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这方世界的反派,郁印白。”
天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笛秋聚精会神地看着卷轴上面的画面。
“他罪大恶极,心狠手辣,不在乎任何人的命,包括他自己的,是个十足十的疯子。”天道的声音颤抖了一瞬,似在隐忍着什么,“他杀过很多人,就连之前的气运之子也是。”
“我没办法制服他,以后只能靠你了。”
天道说到此处,眼神里透着悲戚。
不知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失望,还是为笛秋以后的命运感到担忧。
笛秋点点头,目光坚定。
她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大坏蛋。
小天道此时胸中燃起满腔热血,斗志满满。
下一秒,就见画面中一个黑衣男子压着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黑衣男子一脚踹在白衣男子的膝盖上,白衣男子吃痛,跪在地上,但面上的表情依旧坚毅不可动摇。
白衣男子没有破口大骂,腰背挺得笔直,如寒风凛冽中依旧毫不动摇的青松。
笛秋看到白衣男子,有种本能的亲近之意,与对郁印白的抗拒之意完全相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魔尊,宋归帆抓到了。”那黑衣男子说道。
天道看到那白衣男子,脸色大变。
宋归帆是隐世大家之子,心性纯良,根骨极好,正是他选定的气运之子。
他这是专挑气运之子来对付。
简直欺人太甚。
郁印白见人来了,只是抬了一下眸子,看了跪在地上的宋归帆一眼,随后嘴角扬起一丝凉薄的笑意。
笛秋没有看到郁印白有大动作,但她直觉郁印白绝对做了些什么。
下一秒,空气中真真切切地出现了一道风刃,来势汹汹,朝着宋归帆劈去。
气运之子都要被杀了,天道哪里还能坐的住?
“小天道,让开点,我要救人了。”
笛秋听完,赶紧退开好几步。
天道手中金光闪过,空气中的风刃突然转了向,打在宋归帆旁边的石板上,上面出现一个十米宽的大坑。
而这宫殿哪有白衣男子的踪影,宋归帆已然不见。
郁印白见状,丝毫没有惊愕,显然对这种情形已经见惯不惯了。
他这才从椅子上站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与此同时,轰隆隆的雷声如约而至,是天道发出的警告。
可是,郁印白不仅不怕,嘴角的嘲讽之意更甚,语气轻蔑,道:“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你选中的人。”
天道也震怒了,一道雷电劈了下来。
郁印白连眼睛都没有眨,硬生生地接下了这道雷电,劈到最后他只剩一个骨头架子。
一双凤眸依旧死死地盯着虚空处,正是笛秋和天道的方向。
这一幕实在惊悚,笛秋看着,感觉那种生肉被烤焦的味道扑面而来,引得她一阵反胃。
想到郁印白变成这样是天道降下雷劫的缘故,她心中升起几分怜悯。
天道收回天雷,笛秋试探性地问道:“他会死吗?”
“不会,他现在的力量太强大了,天道现在根本杀不死他,没过几个月,他的身体又会重新长出来。”
“法则之力对他无可奈何。”
“孩子,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让郁印白死在气运之子手中,只有这样,气运之子才能真正地成长,让这个世界保持稳定。”
“天道所做的,也只能是削弱他的力量,以便气运之子能成功斩杀他,以此完成大业。”
笛秋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记住了。”
说完,她把视线投向画面中的郁印白。
下一秒,郁印白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眸子直直地望了过来。
笛秋顿时警觉起来,不自觉地拉开距离。
这人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笛秋看到郁印白咧嘴一笑,眼底疯狂一片。
那一瞬间,她感觉头皮发麻。
她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他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你越是靠近,越会被他吸引,到最后湮灭于黑暗之中。
如果说世界上有助人为乐的人,那么,郁印白则是恰好相反,他会把人一脚踹入深渊,还要给你封上唯一的洞口,让人绝望。
笛秋鼓了鼓腮帮子。
她是天道,怎么能害怕呢?
郁印白神色厌恶,毫不犹豫地挥手,打出一道攻击,眼见往笛秋他们这个方向袭来。
“快。”
天道也被吓得不轻,手脚慌乱,连忙关闭了卷轴,那道攻击消失了。
郁印白感觉到那两道窥探的视线消失了,冷笑一声,压根没管多出来的那道视线是谁的。
天道啊,真是讨人厌的东西。
过了一会,天道才缓过神来,大口地喘着气,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这魔头真不是一般的敏锐,这样都能被他发现。”
“天道爷爷,你没事吧?”笛秋见他脸色极差,连忙过去搀扶着他,用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亏她还觉得他可怜,现在看来这人简直可恶。
天道摇摇头,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虚弱地说道:“我没事。”
笛秋郁闷。
只差那么一点,就打到天道爷爷了。
这人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孩子,你知道他有多可怕了吧?日后你要小心啊。”天道一脸担忧。
“我会的。”笛秋点点头,模样乖巧,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白衣服的人,她问,“爷爷刚刚是救下了那个白衣服的人吗?怎么那人突然不见了?我看到他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你既然主动问了,这下也不用我带你去了解了。”天道面露满意,“那个人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宋归帆。”
“他就是气运之子?看上去是个好人,比那个什么郁印白好太多了。”笛秋说道。
天道听到笛秋满是稚气的话,原本紧绷的精神放松几分,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这气运之子是我选的,不错吧。”
“爷爷选的不会有错。”笛秋无脑吹的态度让天道忍俊不禁。
“天道爷爷,你刚刚是怎么把他突然间便消失的?”笛秋好奇地问道。
天道指了指自己的头,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道:“是意念,天道意念本身就是法术,你可以在能力的范围之内,施展一些小法术。”
意念?那说明只要她想,就能做到。
笛秋若有所思,就算她现在想要变出一只白云狗也行吗?
金色的光芒闪过,等笛秋抬眼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只蓬松白色的狗,这只狗从天到脚都是白的,安安静静地蹲着,是白云形成的狗。
“真的实现了。”笛秋看着那只白云狗,欢欣雀跃,兴奋地扯了扯天道的袖子,道:“我刚刚想着能不能变一只白云做成狗,天道爷爷,你看真的实现了。”
“你的悟性不错,我才说了一句话,就知道怎么做了,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最厉害的天道。”天道被她变出的白云狗惊喜到了,笑容真切,眼周附近的褶子都出来了。
笛秋被天道这番真心实意的夸赞弄得不好意思了,腼腆地笑笑,扯着天道的袖子,撒娇道:“哪有,我厉害,也是天道爷爷你教的好。”
任何人都喜欢听好话,天道也是如此,他心里喜滋滋的,一扫之前的阴霾,语气又恢复到之前中气十足的样子,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走,爷爷带你看其他的地方。”
“好。”笛秋走时不忘把白云狗带上,很是宝贝地抱在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施展法术变出的东西,意义重大,一定要好好收着。
别说,云朵的手感不错,抱着的时候和棉花一样,很舒服,笛秋顺着狗狗的头往后摸了摸,表情享受。
果然,这才是正常人会喜欢的东西,至于大反派住的那个黑不溜秋的宫殿哪是正常人会喜欢的?
不得不说,小天道还是很记仇的,这时候还不忘在心底拉踩了一下郁印白。
随后,笛秋蹦蹦跳跳地跟上了天道。
天道带她到临时住处。
笛秋看着这个小木屋,眼里不住地惊奇,道:“我接下来就住在这里了?”
“这是暂时的住所,因为你是初生的天道,有一些东西不懂,所以,我会留下来教导你,等你掌握得差不多了,我也就离开了,这片地方就都是你的了。”
天道眼底流露出不舍,虽然他认识笛秋没多久,但是和她待在一起能让他感觉到不再那么孤单。
“都是我的,这也太好了吧。”笛秋望着那片地方,两眼放光。
谁不想有一大块地做小地主啊?
但同时,她也注意到“离开”的字眼,这么说,天道爷爷在教会她之后就要离开,她垂着眼眸,心中的喜悦也随之淡了些。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事,‘福兮祸所兮,祸兮福所倚。’”天道感叹道,“拥有这片地方,何尝不是拥有了无边孤寂呢?”
小天道有些疑惑。
这世间有这么多可爱的动物,还有有趣的事,还会感到孤单吗?
小天道带着疑问,走进自己的住处。
她把白云狗放在床上,而后把被子给它盖上,盖到它下巴那里,紧接着躺在它的边上,抱着它睡觉。
但小天道精力旺盛,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她索性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不睡了,头上翘起那一撮呆毛正如她现在亢奋的状态。
笛秋摸摸自己的下巴,既然睡不着,那就去做点什么吧。
她想到天道爷爷今天差点被大反派打伤的事,心中涌上一计,悄咪咪地笑了。
黑暗中,笛秋在宫殿中踌躇,她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石砖,心中肯定。
应该就是这里了,大反派郁印白的宫殿。
周围似有冷风吹来,笛秋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这怎么这么阴冷啊?
她确定郁印白就在隔壁的房间休息,心中意念一动。
一只灰黑色的大老鼠从墙角出现,沿着墙角朝着郁印白住的地方去。
笛秋看到那只大老鼠,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虽然老鼠不是特别可怕,但看到这种生物小天道还是会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所以,笛秋以己度人,推测郁印白看到老鼠的反应。
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有只老鼠在身上爬,一定能吓他一大跳。
想到郁印白被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的样子,小天道脸上露出小狐狸的笑。
却不想,另一边的郁印白早就发现了笛秋的存在,只是她身上的法则之力让他暂时歇了动手的心思。
郁印白眼中闪过冷光,面上出现一抹玩味的笑。
而后,等了半晌,他听到了啮齿动物的吱吱声。
他暗自挑眉,面上的不屑之意更甚,眼神冰冷如寒潭。
笛秋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隔壁都没有声音,这就让她疑惑了。
就在她准备聚精会神趴在墙上听动静的时候,她身前的墙壁被打出一道窟窿,若不是笛秋反应快,就被砸死了。
可饶是这样,笛秋还是不可避免受伤了,她白皙的脸被碎石块擦过,上面被划出一道血痕,冒出的血珠如同红宝石手串一般,绮丽鲜艳。
看这情况,笛秋哪里还不明白,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糟了,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