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诗歌

黄铜色的复古钟楼区,尖尖的楼顶,巍峨的建筑,前面围着的四棵巨大榕树,远远望去,像是挺立的标兵。

禾几月踏着青石板向前走去,迎面吹来的几片树叶调皮地勾上了她的头发。她随手一理,几缕轻烟和落叶一起随风飘荡而去。

她不禁悲风伤秋起来:“秋天来了,又到了脱发的季节。其他掉头发的季节分别是春天,夏天和冬天。”

没奈何的,禾几月已经习惯了,但是来到这个不同的世界,依然有所希望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她走进图书馆,前台一位躺在摇椅上的矮矮胖胖的老爷爷,蓄着一把山羊胡,鼻梁上卡着一副圆圆的黑框眼镜 ,似乎睡着了。

然而在禾几月踏过地面上一道线时,老爷爷哼出了声:“10个铜币,1小时。”说完,又哼哼地晃起了摇椅。

“真是不好意思 ”,禾几月赶紧假装从兜里,实则从手链里取出10枚铜币,放在桌子上,老爷爷眼都不睁地抛过来一枚徽章,“时间到了,自动报警。”

这么先进的吗?她将这枚胸章塞给小人,让他抱着玩。

当她踏上上楼的楼梯时,视角一瞬间转换,踩着的台阶变成了多边菱形的平台,条条大路通罗马地每边对应着不同的楼梯。

禾几月不由得念出声:“文艺类,历史类,魔法类,炼金术类……”,望着这些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名词,她不由得一阵恍惚。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没有什么真实感,像是在玩游戏一样,被剧情的齿轮推动着。不是没有想过破罐子破摔,但做咸鱼实在不是她的本性,既来之,则安之,她在心里默念社会主义价值观,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历史的阶梯。

一切都将是全新的世界,而她将会在这里找到自己真正的未来,未知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自己没有去探索的勇气。

推开漆木的大门,禾几月注意到里面有不少人在看书,像是前世的图书馆一样,有读者安静看书的桌椅,高大层叠的书架,琳琅满目的书籍。

找到了一丝熟悉感,禾几月放心地趴在架子上摸寻自己想看的类型。好勒,《艾德莱大陆起源》、《历代物种大全》、《史诗童话》、《异域他乡游记》……很快,她就抱着一摞书堆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如饥似渴地埋了进去。

良久,禾几月抬起头来,感觉时间已经过去挺久的了。没有钟表的她只能查看一下任务栏,任务二的倒计时变成6天17小时22分22秒,时间肯定超了,她疑惑地看向口袋,怎么没有报警?

只见小人抱着一枚对他来说西瓜大的铜币对着徽章上面的缝隙塞了进去。真是萌的心都要化了,连禾几月这个这样淡定的人都不能坐怀不乱。

她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魔爪。左右环顾没什么人,她将手伸进口袋,一翻转,抖出三枚铜币来,塞到小人的怀里。

梅菲尔德怔怔地抱着,疑惑的小眉眼望向禾几月,仿佛在问,干嘛呀?已经续完费了。

随机他又反应过来,继续“咯噔”、“咯噔”地开始了投币机的工作。

禾几月托着腮,眼神发直地注视着口袋,小人抬起脑袋,似乎被她逗笑了,小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擦拭的动作。

发呆少女傻愣愣地用手抹去并不存在的口水,随即晃过神来,没好气地轻轻戳了下梅菲尔德的小Q脸,然后一鼓作气地投入查资料大业。

禾几月在那本史诗童话中找到了极光森林的介绍,想再多了解一点,于是去书柜上继续翻书,终于在一个书柜的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厚重古朴的《传奇之旅》。

书的开头就讲述了这个冒险家对极光森林的描述:「没有白天,只有永昼,这里不属于深渊,也不属于光明,踏进去的人几乎有来无回。危险的同时却总是伴随着机遇,无尽的珍奇异宝,接踵而来的异兽狂潮,是每一个有实力的冒险家最理想的也最疯狂的天堂。」

禾几月被这个冒险家的传奇经历深深吸引,沉浸其中,当她翻到后面,发现里面居然夹杂着一张泛黄的纸笺。这张纸一看这就有些年代了,深深的折痕处都有了破损的迹象,是一首诗歌,上面写着:

『太阳落山了

霜月的夜晚

只有星空

神降临在海边

看不见的漆黑

神降临在山脉

永远苍茫一片

神降临在平原

留下无尽深渊

是谁

是谁

谁也不是

初升的曙光

海上的小岛

神亲手安放

一朵紫罗兰

留下的

是最后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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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拉王宫,新加冕的女王执着侍女长库蒂娜的手,亦步亦趋地来到了先女王的寝殿。

关上门,年幼的女王忍不住地扯住她的袖子:“姑婆,这束腰太紧了,我感觉快喘不上气了。”

女侍卫长露出慈爱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明显地看出她身上走过的岁月:“我的小欧尔佳,这是每一代女王的必修课哦,再忍耐一下吧,我们还有最后的一项没有完成呢。”

她带着忐忑的女孩走向床底的入口,这时候明明灭灭的壁火并不如主教在时的亮,踏踏的脚步声随着台阶盘旋而下,一步一步地踩在女孩的心上。

来到祭坛,女侍卫长皱了皱眉头,一切都跟离开的时候不太一样了。穹顶不再洒落星光,浮雕再在昏暗中不甚清晰,连贝母似的祭坛表面,都失去了光泽。

她挥手一扬,四个火球准确地落入早已准备好的火盆中,熊熊火焰燃烧起来,给这里平添了几分燥热。

库蒂娜掏出一只匣子打开,取出一枚卷轴展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早已烂熟于心的辞藻。如果禾几月在这的话会发现这上面正是她看到的诗歌,只不过多了一段。

像是确定了什么,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祭坛上,念道:“先祖的遗骸,唤醒沉睡的记忆……”

接着拉过不知所措的女王,割破了她的手指,将鲜血滴在其上:“守护者的血脉,再次汇聚……”

浓稠的血液混合着没有生机的灰白,渐渐地融合,随着她的咒语,绘成了一个奇怪的图纹。

最后,她在上面放了一朵盛放的紫罗兰:“珍宝归来,除旧迎新……”

祭坛泛起了一阵水波纹,缓缓地向俩边打开。女王看着脸被火光映红的姑婆,心里有些异样。

那一瞬间,她感觉一向和蔼可亲的姑婆也不太一样了,她的脑海里闪过各种走马灯,父母去世时被家族抛來抛去,被姑婆收养时的欢欣,加冕时众人扭曲的面孔,最后定格在葬礼上看着先女王的棺木……

欧尔佳感觉自己确实要被束腰勒窒息了。

那一头,库蒂娜等不及地纵身跳下,欧尔佳只好抱着自己的手指头默默地舔了俩下,铁锈的滋味并不好闻。

忽然,她被下面制造的巨大声响震惊地跳起来,跑到祭坛边上探头望去,里面除了库蒂娜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姑婆搞这么多花样进去干什么呢。

几分钟后,空荡的长廊中,她默默地跟随在疾步如风的侍女长也是现任执政官后面走着,这会,空气凝重地让她觉得束腰也不存在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