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夏夏怔了怔,转头看向身后的座椅,竟然是空的。

顿时,夏夏后背浮上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会这样?

在营地那时候大家是一起上车的,她还特意地向后确定过,时季和他们所有人的行李一块挤在了后排。

时季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夏夏一直默认他坐在后面,现在想来在车上的时候一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他去哪了?他不是跟我们一块上车的吗?”许知声也开始有点慌了,不见什么都行,但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了,已经能赶得上恐怖片的效果了。

“你们坐中间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不见了吗?”林山水面露怪异的神情,视线来回在两个女生之间扫来扫去。

质问的语气让夏夏火大,“刚才这么大雨,我们两个被雨水打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怎么有精力顾得上向后看。”

“再说,时季他还是小孩子吗?这么一个大男人是没有能力照顾自己吗?”

林山水完全就是一副想把责任通通都推到她们身上的嘴脸。

“打电话给他啊!时季带了手机,赶紧打电话问问他去哪了?”许知声催促道。

可是陈念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时季那头都没有接听。他们每个人都打过了,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为什么他不听啊……”林山水盯着手机屏幕怔怔道。

各种不好的揣测在众人心头冒出来,夏夏犹豫了几秒,迟疑地问:“会不会时季现在没办法听我们的电话?”

除了手机不在他身边,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听不了电话,他们不敢深想。

陈念当即决定原路返回去找人,“你们接着打电话,一直打,直到我们把人带回来为止。”

他们开车离开之后没多久,天空里又堆积起了混混沌沌的黑云,顷刻间风云暗涌,暴风雨如同惊雷劈头盖脸地倾斜下来,仿佛要将天地吞噬。

夏夏她们连忙推着行李躲进屋内,在窗台后听着来势凶猛的呼啸声,撞得窗户和门都发出了响声,夏夏甚至觉得连脚下的木地板都在轻微的晃动。

“现在台风刮的这么猛,他们会有危险吗?”许知声望着院子里的那棵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树,默默咽了咽口水。

夏夏手机里的拨号页面一直显示正在联系中,但时季一次都没有接通。但现在的情况她不敢停,只能轮流和许知声一块打给他。

“信号变差了,知知你呢?”夏夏手机上的信号格只剩下了一格,切换了另外一张卡,结果还不如第一张,直接显示了无信号。

许知声把手机屏幕给夏夏看,“一样,可能是台风影响了附近的信号塔。”

山里偏僻,信号本来就一般了,现在台风打过来,相当于直接切断了她们和外界的信号。这是夏夏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突如其来的台风和同伴的失踪让她陷入了不安的深深漩涡中。

即使夏夏再不喜欢时季,但时季是她的同学,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时季遇到危险。加上时季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夏夏免不了和他的失踪联想在一块。

许知声想去厨房倒杯水喝,结果足尖刚碰到地面,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脚踝传来。下一秒她身形晃了两下,倒在了地板上。

夏夏被吓了一跳,忙跑到许知声身边扶起她,“怎么突然摔了!别吓我啊你没事吧?”

许知声从地上撑着爬起来,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之前在湖里游泳时脚背上划出的那道伤口,低头看了一眼,脚背上那条淡红色的伤口竟然不见了。

她愣了足足有三秒,是……记错了吗?

许知声才转向自己的另一只脚,脚背光滑如初,同样没有伤口。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

夏夏不明白许知声在干什么,只见她怪异的蹲下身在自己的脚上摸来摸去。

“知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湖里游泳的时候不小心什么东西刮一下,上岸之后我看到明明是破皮了,可是现在我回来之后,伤口不见了!怎么会这样?”许知声说着说着,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可是那时候自己明明看到了伤口!

夏夏听明白了,跟着许知声所说的回忆了一下,她记不太清楚了,也忘记了知声脚上到底有没有伤口。

“夏夏,你快帮我想想,到底有没有伤口。”许知声顺带检查身体的其他部位,别说是伤口了,连一点划破皮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夏夏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了,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可能是你当时被刮了一下,但没有留下伤口。”

许知声觉得不是,可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佐证了夏夏的说法,她的脚背上没有伤口,身上更没有,刚才只是一时不慎摔在地上扭伤了脚踝。

眼见为实,许知声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不好意思夏夏。”

夏夏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看着许知声喝下之后,开口劝道:“,把身上湿掉的衣服都先换掉,小心冷感冒了。”

要不要先上楼洗个热水澡

“那你呢?”

“你先去,我在一楼等他们回来,你洗好之后我再洗。”

许知声点了点头,“好,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

夏夏挥了挥手,让她赶紧去。

许知声上楼之后,夏夏一个人抱着垫子窝在了沙发上,身上的衣服半湿不干地黏在皮肤上,还黏了些林子里带回来的碎叶和木屑。

要是放在以往,夏夏早就崩溃的冲进浴室洗了八百次澡。窗外雷雨交加,夏夏的思绪乱成一团,眼睛一直在门口和手机上来回看,生怕漏掉了了关于时季的讯息。

夏夏记不清是过了多久,久到她感觉自己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觉时,院子里终于传来了车的响声。

回来了?

夏夏立即清醒了过来,打开大门跑出去。

当她看到院子里只有陈念和林山水两人时,夏夏僵在原地,声音止不住的发抖:“没有找到时季吗?”

陈念两人都无力的摇了摇头,陈念叹了一声,眼中尽是疲惫的神情。

“我们找了一路都没有看到时季,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我们还回了营地湖边,在那里喊了许久,嗓子快喊哑了都没有看到他。我们俩还下水了,连时季的影子都没看到。”

陈念和林山水两个难兄难弟相互搀扶着走进房子里,身上的衣服变得皱巴巴的,头发也被风吹的和鸡窝头差不多,整个人像憔悴了十岁。

林山水喝了一口夏夏递过来的水,身体又冷又疲惫,在暴风雨天在外面来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还能撑住没倒下来已经算不错了。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时季是怎么不见的,除非他自己半路跳车离开了,否则你们都是一路跟车回来,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不见了?”

“夏夏,你确定当时时季上车了吗?”林山水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夏夏。

这点夏夏还是能肯定的,“我确定,我的行李是最后搬上车的,时季当时候已经坐上车了。”

“那就奇怪了。”

林山水的怀疑不无道理,时季已经是成年人,在车后座无声无息被人掳走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他给出的猜测是:“他会不会是主动离开的。”

夏夏想了想,开口问他们:“你们有没有留意到今天时季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对对对!但不止是今天,他昨晚在房间里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不知道他发了哪门子神经。”林山水应声道。

陈念也在回忆营地那会时季的种种表现,嗓音哑得像是吞了针:“时季昨晚还好,但今天感觉他把魂都弄丢了,整个人像是对外界的事情麻木了。中午我们一块扎完帐篷,手上都是灰和土,然后我们打算去湖边洗手。”

“我和山水先去了,回头一看时季根本没有跟过来,反而他一个人钻进树林里面去了。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被你拒绝了心情烦闷所以才这样,现在想来根本不是这样,就算再伤心也至于变成这个鬼样子。”

一个人进树林?

夏夏有印象,自己当时采菌子转身被身后贴上来的时季吓了一跳,问他什么也不说,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林山水不知想到了什么,窗台漏进来的风吹到了后颈的汗毛,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神情诡异,“老实说,时季…他是不是惹到了什么脏东西了?”

夏夏怔了怔,顿时不寒而栗。她是无神论者,之前林山水提起玄学的话题夏夏都不感兴趣,可这一次,好像轮不到她不去相信了。

“但是光凭这些也不能确定他中邪了啊,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陈念怀疑道。

“怕是很难回来了,我们直接报警吧。”林山水提议道。

“什么报警?”

许知音从楼上下来,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

她向下环视了一圈,脸色微变:“还没有把时季找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