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铃想,我真的想你了。”
莲镜说完后,在心里暗骂自己好恶心。
他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腻人的话来?
这还是他吗?
少女转了转眼眸,似不信地仰头问:“想我?有多想?”
“日日夜夜,废寝忘食。”
这话一说,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真的很想念她。
那种想念好像是刻在骨髓里的一般,想到全身发疼,想到病入膏肓。
枫树下的少女一副被肉麻到了的表情,不在意地说:“哦,但我不想你。”
“真不想?”听到她说不想,他竟然会生气。
“不想。”少女摇着头。
“那亲一下看看?”他低头朝着她的红唇落去,可是她却将头一偏,不肯配合道:“我不给你亲。”
“好好好,不亲也行。”说罢,他的手就移去了她的腰间,撕扯她苗衣的系带。
涂铃想见状,面色大变,伸手去推他,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禽兽!”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看向她,说:“那你给我亲。”
涂铃想夺走他手里的系带,死死护住,不高兴地说:“大哥,是你在求我诶,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莲镜安静地看着她,问:“那你要怎样,才肯让我亲?”
涂铃想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笑得狡黠:“你给我道一百遍‘小姐,我错了。’”
莲镜:“???”
她双手交迭,昂起下颚:“快点喊,喊了我就让你亲。”
他抬眉问:“亲多久?”
涂铃想向他瞪去:“说得好像你能亲到地老天荒一样。只要你喊得我高兴,你想亲多久都行。”
他邪邪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于是,他真的开始喊了起来。
语气那么的真挚。
好像为了亲她一下,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如同着了魔一般。
少女靠坐在枫树下,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着,红唇翘起来,眼里卷着笑,说:“莲镜,你以后可要做我的奴隶哦。”
奴隶……
莲镜内心感到愠怒,她竟然还想让自己当她的奴隶。
做梦。
他内心抗拒着,可是嘴上却一遍一遍地喊着“小姐,我错了”,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奴隶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更不知道为何他那么想要与她亲近。
为了能够与她亲近,他甚至连尊严都不要了。
还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他是魔怔了吗?
他喊了足足一百遍的“小姐,我错了。”
“涂铃想,现在该给我亲了吧?”
少女听得满意,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得了应允的他欺身压近,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准确无误地对着她的朱唇亲了下去。
浅浅的,柔柔的。
生怕咬碎了,嗑痛了。
一丝清甜的味道萦绕于口齿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尝到了糖果般,这种感觉陌生又奇特,柔软的唇令他眷恋,沉沦。
他的大脑已经乱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亲她?
他找不出理由。
但是他真的很想亲她。
就好像她的唇口可以解渴似的。
他内心千百种想法在打架,他一面痛斥着自己的行为,一面又沉醉得无法自拔。
他怎么可以亲自己的仇人?
那是仇人的恶毒女儿啊。
可是她的唇真的好甜,像成熟饱满的石榴。
他挣扎不了。
抗拒不了。
于是,他就在这明艳艳的枫树林里,捧着这个少女,亲得忘乎所以。
一遍又一遍,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每每刚一松开,就又抑制不住再次亲了上去。
“不要了,不要了……莲镜,你走!”
少女生气地吼道,可是他却把她的话抛去了九霄云外,阴鸷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说我亲多久都可以的。”
“可是我真的不行了!”少女的声音伴随着低低啜泣,格外可怜,对他又是踢又是打。
“涂铃想,再亲一会儿,就一会儿……”
“莲镜,你不听话,下次不让你亲了!”
“……”
***
宫殿中,涂铃想站在那根柱子下,看着那边的莲镜已在祭祀台前跪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背脊挺直,脑袋微垂,始终没有动静。
她猜想该不会是他也进入梦境了吧?
那如果此时她拿刀刺向他,会有几成成功的几率呢?
反正最终都是要被他杀害,倒不如自己先拼出一条血路来,万一他陷入梦境中,真的就没醒过来呢?
只要她现在把他杀了,以后她就再也不用受他迫害了。
可是她身上没有武器诶。
她思忖片刻,只能取下头顶的那根银簪,这是她唯一一样可以刺入他胸膛里的东西了。
她轻声轻脚地朝着那边走去,内心忐忑不定,紧张地呼着气,待走到莲镜的身侧时,见他果然紧闭着双眼,确是陷入梦境中的样子。
她不免好奇,他会梦见什么样的预言梦呢?
他的神情寡淡,薄唇抿成一条线,看不出来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但总之,都与她无关。
她鼓起勇气,双手握紧了那支细银簪,尾部对准了他胸膛的位置,颤抖地朝着那里靠近。
莲镜,为了自救,我只能这么做。
你是大魔头,杀了你才是正道。
她心下一狠,想起先前他捅她那一刀时候的冷漠,她的心也跟着冷硬起来,双手握着银簪往前……
她双手颤得不行,杀人这种事她毕竟是头一次做,而且要杀的还是这样一个厉害凶猛的人物。
万一一次刺不死怎么办?
她越是这样想着,心里就越虚。
万一被他发现,她的手怕是会被他剁掉。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她咬紧了牙关,一鼓作气,朝着他心口刺去。
“涂铃想。”
莲镜的声音蓦然响起,吓得她险些丢掉了手中的簪子。
她抬头去看他,见他仍旧闭着眸,她不知道他这是在梦呓,还是已经醒了。
不过,他梦见她,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经此一吓,她的手竟然被吓得没力气了,而此时的莲镜却倏然睁开了眼眸来,朝着她扑来,将她压倒在了地上。
她以极快的速度将那支银簪藏进了袖口中,双眼惊惧地望着他,他的一双眸子里就好像是燃烧起了两簇火苗一样,赤/裸/裸地盯着她。
她被他强劲的身躯压在了地上,这样的姿势好生奇怪,莲镜的脸与她只有一寸的距离,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热得她全身发麻。
好像只要他往下低一点,就能够亲上她的唇。
“涂铃想,你的唇,是什么味道?”
涂铃想瞳孔放大,惊愕满脸,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刚刚问的是……她的唇是什么味道吗?
莲镜他是疯了吗,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他的目光幽如阴火,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像猛兽注视着猎物一般,眼里装满了求知的探索。
好像真的在思考她的唇会是什么味道。
这是变态么?
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会突然变成这样?
看着他的视线好像落在她的唇畔上,他不可能是要亲她吧?
不会吧?不会吧?
她感觉她脑袋要炸掉了。
“公子?”
这一声呼唤,将莲镜拉回了现实,他猛一下松开了她,站起了身去,面色转为先前的漠然,俯视她道:“涂铃想,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她从地上坐起来,仰头看他,解释道:“我见你一直跪在这边,好久都没有动,所以想来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谁知你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来。”
莲镜敛下眉目,回忆起刚才那个可怕的噩梦,他竟然会梦见自己在疯狂亲她,他抿了抿唇,那感觉过于真实,不像是梦境,他目光扫向她:“你刚刚没有趁我入睡做什么事吧?”
涂铃想捏紧了袖中的银簪,面上不显山露水,摇头道:“没有啊公子。”
“谅你也不敢。”要是敢偷偷亲他,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他转身就走,浑身的冷冽气息,涂铃想不解地盯着他,到底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会醒来脾气变得这样暴躁?
莲镜走去了前方,抬手抚摸自己的唇瓣,那梦中的感觉挥之不散,柔软、馨甜……
他赶紧摇了摇头,愤怒地一脚朝着旁边的一根柱子踢了去。
“???”涂铃想在后面看着,心说这人是有病吧?那一脚踢下去,脚不会痛的吗?
她赶紧把簪子收好,幸好刚才没被他发现。
他们出了这扇门之后,可是却发现外面的场景布置和刚才一模一样,她惊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有几个祭祀台啊?”
莲镜并未回头,用懒得搭理她的语气道:“祭祀台只会有一个。”
“哦,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莲镜侧过脸来,对她说:“你站到那祭祀台上去。”
涂铃想依言照做,走到了那祭祀台上后,问:“然后呢,公子?”
“站到中间去。”莲镜吩咐道。
她走到了中央的位置去,又问他:“再然后呢?”
莲镜目光慵懒地扫过她,转身继续走:“下来。”
“???”
涂铃想一脸懵状,跟上去问他:“公子,你刚刚让我上去干嘛呀?”
莲镜走在前方,慢悠悠地回答:“遛狗呢。”
“你……?”
她气得直跺脚,右手在空中挥了挥,很想朝着他一拳砸过去。
死家伙,太可恶了!
竟然骂她是狗。
等进入下一扇门后,发现里面的场景依旧和先前一样,同样是一座大大的祭祀台,数根撑到顶的祥龙石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莲镜又道:“站上去。”
涂铃想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往祭祀台上走去,暗暗嘀咕:“狗也是有尊严的好吗?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接下来经过的每一个房间,莲镜都会让她站到那祭祀台上去,她纵使心中有太多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是进入迷宫了。
“公子,你先前来找我的时候,是怎么走到我那间宫殿的?”
莲镜反问她:“那你是怎么走到那里的?”
“我……”其实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儿的,做完噩梦醒来发现自己就在那里了,她道:“我糊里糊涂就走到那儿了。”
莲镜盯着她,眼神不明,又问:“你是怎么来到这座水下地宫的?”
她挠挠头,答道:“我逃命,游着游着就到这儿了。”
“门上的机关,你会解?”
她难堪地点了点首:“就碰巧解开了。”
莲镜反而笑道:“你那么厉害,那现在这迷宫,你应该也能找到路出去吧?”
“这……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啦。”关于这座宫殿的神奇之处,她也没有具体写过,她压根就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迷宫。
从先前的预言梦开始,一切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将问题抛给他:“公子,关于这座祭祀台你应该更清楚吧?”否则刚才怎么会对着那祭台下跪呢?
“我啊……”他的手指轻轻在臂膀上敲击,十分的有节奏,尾音拖得老长,“你有认真看过那祭祀台上的图案吗?每一间屋子里的图案方向都是不一样的。”
“啊??”涂铃想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所以你刚刚让我站上去是为了……”她思索片刻后,惊道:“是为了找角度?”
莲镜转身朝着下一道门走去,似是感到很欣慰,唇上挑起一个弧度:“也没有那么蠢嘛。”
涂铃想在后面撅起了嘴:“你早说嘛,我肯定会很配合的啊。”
非要骂她是狗。
等到了下一间屋子里的时候,她立刻奔上了祭祀台,认真地观察起了台上的那些图案,那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太阳神,四周围绕着许多的符文。
她仔细地回想当时自己在梦境中跪在这台上的时候,自己是正对着那个太阳神的人脸的,而此时那张人脸却是斜着朝向另一边的。
等到了下一间屋子的时候,那张人脸又往那个方向偏移了一点点。
所以莲镜让她站到祭祀台上去,就是为了观察那张人脸的移动状态。
“公子,这人脸一直在朝着那边转诶,那我们要怎样才能走出去啊?”
莲镜慢悠悠地说:“也许,回到起点吧。”
“回到起点?”
“等那张人脸转回到原本的位置时,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涂铃想问:“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倒回原先的屋子里?”
问完后她才觉得自己蠢,既然入了迷宫,倒回去那么下一扇门也依旧是刚才的状况,唯一的方法,就是一直走下去。
她又道:“这人脸的旋转角度那么小,我们得走多久才能够走到它转回原来的位置啊?”
“这个,只有走下去才知道。”
莲镜再次举步,朝着下一扇门走去。
涂铃想跟在他后面,两人就像陷入了循环一般,走了很久很久。
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所有人都在担忧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涂铃想累得晕头转向,总算是走到了太阳神正位的那间宫殿,莲镜拉着她来到了那扇唯一的门前,脚却没有踏出去,他双手在空中做着奇怪的手势,随后拉着她足尖一点,便就跃了出去。
出去后,涂铃想发现他们来到了水中,莲镜拉着她往上面游去,她望着那幽暗的绿潭顶面,浅浅的月光铺在上面,似一张柔白的蛟纱。
她竟然出来了。
是莲镜带着她出来的。
她眉宇轻凝,莲镜他先前真的是跳下来救她的么?
他之前不是在这潭水下受过伤么,那他还往下跳?
不怕那只妖兽再次攻击他么?
他带着她游出了水面,立刻闪身出了百月潭外,身上的湿衣被他用烘干诀烘干,头顶夜色很浓,星罗棋布,她见他步履匆匆,而且还一直注视着周遭,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她好奇地问道:“公子,我们去哪儿啊?”
“不许说话!”他出声打断她。
走了一会儿后,他才压低了声音又说:“这古月小寨里,处处透着古怪。”
百月潭下地宫中的祭祀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桑捩在此修建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为何要修建那样一座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祭祀台在这水下?
古月小寨面积很大,地形也极其复杂,他迷昏了一个下人,才问出桑捩居住的位置。
涂铃想不理解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去苗王住的地方呢?
他们趁着夜色朝着古月小寨深处行去,前面数十座吊脚楼相连,灯笼在檐下轻晃,不远处似有人出没,莲镜只好拉着她窜进了其中一座吊脚楼里。
他们上了二楼,涂铃想趴在窗户旁看着外面,夜里明灯四起,整座苗寨都陷入了寂静之中,没过一会儿,下面的走廊就好像走来了人。
她立刻悄声对莲镜道:“公子,好像有人来了。”
莲镜迅速将她一拉,拉进了旁边的一个黄花梨衣柜内,再次进入这样幽闭的空间,涂铃想又想起了上次和桑榆一起躲在衣柜里的时候,那晚被莲镜抱着的感觉,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那边的楼梯很快就走上来了三个人,透过柜门缝隙,看到那是两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女子,那女子问:“两位公子,你们带奴婢来这里是做什么?”
其中一人道:“带你来是想让你试试我最近养的蛊,看看成效如何。”
那女子一副丫鬟的打扮,年纪很小,被一人拉去了床上,那架木床的四周还坠着白色的轻纱床帘,恍如白云端上的莲池仙境。
女子一听到要试蛊,吓得面色发白,立刻求饶:“三公子,四公子,奴婢知错了,求你们放过奴婢。”
床下站着一个深黑色苗衣的挺拔少年,墨发被银簪束起,他拨开女子额前的碎发,问道:“何错之有啊?”
女子目中惶恐,长睫根根分明,颤抖不停:“奴婢……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黑衣少年拿出了一个棕色小盅,邪笑着向床边的人靠近,哄骗道:“别怕,这蛊不会要人命的。”
他身旁那位年纪更轻的蓝袍少年问道:“三哥,你这次又炼了什么稀奇的蛊啊?”
黑衣少年撩开女子的袖口,露出一截小臂来,将那个小盅放在她手臂旁,不消片刻,那只黑色的蛊便爬进了女子的手臂内。
“四弟,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唇角的笑容很邪。
涂铃想听了他们三人的对话,才知道这两个少年是书里的两个配角,他们是桑月与桑榆的弟弟,三公子桑云是苗王的儿子,而四公子桑情是苗王二弟的儿子。
他们两人关系很好,与亲兄弟无异,时常待在一起玩。
没过多久,那轻纱里的女子便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呻/吟,床下的黑衣男子勾唇笑了起来,说:“催情蛊,成了。”
涂铃想满脸震惊,他们竟然让那个女孩试催情蛊!
他们竟然这么坏!
床上的女子难受地扭动了起来,抓住锦被,面容发红,眼含春波,嗓音也变了调:“公子,催情蛊是什么蛊啊?为什么我感觉好热……”
“公子,这蛊它好像在往我腿间爬,好痒啊。”
“公子,我好难受……帮帮我……”
这声音柔媚勾魂,任是一个男人听了都无法保持镇定。
涂铃想朝着一旁的莲镜看去,他能把持得住吗?
莲镜注意到她灼人的视线,转过脸来,用只有她可以听见的密语说道:“看什么?你也难受啊?要本公子帮你?”
那话问得无邪。
还带着点冲。
涂铃想心说:我……难受什么?
她薄颊生粉,转过了头去,在心里一个劲地嘀咕,死莲镜,好好一个男人非得长一张嘴。
外面,床上的少女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银饰撞得叮当响,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喊着:“公子,你给我喂的到底是什么蛊,我好难受啊……”
“催情蛊嘛,当然是催情的。”床下,黑衣少年慢声说道,眼里露出得意的神采来,“这可是我养了好久的,你是第一个试验品。”
总有一天,这苗疆第一炼蛊高手的名号会是他的。
“公子,救救我,我真的好难受。”女子的声音似哑了的风铃,朝着对面的少年爬了过去,拉住他的衣袍祈求道。
一旁的那位蓝袍少年见她这么难受,也抬起头对桑云说:“三哥,要不给她把蛊解了吧?”
“再等等,让我看看这蛊到底有多厉害。”
床上的少女哭哭啼啼,娇媚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听得衣柜中的涂铃想面红耳赤,她再次朝着莲镜偷偷瞟去,见他盘膝于衣柜中,闭着眸,嘴唇翕动着,像是在念……清心咒?
哈???
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啊。
竟然还念咒,她还以为他有多能耐呢。
不是清心寡欲吗?不是坐怀不乱吗?
切。
行行行,既然他念咒,那她也念。
于是她也开始念起了清心咒。
念了一会儿,她就又觉得不对,她念什么清心咒啊,她又不需要清心。
莲镜才需要清心,她不需要。
她再次朝着门缝外看去,那边蓝袍少年微红的侧脸对着她,看着另一位黑衣少年正在宽衣解带,讶道:“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给她解蛊啊。”桑云动作不停地回答。
“啊?”桑情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要如何解蛊,惊声问道:“你要这样给她解蛊?”
“对啊,四弟,哥哥先给她解,待会儿你来。”
桑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破天荒的事情一样,惊呆了眼,忙过去拉住他劝道:“三哥,你爹知道了不会骂你吗?”
桑云无所谓地道:“我爹现在哪儿还管得着我啊?他天天忙着姐姐的婚事,待在屋子里研究那些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员名单,比他自己选夫人都还要认真呢。我悄悄跟你说,这招亲大会的最后一场比试,就是比蛊。”
“比蛊?”
衣柜中的莲镜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倏然睁开了眼,眸底升起了暗涌。
外面的桑云继续说道:“对,就是比蛊。但也不是比试蛊,而是比试寻蛊的能力。具体的,我也没有听到。”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这两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个侍女落水后,好多人都跟着跳下了百月潭,却不见他们上来,我爹心里担忧着呢,就是怕他们发现那潭水下的秘密。”
桑情好奇地问:“三哥,那潭下究竟为什么要修建一座宫殿啊?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但是我爹不肯告诉我。”
桑云神情严肃:“你爹当然不肯告诉你,这事关乎古月小寨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
“啊?那三哥你清楚多少?”桑情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
“我只知道我爹将那只千年妖兽关在百月潭,并非是为了囚禁它,而是想用它来镇守下面的宫殿,防止外人发现那个地方。可是现在因为那个落水的侍女,我爹的秘密恐怕要瞒不住了,所以,他一定不会让那几个人活着离开苗疆。”
衣柜中的涂铃想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莲镜的手臂,桑云口中的侍女,可不就是她么?她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众矢之的啊?
莲镜朝她看过来,目露无奈,抬手去掰开她的手指。
涂铃想心说他刚刚不是在闭眼念清心咒吗?怎么又睁开眼睛来了?
衣柜外,桑情继续问道:“为什么呀?大伯父为何要在那水下修建一座地宫?”
桑云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见她神志不清,才说:“四弟,偷偷跟你说,有一次我见到爹爹捧着一袋纸钱香料下了百月潭,然后我跟了下去,看到他跪在那座祭祀台前,像是在祭奠着什么人,而他嘴里一直说着赎罪的话,他似乎很怕那座祭祀台。”
“还有这等事?”桑情讶然。
桑云又说:“这次的招亲大会压根就不简单,他要选的人并不是要让姐姐满意,而是要让他自己满意。”
桑情从自己爹那里也发现了这次的招亲大会并不简单,但是他却不知道全情。
桑云又说:“你自己想想,爹爹他有多宝贝那面桐花镜,他已经得到它三百年了,可是现如今竟然要拿出来当嫁妆,光是凭借姐姐的美貌就足以吸引不少的天下豪杰,根本不需要再送上一面桐花镜的,可是他却要拿出来送人,这一点我一直都不太理解。”
“不是说那桐花镜是魔界圣物吗?拿着它就可以号令整个魔族?这样的宝物,大伯父也舍得送出去?”
“我也不懂爹爹的打算。但我知道,这招亲大会非办不可。”
桑情叹了一声气,可怜了桑月姐姐,全程被蒙在了鼓子里,她到现在怕是都还以为这是真的在为她选夫婿吧。
莲镜听了这番对话后,神色渐渐紧绷起来。
床榻上的婢女突然拉住了桑情的手,那充满了魅惑的嗓音祈求道:“四公子,救救我……”
桑云笑了笑,挑眉看向桑情:“四弟,看来她想要你救她。”
桑情俊脸红透,甩开那女子的手,“三哥!”
“四弟,害羞什么?快,为她解雇。”桑云将他往床上推去。
桑情见到那媚眼如丝的女子勾向他,他惊得摔下了床,大步朝着门外逃走了,“三哥,我走了。”说着,就拉开房门跑下了楼梯。
桑云轻摇了摇头,他这个弟弟胆子还是这样小,他将那婢女拉到自己面前,含着笑意说:“看来,只有我能救你了。”
衣柜中,涂铃想看到这一幕,吃惊地张大了嘴,惊慌失措中,她的手又再次抓住了莲镜的手臂,用力地掐住,表达着她的震惊之情。
“!!!”
这活春宫,是她免费能看的吗?
她心跳如雷,脸齐刷刷地就红了。
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开始念起了清心咒来,可是却发现这清心咒也不是很有用啊。
莲镜切着齿,用密语吼道:“你给我把手松开!”
知不知道她掐得他很痛啊?
涂铃想倏地松开了手,一张脸红霞飞满,急得要哭了,对他道:“公子,这清心咒怎么没用啊?”
“我怎么知道?定是你自己定力不足吧。”他端着一张惯常的冷脸说道。
“那你怎么没影响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莲镜忍住没有一掌将她拍死,看着她那张讨人厌的嘴,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梦到跑去亲她。
他解释:“因为我设置了屏蔽罩,外面的声音我听不见。”
“那你也给我设一个屏蔽罩啊。”
他挑眉天真地反问:“为什么啊?”
“???”涂铃想一时语塞,遇到这么个可恶的人,她实在无言以对。
他桃花眸弯了起来,说:“涂铃想,你自己想办法呗。”
好笑!
他把她的修为全都封起来了,让她如何想办法?
她双手捂住耳朵,努力不去听外面的那些靡靡之音,可是它们却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耳。
她听得脖子耳朵全红了,这也太刺激了,偏偏莲镜还坐在她身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双眼瞅着他,心想既然是屏蔽罩的话,那么就是在他的周身有一圈透明的罩,真是小气死了,多加她一个人又怎样?
既然是你自己叫我想办法的,那可就别怪我了。
她下定决心后,就朝着他的身上扑了过去,张开双手抱住他的手臂,脸扑进了他的怀里,果然,这里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涂铃想,你做什么?”头顶传来莲镜怒喝的声音。
她双臂张开,死死地抱住他,脑袋埋在他结实温热的胸膛,说:“公子不肯给我设屏蔽罩,不就是想让我主动投怀送抱吗?欲擒故纵,我懂的。”
欲擒故纵?
这次换莲镜傻眼了,半晌之后,他才低吼道:“你给我滚开。”
涂铃想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半个身躯往他怀里钻了去,说:“口是心非,我懂的。”
莲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