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泯山就出门找了个早餐铺随便点了碗面。星际时代绝大多数时候营养剂都可以解决温饱问题,但食物里的一些微量元素还是难以替代。
作为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只喝那么点东西还是让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哦,或许该说是胃里空落落的。
所以即便美食在星际时代已经变成了一种“轻奢”,她还是不打算亏待自己。昨天刚拿到钱,今天就去消费了一下。
吃完饭,沈泯山去找了家“五金店”,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赛博高科技五金店,她买了一堆工具扔进空间钮。还有很多没有见过的工具和材料摆在货架上,现在很多场合智能服务代替了人工,她拿着光脑与这个店的总机对接,随后看到感兴趣的商品一扫,就能得到她想要的详细介绍,甚至是复杂的参数,只要是你有兴趣看,他们没什么是不能提供的。
在这样周到的介绍下,沈泯山又买了很多材料和新式工具,打算回家先拆了自己的一只机械外骨骼,找找线索顺便研究一下,大不了最后再装回去。然后没事干的时候还可以回归本行,看看能不能造出点什么。
谁还没点新东西呢。
她去隔壁的一家服装店随便买了双长筒靴套在义肢外面,随后把金属外骨骼先收进空间钮以免太过引人注意。
之后又辗转去附近一个小黑市走了一圈,本来是真想随便逛逛的,不然她直接去燎荒城最大的泰戈尔黑市了。
没想到这一逛,倒是真买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面具和人造虹膜。
高级文明的产物果然不一样。
人造虹膜可以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隔着角膜对原虹膜进行全覆盖,不但能够实现光感自主调节,还能通过光脑操控随时随地改变。
不过因为虹膜的高度独特性、稳定性及不可更改的特点,想要伪造出他人的虹膜还是极难做到的,目前的人造虹膜也只能做到隐藏个人信息的作用。
面具的材质十分仿真,轻薄且全脸贴合,戴上脸之后就如同原生的一般,从各个角度看都不留痕迹。
扑克脸如沈泯山,用微微睁大的眼睛适当地表露出了几分惊异。
卖面具的小哥捕捉到她表情细微的改变,抓住时间推销。
他看着沈泯山面容姣好,尽管她生人勿近,板着张脸清冷带着禁欲气质,但却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魅惑的气息,加上沈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更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看起来文文弱弱但又不太好惹。
要是沈泯山再高一点,气场必然更加强大。现在的话,沈泯山只有一米七五,放在现代来说那是姬圈天菜,这一双大长腿这身材顶着这么张脸,不知道斩不斩男但一定斩女。但放在一众身强体壮的Alpha里,沈泯山对比之下就显得十分娇小了。
就比如现在小哥完全忽略了沈泯山是Alpha的可能,捧着面具和她说。
“Omega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像你长得这么漂亮,也难怪需要买面具。这种丑丑的面具,”小哥晃了晃手中的面具,“可挡桃花了,好的烂的一起挡,之后的小日子别提多清闲。”
他看沈泯山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还把面具塞到她的手里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做出懊丧而无奈的表情,“哥哥也是过来人,都懂。唉,这种苦只有我们才懂,难道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错吗?!”
沈泯山看着他可以说是平庸的面容,没忍住淡淡问了一句。
“你也戴面具了?”
“没啊,天生丽质。”小哥显然没懂沈泯山的意思,朝她wink了一下,“和你一样。”
沈泯山:......。
她买。她买总行了吧。
回到家,沈泯山把工具全都拿了出来,坐在地上开始拆她右腿的机械外骨骼,从最外的合金到里面的微型传感装置全部看了一遍,结构了然于心。
这样的机械装置对她来说并不难复刻,因为和现代一些先进的技术有着相似之处。
不过星际时代的能源,不同于她所在的时代使用的电能等能源,而是使用能源石。能源石有好坏之分,分为特、高、中、低级四个品阶,一般是从矿星的矿洞里产出,特级能源石更多是一些星兽的晶核,不止能量稳定,有时还能带来特殊的赋能。
沈泯山花了一点时间把外骨骼复原,在此过程中寻找它上面是否有雕刻什么公司的logo,但很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发现。她不死心地拆了另一只外骨骼,甚至把两条腿都卸下来翻找了一圈,也没有一点线索。
她在她不算多的材料里挑挑选选,做了一把还算趁手的刀来放进机械外骨骼的卡槽里。她本意是给手上也造一副外骨骼出来的,但她一会儿要去糜色酒吧晃一圈,且因为是一时兴起手头材料不多,只能暂缓一下。
她抬头望向窗外华灯初上,举腕看了看时间,戴好面具和人工虹膜,换上新买的衬衫风衣还有高筒皮靴,起身出门。
糜色酒吧位于燎荒城最繁华的诺曼街上,寸土寸金之地,来往的都是身价千万以上的人,有头有脸的人物不鲜,而糜色酒吧作为占据了诺曼街半条街的产业,更是全星际有名的销金窟。
数百支炫彩的射灯燃烧着能源渲染暧昧的气氛,窄腰翘臀的Omega站在桌上劲舞,调酒师手中的雪克杯翻飞,乐队在台上奏响旖旎的乐曲,各式各样的beta服务生站在门口迎上沈泯山的视线笑着询问。
“小姐里面请,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沈泯山颔首和离她最近的服务生说:“找陈渡,如果他问是谁,报给他7250。”
那个小服务生一愣,随后又挂上了微笑:“劳您等一下。”话毕小跑着进了一个拐角。
沈泯山随便坐在一个空沙发的扶手上,侍应生很有眼色地没有上前和她搭话。她指节一下一下叩击皮革,看着人们在舞池里扭动舞蹈,忽然也想点一杯酒,最好是龙舌兰,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种酒了。
她正往吧台走,忽地被一个身形修长,剑眉星目的男子挡住了去路,他微微俯身作礼,清澈温润的声音自嗓间流出:“陈渡见过小姐。”他莞尔回眸看了一眼吧台,“小姐想喝酒吗?”
他引着沈泯山上前,见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整张酒水单,善解人意地出言推荐。
最后沈泯山要了一杯他推荐的雪山红莲,陈渡却把沈泯山表现出了一点兴趣的酒全点了遍,然后引着沈泯山往旁边走,“一会儿会送过来的。”
沈泯山没法阻止,只弯唇道了声谢。
走过一道富丽堂皇的走廊,男人打开尽头的保险门,又再另一道防护门前扫开虹膜锁,一道电梯门在他们眼前拉开。
进了电梯,陈渡询问沈泯山要不要先带她参观一下。
陈渡刚刚点了那么多酒,她不好扫人家兴致拒绝说“我们赶紧找个清净地方谈事吧”,双手插兜下巴一点同意了。
于是她就见到了什么是奢靡荒淫。
糜色酒吧只是表面生意。别看他一楼是酒吧,二楼是各类包厢,只是正经中透着一点不正经。
结果呢,他的三四楼打通建了个青楼。
在往下看,负一楼是个拍卖场,卖的不是什么珠宝,大多是市面上不允许流通的违禁品和稀有物品,简称黑货。
负二楼是个赌场,规模极为盛大,成千上万的老虎机交错纵横地摆放,人们的呐喊声或喜悦或悲痛传遍整个楼层,随处可见的虚拟屏上跳动着鲜红的金额数,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再为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披上一层绚丽的色彩。
“再往下一层就是打/黑赛的地方了。”
“打/黑赛?”沈泯山随着电梯缓缓下降,通过单向玻璃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这层的层高是之前一层的四倍不止,在他们脚下大小各异的擂台摆放整齐。
有的就如同古罗马斗兽场一般,擂台周围围满了人,有坐有站,看着中间一人一星兽的殊死搏斗。有的则像沈泯山概念里的黑拳,两人在台上搏击,拳拳到肉鲜血淋漓。还有则是占地最广设备最全的半封闭式擂台,供机甲打斗。
场地的中央悬浮着虚拟屏,播报着各个擂台的选手信息与实况。
意外的,沈泯山在大屏幕上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那双多情又无情的桃花眼...。
沈泯山视线停留的那几秒被陈渡看进眼里。
“您对他感兴趣吗?”
“谈不上。只是昨天在卡尔街卖人的窝棚处见过他。”
若只是看了一眼,不至于记忆深刻才对。精如陈渡,没有多问,只是用光脑调了男孩的信息出来。
“他叫文森特。把他卖来的人说,他昨儿晚杀了同个笼子里的一个人,看他有点血性,就放出来打/黑赛赚杀人亏了的钱。我手下的人觉得他有点意思,直接给买下来了。”
沈泯山难得附和:“是有点意思。”
“您喜欢就送您。”陈渡笑着扶电梯门请沈泯山先走。
“那倒不用。”沈泯山眯眸含笑婉拒。
陈渡闻此只道是失去了一个拍老板马屁的机会,耸了耸肩继续挂上温和的笑容带沈泯山进入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