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涂铃想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耍赖,竟然真的不打算还给她了。
见他转身往着楼梯走去,她立刻跟上去:“可是公子……”
他转过身来说:“你不是要给我找吃的么?你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我……”涂铃想顿住脚步,“这就去。”
她丧着气退下了楼梯,朝着院外走了去,心里暗暗骂着莲镜,这家伙也太可恶了,跟那个猥琐男一样可恶。
可是,他刚刚又帮了自己。
要不是他,自己现在恐怕都不敢再出门了。
她赶紧摇摇头,帮了又怎样?他又不是什么善心人,帮了她还不是讨要了谢礼走的。
可恶,可恶死了!
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那件衣裳放在哪儿,不会真的要收藏起来吧?
天哪!!!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这张脸好像又烧起来了。
她在长街上走着,一路寻找着新鲜的美食,等她买了好几样后,转身往回走去时,一不小心瞅见了两个人影,竟是桑月与百里昔。
啊啊啊啊!
她内心一阵叫嚣。
是男女主同框了诶。
那边,桑月脸上依旧戴着蓝色的面纱,她将一块红木牌甩给了百里昔,不满地道:“这牌子就与你们外族的绣球一样,一旦接了,就不能退。”
百里昔接住那块木牌,面色犹豫,道:“可是桑小姐,我真的无意参加招亲大会。”
“哼!”桑月娇气地哼了一声,把头一偏,说:“你既然不想参加,今日又为何要出现来帮我?你就该永远不要出现,让那个男人毁了我的清白,我这招亲大会也不必办了,直接嫁给他得了。”
“桑小姐,你别赌气,那个人不是你的良人。”
桑月走近一步,仰脸微笑,连睫毛都泛着金粉,说:“既然公子你这么正义,那你就来参加啊,要是到时候那个人又想出什么阴谋诡计,你也可以帮忙主持正义啊。”
“这……”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等你来的。”桑月说完后,就小跑着离开了,不留给他说拒绝的机会。
涂铃想躲在一边偷看,看得心里十分激动,眼看着男主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来,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她有没有机会逃出苗疆呢?
百里昔不常在宗门,大多时候都在山下历练,而她这个天意宗的宗主之女又是个妥妥的咸鱼,两人其实之前并没有见过面,所以他并不认识她。
而他来苗疆是为了桐花镜,并不是来寻她的,如果她现在告诉他自己是谁,他应该会带着她逃离苗疆吧,但她不确定,能不能够逃得出去。
毕竟,四周还有许多莲镜的眼线分布于街道上。
再等等吧,等一个好的时机。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没走几步,百里昔就喊住了她:“姑娘。”
“嗯?”她诧异地回过头去。
百里昔高大的身影立在对面,芝兰玉树,松鹤清霜,问道:“姑娘,你家公子家在何地,师从何门?”
“哈?”
她开始念着莲镜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家公子家住七月城,没有师父,没有门派,我家公子祖上五代都是以赶尸为生的。”
“赶尸?”
“是啊,我家公子常走夜路,白日里都不出门的。”
他点了点头,难怪之前没有见过这号人物呢。
涂铃想向他走了一步,小声说:“对了,我家公子很喜欢桑月小姐,公子你可要加油哦。”
百里昔:“??”
她说完后,就转身拎着那堆美食走了。
***
昙花巷十七号。
两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那家古老的银匠铺子里,其中一位正是今日在招亲大会上闹事的那人,他旁边的是他的师弟,名叫元致道。
张海名站在柜台前,手握紧成拳,里面握着一条银色项链,逼问道:“那人真的拿了这条项链来吗?”
银匠铺老板颤巍巍地点头:“是,他说要修项链,我才带他去后面的。”
元致道问:“今日,后面的阁楼可有什么动静?”
这两日,阁楼里的女子一直在暴动,他们一直在尽力安抚她,压制她体内的魔气,今日是因为要去参加招亲大会,所以才离开了这么大半天。
老板摇了摇头:“今日还好,没有什么动静。”
张海名转过脸,问元致道:“师弟,师门有回信了吗?”
“还没有。”
两人都眉头不展,这项链是由师兄们守护的,可是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很大的一个可能就是,师兄他们被人杀了,而项链就这样落入了贼人手中。
究竟是谁呢?
会不会就是这次参加招亲大会里的人呢?
“那个人的长相,如何?”他抓着老板问。
“长相……”老板似回想了一会儿,才答:“十分普通的长相,一看就忘,想来是用了易容术的缘故。”
张海名松开了手,泄气地在柜台上重重敲了一下:“这可就难找了。”
***
涂铃想回到了小沥寨,她将买来的饭菜给莲镜备好放在桌上,随后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公子,您请用餐。”
莲镜走了过来,在桌前坐下,满意地道:“不得不说,你找吃的的本领倒是挺强。”
那当然了,还不是为了哄好你这头猪吗?
她在心里嘀咕道。
她忙不迭为他盛饭,脸上挤着笑脸,问道:“公子,今日这些饭菜你还满意吗?满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早晨几时起啊?”
昨晚为了拯救她的一根手指头,她一整夜都在悬梁刺股,生怕自己睡过了头去。
莲镜抬起修长的剑眉,看向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你刚刚同百里昔说了什么?”
啊?
他果然全都知道了。
幸好她刚刚没有跟百里昔说出自己的身份,否则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立即解释:“没,没说什么。他只是问你的身份而已。其他的,我一个字都没说。”
他收回目光去,轻笑了一声,拿出绣帕擦拭桌案上的那把长苗刀,少顷,又问她:“你看,这刀擦得亮不亮?”
涂铃想双腿一软,朝着地上倒了去:“公子,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倏地,长刀朝着地上竖直刺了来,就刺在她的面前一寸处,清亮如镜的刀面上映出她惶恐惊惧的脸,莲镜微凉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近她说:“那你躲在那儿偷看他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感谢他今日的正义之举?”
他继续说着:“我没记错的话,你夫君是他的师弟吧,按理说,你也该唤他一声师兄吧?”
他手指的力量捏得涂铃想下巴生疼,她极力忍耐着,不让眼泪滚下来。莲镜对她眼里的泪光视而不见,挑笑道:“怎么?你想去勾引他啊?”
“我没有!”涂铃想大声反驳。
她只不过是去看看他与女主谈恋爱而已。
他将她的下巴往上抬,迫使她看向自己:“你去勾引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勾引我呢,也许,我就把我起床的时间告诉你了呢。”
“???”
不是已经给他找吃的了吗?
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这死家伙,又在耍她!
还勾引……?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为了她的手指头,她拼了。
她心一横,眼里泛出亮莹莹的光,眨眨眼说:“公子,你不是喜欢收藏衣物么?我把我身上的小衣也送你可好?”
“???”
莲镜松了她的下巴,见她竟然还真的解起了衣带来,作势要当面脱给他。
涂铃想偷偷打量他,继续没皮没脸地说:“公子,刚刚我的那件衣裳你闻过了吗?是不是真的很香?”
“咳……”莲镜猛咳了一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移过脸去,抬袖喝了一口。
“公子,你没事吧?你怎么脸红了?”涂铃想站起来,十分好意地为他拍背。
他将手中的茶杯往门外一扔,吼道:“滚出去!”
“可是公子你不是让我勾引你吗?我都还没开始呢。”她满脸皆是无辜。
“滚!”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几点起呢。
莲镜已打断她的话:“卯正一刻。”
得到答案的涂铃想一喜,临走之际,又回头笑着问:“公子,你真的不要我身上这件吗?这件花色比那件好看。”
莲镜拔出了地上的那柄苗刀,朝着她指来:“你滚不滚?”
她吓得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跑到外面的她,撇了撇嘴,不是他自己让她勾引他的么?现在恼羞成怒又是闹哪样?
“啧啧啧,死莲镜,你这定力真差。”