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没想到这一耽搁就耽搁了好几日,红霖谷的事已传开,毕竟动静闹的那般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盖过去的,何况去的好些都是大宗门,想瞒也瞒不住。
这一行算的上一无所获,还折了不少人进去,不过这笔账自然都算在了那早已被消灭的天魔身上。
凌姝出来碰碰运气,九味药材只寻得了两样,一个是大比所得的千年灵髓,一个是祈来间用来堵嘴的玉血莲,玉血莲要开花后才能炼制,前几世这玉血莲也得的早,只是多是等她将药材集全才开了花。
还差七样药材,她记得有一样是临着妖界边生长,算是常见,从前几世都是看着有妖修拿此花作簪,她才想着与人拿东西换,这会儿都到这了,她亲自去一趟倒也不费功夫。
此地离着妖界近,且那灵鸯花只在妖界边,不算多危险。
沿着长街走到尾便见不远有处桥,桥接两地,对面入眼就是一片灵鸯花花丛。
灵鸯花生着重瓣,片片包裹,素白透轻粉,花骨朵不算大也不算小,用来作簪甚好,它根枝偏硬,便是不做炼制,拿来直接簪发也可。
这花透着清香,迎风间方可嗅到,再加之模样好看,难怪那么多妖修喜欢此花。
凌姝无什么想法,只想摘了一朵便回去。
她刚寻了一朵,正准备弯腰折下却见一只蝴蝶落她手背。
作为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凌姝晃了晃手将蝴蝶赶走。
蝴蝶:……
她正准备继续动作时,忽然起了大风,四处都是这灵鸯花的花瓣,凌姝眯着眼,她完全没有赏花赏月的心思,等到安静下来,她才继续干着正事。
哪知刚才那蝴蝶又飞了过来,它带着一朵灵鸯花轻轻放在了凌姝手上,大抵是知晓凌姝会赶它,索性它这次只放了花就飞到一边。
这一朵似乎与旁的不太一样,别的都是素白渐轻粉,唯这朵是青蓝渐余白,倒挺合她喜好,虽然轻粉也好看。
凌姝与它道了声谢,想它也不是什么普通蝴蝶,多半是开了智的灵兽。
灵鸯花到了手,凌姝总算有心情欣赏这处美景,比起天青峰的云雾渺渺,这处似乎也不错,不过一想到这里挨着妖界,凌姝还是不敢多做停留。
这次运气不错,三味药材得了手,还差六样她就能炼制修复丹田的丹药了。
她走后,又是一阵风起,灵鸯花香味阵阵,随风轻晃,花间突现一人影,他长衣曳地,拈花耳侧,另一手轻拿落花一瓣置于唇间,细看下,那瓣色是少见的青蓝。
……
凌姝回去时,这天还亮着,逢着喜事推开门,一见里面有人当即垮下了脸。
祈来间就是个人见愁。
“你就不能别没事往我屋里跑,万一让人看着了,岂不闹误会。”
祈来间坐在那床头,挑着眉道:“我与你哪有误会可言,分明是光明正大的一对道侣。”
凌姝咬着牙,狠狠瞪着他。
“再说了,被发现了又怎样,那砚白衣又不在这。”祈来间挪了身子坐到桌边。
凌姝:砚白衣不在,可还有一个觉寒啊!
她就弄不懂祈来间是什么意思,明明木琼苑就在隔壁不远,他也不怕木琼苑见了会误会。
“你今日去哪儿了?”祈来间随意一问。
“闲逛。”凌姝指着祈来间刚倒好的茶水,她正好渴了。
祈来间将茶水递给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未再多问什么,凌姝就是不说,那花香味也出卖了她,如此独特的味道,不是那灵鸯花还能是什么,那花只在一处地有,不过她身上似乎还沾染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罢了,与他又无关。
两人一人一坐,临着桌边,半晌无言。
等祈来间再开口时却是让凌姝一呛,“你又在算计什么?”
“我哪有娘子能算计,不过是提了一嘴想入天青峰而已,娘子这反应还真让为夫难过。”他说是如此,眼里却丝毫不像是有多难过。
凌姝头疼的紧,祈来间不知如何想一出是一出,好好的无相峰不待,偏要去她那天青峰,莫不是与木琼苑闹脾气,可瞧着好像也不像。
天青峰还有月迤在,且她自己就在天青峰,要是祈来间一来,保不准这两人会发现什么。
“你要是与你那姐姐闹了脾气,可千万别拿我当棋子挡,我可是见着你俩就心烦。”凌姝毫不客气,她也不装了,原剧情里她就是作为给这几人感情添火的炮灰,明明她就不是贪图情爱的人,要不是木琼苑和他们做的过分,她岂会浪费精力在他们身上。
要是没有那些事,她更不会有那七世被杀结局,想想就来气,眼下还不知道怎样神不知鬼不觉退了那七张婚书,她才不乐意又被坑进去。
祈来间见她真生气了,抬眼看了她一眼,“怎么火气这么大,你对我存怨?”
“嗯。”凌姝闷声一句,也不知是冷哼还是应声答。
听她这一声,祈来间不知怎得笑了起来,他眉眼舒展下,心中烦心事已消,“说说罢了,莫气了,再者只是我私事,与她无关。”
凌姝显然不太信。
“就只是半路认的姐弟,你又不是不知。”
确实,祈来间与木琼苑只是认的姐弟,但正因为此,他俩才能在一起,凌姝可不是那般好忽悠的。
祈来间叹了口气,看来是无法让凌姝心软,别瞅她长着一张乖巧脸,那心简直硬如石,他早该有此教训,“我要寻一清净地方疗伤,天青峰正合适。”
凌姝就知道他有目的,果然刚才那副作态都是假的,“你直说不就得了。”
祈来间一听有戏,轻问道:“那你同意了?”
“绝无可能。”凌姝立马冰着一张脸,态度坚决。
祈来间:……
……
月上梢头,凌姝与觉寒谈论明日回宗门一事,已在此地耽搁多日,弟子们伤势恢复的不错,是时候启程了。
她刚要走却被觉寒喊住,“师妹回宗门后可有打算?”
打算?
凌姝想了想,她最起码得等到能使用灵力的时候再去寻其他几味药材,到底何时能恢复,她也不知道。
“应当会在天青峰呆上一阵。”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
觉寒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心中话道出,“对成婚之事,你可有何想法?”
成婚……
凌姝又犯毛病了,她果然听不得这词,不然哪哪都发痛。
她正想该如何答时,门外适时一阵敲门声。
“觉寒师兄,是我,琼苑。”
凌姝头一次觉得木琼苑来的好,不过觉寒就不那么想了。
木琼苑原是找觉寒仙君有事,这会儿看见屋内还有凌姝便心中一沉,面上倒是不显。
“凌师姐。”
凌姝点着头,“你们有事要谈,我就先回屋了,明日还要启程。”
有人在此,觉寒自然不好留人,等凌姝走了,他才问木琼苑寻他作何,往日在宗门里,他对木琼苑还是存着点好印象。
木琼苑已经许久未这么挫败过,她一边让自己沉住气,一边见着凌姝与觉寒亲近又实在忍不住,听那日地宫中觉寒与凌姝有碰上,那凌姝应当也说了她推她进来一事。
她垂着眼,未直言,而是道:“师兄可否帮我与凌师姐道一句歉意,凌师姐避着我,我也不好与她说话。”
“你为何向她道歉?”觉寒转过身,看了一眼木琼苑。
“那日情急,将凌师姐推入禁制里,不想她被卷入了地宫,我来不及作解释,凌师姐恐对我有误会,当时还有其他宗门人在,他们可作证,我非故意而为。”
木琼苑知道凌姝或许会提,也或许不会提,凌姝不提,觉寒仙君这会儿也会觉得她是个好的,凌姝提了,恐也会说些怀疑的话与觉寒听,索性不管如何,都是她站理。
觉寒眯着眼,他当然记得凌姝提了一嘴与他,只是她对木琼苑只有感激,倒没别的心思,且遇上那囚云兽时,凌姝都想着快些还了人情。
“我知晓了。”觉寒应下,一字未提别的。
木琼苑目的达成,可还不满足于此,她若不给凌姝还上一击,可就白伤了这么多天。
这会儿她显然已忘记当初是谁先害凌姝丹田受损,照着伤势,凌姝可比她伤的重多了。
“还有一事,当日灵舟不知是何袭击了我,我事后翻看古籍才知那是囚云兽,我受伤倒是没什么,就怕那囚云兽是有意要害我玄灵宗。”
木琼苑也知道不能将话说满,她只轻易提上一句,也不说怀疑,只让觉寒自己觉得不对,她前脚被凌姝误会,后脚凌姝一回,她就被袭,好端端的,囚云兽不冲着别人,就冲着她,可不叫人起疑。
“启程之时,我会多加注意。”觉寒只答了这一句。
待木琼苑离去后,觉寒往门口处看了一眼,而后就转了身向着别处。
这些事,觉寒是不会太在意,他原本见木琼苑勤奋刻苦,虽然天赋不及旁人,但胜在努力与心思纯净,如今看来,他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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