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她感受到男生强烈的抗拒。
夏桢转过头去看他,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醉了,指着他鼻子说:“你怎么还纹身啊,难怪你不用上学,你是不是违反校纪校规被劝退了。”
周围的眼神纷纷投向他,羌问把她手摁下:“你喝醉了,别说话。”
夏桢手一摆:“我没醉!”
她们一时间成了便利店的焦点,连店员也看过来。
羌问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下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能走。”
“你坐着等我,我去扔个垃圾。”
羌问丢完垃圾回来,见她乖乖地抱着拍立得站在一边。以为她清醒一点了,谁知刚走两步差点撞翻货架,幸好羌问眼疾手快从背后把她拉住了。
“我让你表舅来接你。”说着,他掏出手机准备给房东发消息。
夏桢啪一下,手盖在他屏幕上:“他现在店里忙肯定叫盛有鸣来,盛有鸣骑车死快,上次差点给我摔下来。”
她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朋友。
“我想你送我,我酒都陪你喝了!你还不……”
羌问怕她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来,赶紧拿零食堵住了她的嘴。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不用,算了,不能跟醉鬼计较。
羌问叹了个口气,蹲下身:“上。”
话没说完,人已经扑上来了。
他头一回背女孩子,身体僵硬不敢乱动。
“我要掉下来了。”夏桢嘟囔了句。
羌问这才把她往上托了托。
回去的小路寂静无声,夏桢的脑袋枕在他右肩上。
她动了一下,男生耳边一热。
“谢谢你送我回家。”
她说完,脑袋下垂的时候鼻尖蹭到了羌问的脖子,再往下,唇碰到了他的肩上的皮肤。
羌问瞬间僵在原地,带着警告的语气喊了她一声:“夏桢,别动。”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抬头,委屈巴巴:“我没动啊。”
西市的温度虽然和汾春差不了太多,但汾春的风是潮湿的、闷热的,这儿的风是干燥的、清凉的,可此时羌问并没有觉得这风吹来有多舒服,甚至让人感觉烧的慌。
见她脑袋又要耷拉下去,羌问立马和她说话:“你别睡,等会儿拍立得掉地上摔坏了。”
这算什么事,她只是醉了,脑子没笨。
夏桢把拍立得的挂绳套在他脖子上:“这样就好啦。”
“……”
背上的人安分下来,羌问以为她睡着了,走了一段路她忽然直起身,羌问感觉有股力在把他往后拽,他停下脚步回头。
夏桢拽着芒果树的树枝馋得慌,“想吃芒果。”
“我要吃芒果。”
羌问后悔往芒果树下走了。
前面拐过去就到她家了,他生怕她原地啃起芒果,只能安抚她:“这个不好吃,你表舅做了芒果千层,那个好吃。”
“不!这个也好吃。”她死活不松手。
男生无奈只好说:“那你摘一个。”
得到允许后夏桢开心了,摘了一个握在手上,然后拍拍他的肩:“出发!”
十分钟的路程今天格外漫长。
房东的披萨店就在眼前,羌问在不远处的树下把她放下来,指着光亮的方向对她说:“我在这看着,你自己走回去。”
眼前摇摇晃晃勉强站稳的小姑娘低着头没说话,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羌问自觉刚才那话语气生硬,便加了句:“可以吗?”
她这才有反应:“嗯。”
男生把拍立得取下来还给她:“东西拿好。”
夏桢一手拿着芒果,另一只手懒得接,直接把脖子凑过去。
不光是清醒时不好对付,喝醉了还不好伺候。
夏桢不知道在想什么,前面一大块石头愣是没看见,本来走得没多稳,这一绊差点摔个狗吃屎。
羌问刚想冲上去扶她,被突如其来的闪光灯刺到了眼睛。
“嚓”一声。
相纸缓缓滑出。
她歪着脑袋问:“能加个微信吗?”
路都走不稳了还想这些。
“我手机落在便利店了。”
他说的是实话,夏桢却不信,跳到他跟前:“哥哥,这么老土的借口已经过时了。”
说完,还戳了戳他的胸口。
她不知道自己喝醉后像只小奶猫,饶是之前被她猛揍一顿的羌问听到这声“哥哥”也很难面不改色。
他后退一步,翻出裤兜:“没骗你。”
“那你输手机号,要是忘了手机号就微信号,要是没设微信号就……”
总之,今天这个微信不要到手,她誓不罢休。
羌问今晚喝了不少,虽然他酒量好没到醉的程度,但喝多了还是有点头晕难受的。
最后被她缠的没办法,报了手机号。
夏桢拿到号码后,捧着还没完全成像的相纸开始自言自语:“这个帅哥好帅哦,是滢滢的菜,滢滢肯定会喜欢的。”
羌问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目的达成,这会儿说啥她也听不见,开开心心摇晃着往家去。
树下的羌问黑着脸,以后远离醉鬼!特别是姓夏的醉鬼!
遗落的手机被店员收起来了,羌问回到便利店,门口的姐姐一眼认出他:“帅哥,来找手机吗?
他点了点头。
“小路,人来取手机了。”
站在柜台里面的女生把手机给他:“还有一张照片,应该是刚才和你一起的女生掉的,你帮她一起带上吧。”
羌问接过一看,照片里的女生举着树枝想够树上的芒果,因为没够到,她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正好被抓拍下来。
原来她对那棵芒果树早就起了歹念。
玻璃门偷偷记录下男生微微上扬的嘴角,而他本人却不自知。
羌问把照片踹兜里,跟店员道谢后离去。
夏桢回去的时候,店里正好打烊。
孙续文忙着打扫卫生,没看到她醉醺醺的样子,不过被盛有鸣发现了。
他甩了甩抹布卷在手上,靠近一闻好浓一股酒味。
“你喝了多少?”
夏桢伸手比了个一,盛有鸣正想嘲笑她怎么那么菜的时候,她把食指靠到唇上,用力发出一声:“嘘!”
“不许告诉我表舅,听到没有!”
喝醉了还敢威胁人。
盛有鸣给她倒了杯热水,八卦道:“你告诉我你跟谁喝的,我就不说。”
她才来几天居然都有酒友了,搞不好自己还认识。
夏桢半个身子挂在吧台上,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点。
盛有鸣真信了,耳朵凑过去,听见她说了俩字:“秘密。”
他“切”了一声:“喝个酒算什么秘密。”
“你不懂。”夏桢笑了笑,上楼了。
回到房间,她直接瘫在地毯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顶着晕乎乎的脑袋点开微信。
羌问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刚才匆匆拍下的照片也已经成像。
她捧着照片笑得像花痴,虽然抓拍的角度不好,可谁让人家是无死角帅哥呢。
“真帅。”
西市地处热带,没有汾春的夏天那么燥热,但也没那么清凉。特别是夏桢喝了酒以后血液循环加快,身上发热。
她想起刚才在便利店借羌问的手降温,这会儿有点怀念了。
酒壮怂人胆,何况夏桢还不是怂人。
羌问到家以后在院子里吹了半小时风才进屋洗漱。
他洗完出来看到手机有新消息。
一般这个点除了何见华没人会找他,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件事,他不想听,把手机扔到一边吹头去了。
临睡前他才看到那条消息不是何见华发的,是夏桢。
一条二十秒的语音。
他不喜欢听语音,不管是谁发的一律转文字,今晚大概是喝了酒,脑子迟钝直接点开了。
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在空寂的卧室里响起:“羌问,我好热,要你的手……”
羌问呼吸停滞,骂了句“疯子”,然后扔掉手机。
语音还在继续播放:“羌问,你摸一下我,我好烫。”
“……”
窗外的风蛰伏已久,霎时间涌入让他难以喘息。
他从小到大没和除家人以外的异性有过多的来往,更别说今晚的种种行为。
夏桢是第一个越界成功的,她的出现像石子惊扰了湖面,打破了羌问平静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何止是对芒果树起了歹念。
夏桢: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