
太好了!
又有师尊的信香味道可闻了!
可是等姜晚欲回到卧房,锁好门后,拿出里衣和帕子,凑近一闻。
气得她差点把化雪峰炸了!
这软糯香甜的味道,哪里是师尊的信香!分明就是师尊身上那个坤泽的信香!
好啊,这个风骚的坤泽,是不是一直都躲在师尊的房里呢!
要不然里衣怎么会在床下?
还有这方帕子!味道更浓烈了,一看就知道是擦拭过某处的!
姜晚欲越想越气,抬手给了自己心口一拳,装作运气岔气去找师尊。
她非要去看看,这个坤泽是谁!
当姜晚欲来到师尊门口时,还不等敲门说自己身子不适,就听到师尊屋里传来无力的呻|吟声。
“师尊!”姜晚欲拼命地捶门,可里面没有回应,那声音戛然而止了。
“师尊,我身子不适,唯恐走火入魔了,师尊你在里面吗?”说着,姜晚欲推门就要进,却发现门上下了禁制,她进不去。
“……去找你师姐帮你调息。”
里面传来师尊断断续续的声音,师尊连嗓音都沙哑了!
姜晚欲气得咬牙切齿,师尊到底和哪个坤泽干得热火朝天?竟然都这副模样了!
姜晚欲站在门口,听到屋里师尊的喘息声更大了,她进又进不去,待在这里只会更无能狂怒,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准备彻夜练功。
很快,再突破一层,就能打败师尊了!
要杀了和师尊双修的坤泽!要将师尊囚禁起来成为禁脔!
姜晚欲拿命练功。
——
适才,萧芜雪房内。
萧芜雪狼狈地倒在地上,他的衣衫散乱,大片白里透红的肌肤裸|露,面上一片潮红之色,眼神迷离难耐,睫毛微颤又挂着泪珠,嘴里不时有声音漏出,即使是咬紧牙关,也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因为他的雨露期提前了。
真是奇怪。
白天仙门比武,半决赛,他坐在高处看台上,看到徒弟姜晚欲被打倒在地,险些摔出擂台时,他急得气息都紊乱了。
作为师尊,关心徒弟,是理所应当。
他明明知道徒弟这下只是失手意外,并不会因此输,也不会因此重伤,但当他看到姜晚欲将对手骑在身下打的时候,他的心乱得很奇怪。
萧芜雪已经修行了三百年,他已经是全仙门法力最高的人,连掌门师妹的法力都不如他。
他这修行一路有多艰难,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因为他不是天阶乾元,当年他分化成了天阶坤泽。
坤泽修行本就更为艰难,而且坤泽很多术法都不能修习,但他还是强行用药物伪装成乾元,涂抹信香。
这三百年至今,还从未被发现过。
可是今日,当见到姜晚欲那般模样,他竟然被诱导得雨露期提前,以至于信香四溢,十分狼狈。
方才徒弟来疗伤之前,他已经服下抑情丸,也涂抹了伪装乾元的信香,甚至连贴身的衣物都换了。
可谓是天衣无缝。
然而抱起徒弟,又和徒弟四掌相对,仅仅只是渡灵力而已,竟然又让他的雨露期紊乱,竟然又释放了信香。
好在并未被姜晚欲发现。
否则,他身为师尊,用药禁欲三百年,如今却对着徒弟发情。
简直为师不尊,简直是荒唐!
刚刚,徒弟在门外说身子不适,他是很想开门帮帮徒弟的,可是他才服用完抑情丸,还未生效,若是贸然开门,便会身份暴露!
那还有何颜面再见徒弟?
现在,萧芜雪已经调息好了,藏起了他的信香,又装成三百年来一贯的模样。
还是那副高冷如冰雪,还是那副冷如风霜。
萧芜雪从地上爬起来,将凌乱的衣衫整理一番,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倏然回想起徒弟温热的掌心……
真是荒唐!
萧芜雪抄起抑情丸,一股脑将三十多颗全倒进嘴里吞下。
身为师尊,怎么能对徒弟产生非分之想!
作者有话要说:女男主名字由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让她饮!让她饮!
三百年之期已到,有请“禁欲”师尊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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