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的皇后堂妹

云川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十分惊讶。

“贺兰小娘子自从贺兰郎君结婚后,就一直居住在宫中没有回来。这是公主府的家令传来的消息。”

武婧儿气急道:“她长脑子了吗?”武媚娘就像护崽的母老虎,谁敢动她的权势?

那就是找死!

“敏月才多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皇上……”武婧儿止口道。

贺兰敏月成为皇上的嬖宠一事,李治是罪魁祸首,养育她的韩国夫人和荣国夫人都推脱不了责任。

但凡韩国夫人和荣国夫人有一个人坚定,贺兰敏月这事就成不了。

云川劝她道:“她一直没回来住,想必是韩国夫人和娘娘都默认了。小娘子十四五岁都要出嫁,她往高处走,也是人之常情。横竖好肉烂在锅里。你一腔好意,这么去就是惹人厌。”

武婧儿叹了声,贺兰敏月这丫头心比天高,性格骄纵,行事没有成算。她敢动武媚娘的禁脔,踏上的就是不归路。

想罢,武婧儿准备明日再次进宫。她身上也有一枚随意进出宫廷的腰牌,只不过很少用。

武媚娘看到武婧儿来,惊讶了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武婧儿道:“我昨日去探望婶娘,婶娘一人独居那么大的府邸,看着冷清地很。我瞧婶娘的神色怕是十分思念敏月。”

武媚娘看了眼武婧儿,神色变得很平静,抬头对宫女说道:“把敏月请来。”

说吧,武媚娘挥挥手让宫女们都下去,随后对武婧儿哼了一声,道:“人家有出息了,还以为你是来害她的。”

武婧儿深吸一口气,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她还小。”

武媚娘眉头一蹙,冷笑道:“她姨娘我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入宫的。”

“她怎么能和娘娘相比?”武婧儿道。

武媚娘低头看奏折,两人没有说话。贺兰敏月的心思浅得武媚娘瞥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在深宫将近二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浪没经历过?

蠢得自以为聪明!

武媚娘知道此事后,又气又恨又怨又无可奈何!

“姨娘和三姨怎么想起我来了?”贺兰敏月从殿外被宫女太监簇拥着走,只见她彩绣辉煌,穿金戴银,珠光宝气。

武婧儿将来意说明,以荣国夫人的名义请贺兰敏月回家。

只见贺兰敏月听了,陡然收住笑意,俏脸含霜,道:“姥姥的事情不劳三姨你这位公主殿下费心。”

武婧儿盯着贺兰敏月的眼睛,随后泄气,叹了一声道:“敏月,你回家好不好?你要是嫌洛阳长安闷,我带你出去玩,咱们去看海上日出,去看玫瑰花海,去看灵山秀水……天下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贺兰敏月冷哼一声,道:“既然那些地方那么好玩,那三姨为什么回来?再说,这天下有能比长安和东都更富贵繁华的地方?”

武媚娘:“敏月,怎么和你三姨说话呢?”

贺兰敏月不情不愿,道歉道:“我说话直,三姨不要放在心上。姨娘,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打扰姨娘和三姨叙旧。”

说完,草草行了一礼,贺兰敏月带着宫人前呼后拥地离开。

武媚娘抬了下眼皮,道:“死心了吧。”

武婧儿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道:“傻!”

同样是皇后的亲戚,亲姐姐封了韩国夫人,堂姐被封公主。

贺兰敏月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李治他心里有数,并不是任人摆布的懦弱之君。

贺兰敏月以色侍人,李治能给她的荣华富贵,武媚娘也能给,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去?

武婧儿想不通。

但贺兰敏月不这么认为,她认为皇上待她不同,是爱她的。只要时间久了,她就能像姨娘一样左右皇帝陛下,就能给兄长和母亲带来无上荣光。

李治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调情话,贺兰敏月感觉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大唐君王都俯首博她一笑,这世间的女人都不及她。

贺兰敏月和李治的孽缘开始于显庆元年的夏天。

那天,贺兰敏月百无聊赖地在水边看鱼。三姨从吴国夫人一路封到了公主,她娘的封号却一直没有动过。

贺兰敏月心中烦闷,把宫女都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呆着。

恰好碰到了李治,贺兰敏月心中不平,随意地和他敷衍。但李治却没有生气,反而很温和地问她在宫中住的是否习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说,不要拘谨。

李治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给予回复,语气温和,丝毫没有愠怒。贺兰敏月清楚地看见李治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里盛满了自己。

李治正处在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他容貌俊朗清秀,对内柔情似水,对外锐利无匹。

贺兰敏月的心砰砰作响,一股奇特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贺兰敏月忐忑之中带着激动,几乎沉溺于李治的柔情之中。

这天之后,贺兰敏月整日在花园之中徘徊,与李治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贺兰敏月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自得于能让富有四海的君王倾心。

在又一次的约会后,下起了大雨。李治拉着贺兰敏月的手一路跑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宫殿。

东暖阁被屏风堵上,西暖阁的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最里面是床榻,水红色的纱帐挂起,床上铺着粉紫色的锦被,帐内挂着绣合欢花的荷包,散发着一股惑人的甜香。

外面狂风骤雨,屋内昏昏暗暗,空气逐渐变得暧昧起来。贺兰敏月直挺挺坐着,双腿并拢,双手搭在膝上,心越跳越快。

不知道何时,李治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细细密密地吻着她。

雨停了,天晴了,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在贺兰敏月身上。

她猛地回过神,推开李治就往外走,只是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回眸,只见皇帝正满眼温柔地目送她离开。

贺兰敏月在回去的路上,双颊绯红,不断抚摸着脸,浑身上下透着喜悦。

次日,她又像往常那样去花园,却没有看到人。日暮时分,怅然而归。

接连三日不见来人,贺兰敏月随手折一朵花,不断地扯着花瓣,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处偏僻的宫殿。

推开房门,贺兰敏月走进西暖阁,被床上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别怕,是朕。”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柔。

贺兰敏月拍了拍胸口,说道:“陛下怎么吓人呢?”语气里带着她未察觉的亲昵和娇嗔。

李治上前,握着贺兰敏月的手,道:“敏月……”

一双幽深的眸子专注看着贺兰敏月。

贺兰敏月心跳如雷,她明白了李治未尽的话语。贺兰敏月顺着李治,两人并肩坐在床上。

突然贺兰敏月靠上一个宽厚的肩膀,鼻尖是淡淡的龙涎香。

李治亲吻着贺兰敏月,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探入她的怀中。

贺兰敏月浑身僵硬,一动未动。她被放到了床上,水红色的帐子映入眼眸,抑制不住的恐惧几乎让她跳起来逃走。

但另外一个声音蛊惑她留下来。

这个人懂她,爱她,怜惜她,会用珠宝点缀她,绫罗绸缎装饰她,铸金屋将她藏起,让她永享荣华富贵,免于风风雨雨。

两种思绪拉扯她,让她一动不能动。

身上的衣服被解开,李治温和中带着一丝赞叹道:“敏月的身子没想到这么美。”

李治觉得媚娘、顺娘和敏月这三人都有微妙的相似,但又各不相同。媚娘就像太阳,日日离不开她,但太靠近又被炙烤得心慌慌;顺娘像黑夜,能温顺地包容光明的和不光明的;而敏月就像明月,清辉璀璨而又可揽之入怀。

贺兰敏月羞涩地想要蜷起身子,却被李治制止。

往日的骄傲如镜花水月般碎掉又消失,她此刻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贺兰敏月低声啜泣,李治温柔地安慰她,仿佛是对待这世间最易碎的琉璃。

贺兰敏月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飘飘荡荡,久久不能落地。她躺在李治的怀中,心情怅然。

这次幽会之后,贺兰敏月这个初开情窦的少女日日期盼着与李治见面。

每一次的见面,李治沉溺于贺兰敏月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身体,而贺兰敏月开始探索这个对她刚揭开面纱的领域。

但两人私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韩国夫人在李治身上,发现了贺兰敏月的发钗。韩国夫人对李治一向温顺,她不敢问李治,只好对女儿旁敲侧击。

贺兰敏月支支吾吾,被韩国夫人审出来,已经和李治有了肌肤之亲。

韩国夫人打了贺兰敏月一巴掌,哭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兄妹?敏月,你怎么……怎么可以……”

韩国夫人哽咽难言。

贺兰敏月听了,又心疼母亲又委屈,口不择言道:“外八路的亲戚都封了公主,我连个封号都没有。阿娘你老说为了我们,我们也没得到什么。”

韩国夫人闻言,大病一场。

她们这么一闹,武媚娘也知道了,气得脸色铁青。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见这样一对“卧龙凤雏”?

作为李治的枕边人,她能负责地告诉姐姐,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王皇后和李治少年夫妻,依旧被废。

萧淑妃曾是李治的宠妃,育有两女一子,依旧被厌弃。

姐姐以为,她当年为什么有胆子将这两人勒死?

当然是因为这两人对李治而言,都不中用了,可有可无。

这种态度就是一种默认。他不会追究武媚娘为了巩固后位杀死这两人的责任,反而会欣赏她的果决。

李治他对“皇后”之外的女人是没有心的!

当然了,如果皇后位上的女人不合他心意,他也一样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