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不过半日便到,回去却得需一点时间。
受伤弟子太多,他们来前的准备根本不足以治疗重伤,若是晚一点,恐怕会影响日后修炼,再有今日之事对一些人冲击不小,都是一同来,回去时却少了大半同门,在此之人又都是年轻一辈,心境易受影响。
渺重与师父还有别的事,需先行一步。
“这一瓶丹药用来稳住伤势,你将这些予他们服下,兴许会好点。”渺重将东西递给凌姝,其他宗门和家族也得了佛宗这丹药,只是这一瓶是渺重亲自给凌姝。
凌姝也不与他客气。
待渺重与灵舟距离越来越远时,他才想起忘记告诉凌姝他过几日会去玄灵宗。
“罢了,总归那日也能碰上。”
……
凌姝默默点着人,觉寒伤势不算重,但也不算轻,需得好好疗伤,这会儿只能由她来处理一些事。
她是发现了,这看了几遍,活下来的人里少了一个祈来间,但多出了一个不是人的玩意儿。
凌姝进了自己屋子,那囚云兽缩在一角,就抬眼看了一眼凌姝,然后又低下头睡去。
她当囚云兽早就跑了,没想到它竟然又回来了,回来就罢了,还藏在她屋里,这要让人看见了,岂不坐实她害木琼苑一事,虽然本也算是半个事实。
“你要寻仇?”凌姝试探道。
她这会儿也打不过任何人,刚才地宫里她可是一招未出,也不算与这囚云兽有仇吧……
“老窝毁了,吾能去哪儿。”
囚云兽不惜得说人语,只它这会儿正生气,所以脾气暴躁的很,再有受了伤,一时寻不到个藏身的地方,原本是回了这附近转了转,结果哪知红霖谷陷了,它若不躲这灵舟,怕是也要被卷进去。
至于为何入了凌姝的屋子,它随意选了个无人地儿,哪里知道这么巧。
不过这个女娃安全,对它成不了威胁,所以在确认此屋住的是凌姝时,它便大胆住下,囚云兽也不傻,这灵舟就这么点大,它听着那群人闲聊便知这女娃与那劳什子木师妹不对付,不过伤都伤了,它肯定是不会认错的,何况那木琼苑看它时一脸贪婪之色,它才不愿受这气,就可惜那人运气好,没伤到心脉要害。
凌姝笑容僵硬,无赖遇无赖,谁也没辙啊,尤其这囚云兽已经知道她算计,这才有恃无恐待在此处。
她揉揉额头,“行吧,不过你得立誓永不伤我。”
“没问题。”囚云兽痛快答应,它就算是记着凌姝算计它的事,但此刻也得分情况,反正左右凌姝也未对它出过手,它大人不记小人过。
凌姝这会儿也是庆幸此前未出手,不然囚云兽可就没这般好说话,它不同那木琼苑,只会牢记伤它之人,对未伤及到它的有仇之人还有商量的余地,如今也就碰了巧,它也受了重伤,不然还真要想想如何处理这囚云兽。
总归立了誓,她也不亏,不管日后发生什么,这囚云兽肯定是不愿屈从于木琼苑的,再有凌姝往后也不用怕囚云兽会伤她,誓言有效,它不敢承受违誓后果。
也算是解决了一件事,这囚云兽往后怕是有的木琼苑烦,它这明显是未打算轻易放过木琼苑,看来木琼苑当是自己犯了它的大忌。
“我出去一趟,你勿要惹事,一会儿下了灵舟你可走?”
“不走。”
凌姝:……这是打算养好伤再跑吗。
他们今日是到不了宗门了,必须寻个地方休整一番再做打算,凌姝已将此事传音给宗主,原本这该是觉寒做的事。
“凌师姐,觉寒仙君刚才醒了。”
他醒了就醒了呗,唤她干嘛,凌姝此刻背着手,一见这弟子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去一趟。
“我知道了。”
她只道一声知道,未说去还是不去,倒叫那名弟子有些为难,不过再见她走的方向时,那名弟子才稍有松气,仙君只让他这样说,未让他言明,明明仙君就是想让凌师姐去,也不知这两人关系是好是坏,从前也未见他二人结过怨,真是难明白。
入了觉寒的屋子,只见他已躺下,青丝散着,那长长的睫毛偶有微动,眉间愁绪不减,平日里强大可靠的仙君,如今单薄一身,惹人心生怜意。
他如冰雪漫天,予这世间一片洁净,待世间安好,他又如此脆弱不堪,强大且易毁。
凌姝难得见到觉寒脆弱的一面,她走上前,每一寸都仔细瞧着,而后……
幸灾乐祸。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同情仇人,再惨能惨过她这只小可怜吗。
凌姝:我才是最惨的,谁都不可能比我惨!
远在玄灵宗的月迤刚出关就听闻了红霖谷的事,正想着凌姝何时能回来,心中却突然觉得有话要说,偏他想不出究竟要说什么。
觉寒醒的正是时候,凌姝自是不会在他面前得意忘形。
“仙君,可还好?”
觉寒撑着半边身子,青丝顺着他一边落下,他微微轻点,“尚好。”
只是他刚说完便咳嗽不止,抿着嘴将涌上鲜血咽下,却不知他此刻唇白无色,那一点渗出的鲜红都显眼至极。
“仙君还是先休息吧,待灵舟停下,我再来唤你。”
觉寒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好。”
他统共不过两句,见凌姝步至屋门前,觉寒才又出了声,“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觉寒突然一句,让凌姝没明白,以为他是怕遇袭,“仙君放心好了,这灵舟已布置妥当,不会有事。”
待凌姝关好门,觉寒一人静默良久,明明是她要唤他夫君,私下里不唤便罢,可为何又如此疏离,与地宫里完全不一样。
他哪知道凌姝那会儿是想让他带她脱困,她自己用不了灵力,根本没办法离开这地宫,再有那称谓之事其实也是一时口误。
觉寒缓缓起了身,盘坐调息,他伤势愈合的快,面色瞧着不好,但已无大碍,不过是借着此事让凌姝来一趟罢了。
算了,他也本是做戏,凌姝也不是轻易动心之人,徐徐图之便可。
想是这般想,觉寒到底沉着眸子。
……
一出了屋子,凌姝就一改沉闷之色,她心中哼着曲,今日幸灾乐祸的次数还真是多。
落地后,将那灵舟一收,凌姝寻了个住处将同门安置好。
此处与妖界离的近,不少妖修都居于此,见到是玄灵宗的人也未多做为难,他们犯不着和玄灵宗过不去。
入夜时分,凌姝正闭目内视体内状况,大比那会儿取了巧,也没想到之后会有红霖谷一行,好早刚刚看过,再过上几日,她应当就能使用灵力。
有了祈来间的丹药,她至少半月不会疼,就算半月一过又恢复,她动用灵力致疼也总比不能用灵力等死要好。
稍作休息便唤人要了水,妖修喜享受,她此举算不得多惹人眼。
囚云兽待在那灵舟上,那灵舟便是缩小也能容活物,就是算不得多舒适。
解了衣裳,凌姝突然瞥见手腕上的那根红绳,这还是祈来间强行给她弄的,也不知人去了哪里。
难不成,祸害终于不用遗千年了?
不过凌姝又想了想,祈来间应当没那么容易死,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觉寒能脱困,木琼苑能躲开要害一击,可见这几人气运多好。
屋内一阵氤氲,待凌姝清洗完也困乏了。
她伸了个懒腰往床边去,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宗门,得看同门弟子的伤势恢复而定,总归此地安全,不会多生事端,耽搁几天也无妨。
烛火一灭,准备入睡。
却听屋内稍有动静,凌姝已然知道是谁,爱擅闯她地盘的就只那一个。
“你怎么又来了。”她说着便要睁眼,结果却被祈来间用手蒙住。
“这是干嘛?”
祈来间呼吸有些重,那血腥味掩盖不了,凌姝不用看也知他伤势不轻,平日里这几人各有各的保命法子,今日倒是一个接一个受伤。
“为夫受伤了,这不只信得过娘子,所以才来求娘子收留。”
他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偏一点也不显得玩笑,凌姝要掰开他的手,她不喜人蒙住她的眼睛,这会让她显得不安。
祈来间知道她不舒适,只能道:“我移开就是,但你不可睁眼。”
“知道了。”
她才懒的看,她要睡觉。
祈来间一挪开手,凌姝就翻了身准备睡下,祈来间这会儿感觉有几分危险,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反正他现在对她没有杀意,但要是惹得他不快,恐怕就不好说了。
凌姝没忘了自己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岔子。
祈来间未多言语,他只留了一会儿就出了屋子,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凌姝待他离去后才安稳睡下。
再醒来时却发现手中红绳竟然断了,祈来间不是说这玩意儿解不开吗。
也好,她少了一隐患,到底是仇人的东西,凌姝还是多有在意的。
她刚扔了那红绳,屋门就被推开,祈来间一脸笑容,丝毫看不出有重伤之样,要不是昨夜祈来间自己承认,凌姝都当自己认错了人。
“你又来干嘛?”
“娘子怎的总不待见我,我可是来给娘子送东西的。”祈来间背着身子关了门,这会儿尚早,宗门弟子还无人出屋。
凌姝还来不及问就见他突然走近,拿起她手腕又系了一绳,这红绳明显又是从那流苏上取下。
她高兴还不过一息时间,就又多了一红绳。
祈来间是真的只为了此事而来,两人都未提及昨夜之事,“说了是定情信物,自然得留着,不然依着娘子滑头的样,万一往后真说不清,叫为夫如何是好。”
“又不是我弄断的。”
“我自是知道不是娘子弄断的才来换一新的,时辰尚早,我见娘子还有困意,就再睡上一会儿吧。”说着,他又离了屋。
见他离去匆忙,凌姝就断定他不如面上好过,不然他指定要与她说个来回,昨夜也是,今早也是,他要真是又入了地宫,能在红霖谷陷入后脱困,恐怕实力不单只是明面上那点。
她昨夜是不是该偷偷睁眼瞧瞧……
恐怕也不行,真睁了眼,祈来间兴许会杀了她,那样的语气,他是会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月迤想吐的槽】
凌姝(σ`д′)σ:我才是最惨的,谁都不可能比我惨!
月迤(→_→):都说了不要攀比些奇怪的事,小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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