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魂生说着将通感恢复,再将小石头睡着后他与阿树的对话传给了它。
可不多时,青年就蹙起好看的眉毛,发亮的眸中映着满满的不可思议,弯腰和一个堪堪到他膝盖的小熊一板一眼讲道理。
“我自作自受?谁教给你的这么高级的词儿?又是那女人是吧?”
他恨恨在小熊毛茸茸的脑袋上抓了一把,将头顶乖顺蓬松的毛抓的一团乱,
“你没事儿吧,我杀人还不是因为你太菜。”
小石头圆圆的小手一巴掌打在沧魂生作恶的手上,通感过来的想法让沧魂生越来越觉得魔幻。
“什么叫我连累你?你是我的金丹,你懂不懂,你,是,我,的,金,丹。”
沧魂生每说一个字就往小石头的小胸口戳上一下,继他将小熊的头□□乱后,胸口的毛也给扒了。
小石头现在一整个潦草的很。
沧魂生收回手,气到都有些发笑了,
“好,不对你动手动脚的,你也动不过我。什么?你不管?你就要找她?”
他将两手抱在胸前,听见‘我不管’这三个字仿佛阿树立时出现在眼前一般,
“这种耍无赖的话必是跟她学的,我警告你,她便罢了,你小子,少在本座面前给我摆谱。”
“你可别忘了,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必然要……你给我站住!你上哪儿去?”
小石头还没听他说完就直往乘州洞去,沧魂生心跳得直突突,还有什么比他刚帅气出走没多久,就一转眼回来的操作更丢人的?
沧魂生将奔疆架小石头脖子上,
“你让本座的脸往哪搁?大不了一起死,本座再也不想受这般窝囊气了!”
小石头丝毫不怕,甚至还有点嫌弃。
沧魂生错愕道,“什么?她不在乘州洞。”
连沧魂生自己都察觉不出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青年将奔疆收了回去,便见小石头熟门熟路得走进了乘州洞。
他心下一慌竟忘了探知阿树是否在场了。
“喂……”
沧魂生在小石头后面,乘州洞门前停下,“你进去也没用,她又不在,反正你最后还是要跟我走。”
他从右边走到左边,“本座生来就是孤身一人,走也当是如此,平身从不依靠任何人,也无需他人作陪。”
他瞥一眼洞口,“本座根本就不稀罕。”
沧魂生在洞外等了片刻,耐心消磨得很快,“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往外面跑?”
他方才没往乘州洞探知阿树的气息,便是猜测阿树一定在。
因为从前他在乘州洞的日子,发现阿树的作息如铁一般的规律,简直规矩的有些病态。
比如卯时起身,亥时休息,辰时几刻用餐,午休小憩多久,日日雷打不动。
怎么他一走就这么晚还不归家?
沧魂生脚往乘州洞中踏了一步,中间又拐了个弯,走了相反的方向出来,
“我走了可是玩疯了吧,这么晚都不回家,早就想摆脱我们了吧。”
“无情的女人。”
青年颀长优越的身形披了一层银亮的月华,明明在月色下有着孑然一身的冷漠,眉眼中的清矜恼意又将他描摹得好似染了一丝红尘。
他又看了一眼洞口,“本座说不进去就不进去。”
他见小石头从里面出来,正准备道他不成器,但小石头出来就跟他通感了一句。
“你说谁没良心?”
小石头一声不吭得往外走,再问也不理,脚下两只小腿儿倒腾得飞快。
沧魂生心道,这厮什么时候腿脚这么好了?
没过多久沧魂生就察觉不对,小石头就快走到阿树常来玩耍的山头了。
果不其然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阿树的气息。
青年不自觉弯了脊背,一手扯住小石头的胳膊,“她在山顶。”
小石头就是冲阿树去的,能不知道阿树就在山顶。
看见小石头不友善的眼神,沧魂生忙接着说道,“她在这儿做什么呢?”
小石头看了他几眼,思及沧魂生有史以来的恶行,不和他交流信息,可沧魂生还是拉着它的肩头,小石头怎样都不能躲开。
“你告诉我她在干嘛,我帮你想想你去找她她和你说话的胜算有多少,你又不会说话,你脑子又没我好使,你说是不是?”
小石头非常好骗,看着沧魂生信誓旦旦的表情很快就信了,直接告诉他阿树在想家。
“想家?”
青年抱着手臂挺直了身子,他在夜间为了隐蔽身形,特意着了套灰蓝色的云纹长袍,与小石头立在那里只能看到一张好似悬浮着的苍白的脸。
但是由于过于苍白,本不红的唇色竟被衬得染了血般,好似夜间游荡的冤魂。
他思忖了片刻,血红的嘴角往旁边一咧,
“无非就是想她那些什么父母兄弟,都死多少年了,当真妇人之仁。”
两人听见山顶处隐隐传来一种奇怪的乐器之声,灵动如青雀,又带着些石落清泉的清脆与厚重,似能扣动人心灵。
丝丝乐竹和着微风,缕缕盘旋着山中的花鸟鱼虫。
这一刻,仿佛万物都沉醉了。
犹如天籁。
“难听死了,”沧魂生蹙眉道,“魔听了都想死,这般凄苦给谁看?”
他低头看一眼往山头眼巴巴瞧的小石头,小石头仿佛也沉浸进去了,便又不耐得道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石头转过圆圆的脑袋质问沧魂生。
沧魂生邪笑道,“想什么办法,逗你一句还当真了?是她让我滚的,她胆敢说出那种话,本座,就决计不可能回头。”
沧魂生才不管小石头的反抗,长臂一捞就将它强行揽在怀里,自言自语道,
“让她后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